第七章閒言古道驚遇攔路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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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涼的古道上,遠遠的傳來陣陣咿咿呀呀的,車輪碾輾之聲。蹄聲得得,步履橐橐聲中,一行車隊緩緩的走來。
小車上著一面三角小旗,風噗嚕嚕的作響。旗角捲動之際,硃砂勾勒出的旗子邊如同跳動的火焰,月白的底子上,不時的閃現出一個黑的郭字。這隊人,正是自古鎮出來的郭盛和逍遙一行。
昨夜雖是大醉而歸,但對郭盛這般強壯的漢子來說,卻是絲毫看不出什麼影響。早早的便爬了起來,招呼眾人,略進些早飯,便已是啟程往成都府而返。
肖遙坐在棗紅馬上,放目四望。但見遠處山巒重疊,橫峰側嶺。空靈的湛藍下,一片白雪皚皚。山處,卻浮動著一團團氤氳的霧氣,無聲的動著。霧攏煙罩之下,將那山、那林、那水渲染的奇幻離,便如同一副濃墨淡影的山水畫卷。
這裡的夜晚雖是乾燥異常,早上的空氣中,卻是含著淡淡的溼氣。古道兩邊林木深深,蒼鬱茂盛。與山頂處卻是截然不同的景。地上草葉承珠,野花含,在光的折下,星星點點的晶瑩著,如同上天不經意間灑下的一串寶石。
冰盛眼見他目神馳,若有所思,也不去擾他,只是在車隊中忽前忽後的催促著。那郭小妹的車駕卻是緩緩的靠在肖遙的馬旁。
車上廂簾一搭,侍女綠衣探出臻首,見肖遙痴呆的樣子,不由的低低一笑。隨即便出聲叫道“肖學究,肖學究!”肖遙一驚,轉頭看來。望著綠衣不知何事。綠衣笑道“咱們聽說學究在那小鎮上,大展才華,為那個什麼長老點撥了一番,惹得好一通崇拜。這一路回嘉陵,還有一段距離,好不氣悶。學究可能為我等小女子講講你大展神威的故事?便是我家姑娘也是甚想知曉的。”語中暗含揶揄,已是“咭”的笑了一聲。想來定是早知其事,現在只不過是旅途寂寞,捉肖遙罷了。
車廂內郭小妹輕輕“啊”了一聲,只見綠衣身子一縮,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想來定是裡面小妹不依,伸手教訓。
肖遙心中不忿,自己三番兩次被這丫頭調笑揶揄,卻是將自己當做不知事的初哥兒了。想他後世,也是向以口舌便給著稱的。只是乍來此世,一來不悉情況,不敢貿然開口。二來想及古時禮數森嚴,自己不甚瞭解下,唯恐唐突了別人,是以便一直少言低調。不想卻被這丫頭當做憨人來調笑了。
見她猶自笑的歡暢,眼珠一轉,便對著綠衣假作憨笑道“其實我也是胡說八道一通,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誰知那老和尚真個兒就信了。想來若不是和他一般高明之人,很難猜到他的心思的。或許那老和尚,腦中缺筋,說不定也是有的。”綠衣聞聽。不由瞪大了眼睛。不信道“哪有此事?我見那和尚好似甚有本事地模樣。怎麼就成你說地那般愚魯了?更何況若他真個沒本事。又怎得了那麼多地人尊敬?還被人稱作神仙?”肖遙兩手一攤。聳聳肩道“這個我卻如何知道?或許也只有綠衣姐你。才能猜出來他地想法吧。”綠衣一呆。道“為何我便能猜得出?”肖遙嘴角隱含著一絲狡猾。卻是並不答言。車廂內傳來一聲低笑。卻見綠衣被拉了進去。聽地車廂內一陣低語。伴著陣陣壓抑地笑聲。隨即便聽綠衣驚呼一聲。車簾一陣晃動。卻是再不見出來。
肖遙得意一笑。知曉以郭小妹情。便是綠衣不忿。也定不會再讓她出來了。後面郭盛打馬跟上。衝著肖遙悄悄一豎大拇指。亦是滿面笑容。
車隊粼粼而進。已是漸入群山之中。肖遙自昨晚得了秘笈。心情大好之餘。才來之時地彷徨和離愁已是漸漸地淡了。後世那股灑脫不羈卻是漸漸顯了出來。方才幾句話將綠衣饒了進去。便是這股情發作地結果。
冰盛向來拿那丫環無奈。今見新認地兄弟得了上風。心中也是得意。兩個互相擠眉眼。相對笑。並馬笑談之際。卻見前方已是現出一片林子。
這古道自鳳翔府出來,途經秦州、岷州、茂州而直入成都府。向來是四川往慶州兩大主道之一。只是這條路雖是最近,但卻要經過眾多高山密林,一貫是山賊聚集最多之地。一般行商,若沒有大隊相隨,便俱皆經興元府、京兆府、延安府而行,雖是多繞遠路,卻也保得人貨平安。
冰盛此行一來是貨物已經出手,並無太多輜重;二來卻也實是藝高人膽大,不耐煩回去時也多繞遠路。這才選了這條路回返。
眾人自小鎮出來,一路行來,俱是安寧無事。雖見古道上渺無人跡,卻也沒有放在心上,正自說說笑笑間,已是慢慢近了那片林子。
便在離著尚有十丈遠近時,忽然聽的“嗚”的一聲銳嘯,便見一道烏光自隊前橫過“篤”的一聲,已是深深的釘入道側一株大樹上,箭尾此時尚自嗡嗡抖顫,想見拉弓之人,臂力甚是強勁。
眾人俱皆大驚,紛紛止步,仺琅琅聲響中,已是紛紛擎出兵器。一時間刃光雪亮,耀目生寒。
便在此時,只聽得一聲號角響起,隨即便見前面林中已是閃出一隊人來。為首一個漢子,手提一把九子連環砍山刀,刃寬背厚。鋒口出隱透紅光,卻是一把多飲人血的兇器。隨著步履之間,刀背上九子連環不斷的叮噹碰撞作響。
這人年約三十上下,身形高大。身著短打,自肩頭至間,斜披著一張虎皮。深眉高目,面容枯槁。只是一雙眸子卻是幽幽的閃著光。一蓬亂哄哄的短髯,繞腮而生。平添一股兇戾之氣。
背後卻跟著一個巨漢,足有九尺開外,膀大圓。滿身獸皮裹身,便連那腳下也是用獸皮纏住。手中兀自綽著一把大弓,肋下箭壺中,滿布羽箭。想來方才那一箭,便是這人所。此時環眼圓睜,滿面興奮之。不停的掃視這邊的車隊,及至見了隊中那輛車簾低垂的馬車,眼中不由的出狼般的光芒。整個人便如同一隻兇獸。
後面卻是跟著三四十號嘍囉,正自紛紛將前路圍住,大聲鼓譟。肖遙尚是首次見到這般陣仗,心中不由的猛跳,只是其中不單是緊張,隱隱的竟還有一絲興奮夾在其中。
冰盛面陰沉,並不看逍遙,只是望著對面賊人道“兄弟勿慌!這般賊自有為兄打發。既然敢來撥於我,某便叫他們見識一下,我郭家大戟的厲害!”口中說著,兩眼卻是亮亮的,似是燃燒著炙熱的火焰。身上氣勢陡升,戰意昂揚。
取下那杆烏沉沉的大戟,叫眾人看好車輛,將肖遙與郭小妹的車子圍在中間。自己卻是輕踢青花馬,已是直竄而出。手中大戟一指對面,冷聲喝道“何方賊,竟敢阻我去路?敢是嫌命長了不成?速速離去,某便萬事不究,否則,定讓爾等血濺五步。屆時後悔莫及!”對面那為首漢子陰陰一笑,譏聲道“小輩,你家爺爺乃是摩雲嶺一刀開山段橫是也。今既是遇上了,本當你自好好將財物奉上,咱家便額外開恩,放了你等一條生路就是。如今你卻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妄之言。嘿嘿,咱家卻是留你不得了。”說著,一晃手中九子連環刀,譁楞楞大響聲中,已是提至前,口中喝道“小輩,受死吧。”話音方落,身子晃處,已是趨身急進,手中大刀摟頭蓋頂,帶起一股惡風,直往郭盛坐下馬腿斬去。
冰盛大怒,暴喝一聲,大戟急速前遞,照著那大刀便是刺去。耳中只聞仺琅琅的一陣大響,那段橫身形暴退。郭盛這邊卻也是馬嘶連連,踏踏後退兩步。這一招,二人竟是拼了個難分軒輊。
冰盛心中暗凜,不想這綠林之中,竟也有這般好手。兩腿輕夾馬腹,青花馬急竄而進,手中大戟直劈,卻是不再相讓,搶先出手了。段橫怒喝一聲,擺刀架住,刀隨身進。二人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已是翻翻滾滾的戰在了一處。
兩邊廂各自兵丁俱皆高呼助威,謾罵不休。肖遙早已下馬立在一旁,此時看的目瞪口呆,實未想到古代打仗竟是這般模樣。耳中聽的雙方兵丁互罵,花樣百出,方言俚語層出不窮。明明傷不到對方分毫,卻是依然興致然,心中不由暗笑。
正自好笑之際,耳邊卻忽的聽到一聲冷哼“你也是個大男人,如何卻和我們女兒家一般躲在後面?非是膽怯,不敢上前吧?”肖遙扭頭來看,那車簾已是打開。郭小妹正在綠衣的攙扶下,秀目望著前面打成一團的身影。面蒼白,黛眉微蹙,明眸中已是一片擔憂之。那綠衣卻正自氣鼓鼓的瞪著自己,想來定是仍自不忿方才自己的捉,此刻便忍不住冷言譏諷。
肖遙卻似沒有聽到一般,仍舊遙遙看著前面,只是口中卻輕輕的道“真個是不懂事的丫頭,自己少爺正在前邊跟人家拼命,不去關心,卻仍在這斤斤於口舌之利,唉,真是不可救葯了。”綠衣聞聽大怒,俏臉通紅,正要反相譏,卻見肖遙猛地“啊”了一聲,隨即身子便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