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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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押室裡，林鋒坐在於曉芳面前已有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開口！

於曉芳也只是微低著頭，自從昨天被傳喚到警局開始，她就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除了必要的回答外，一律沉默不語！

“當時為什麼不報警？”林烽問，於曉芳抬起頭，本就有病的她，在一夜無眠後，更顯憔悴，無意識的一笑，“你知道了！？青青說的！？”問完後，又低聲道:“是啊！當時怎麼就沒想過報警呢？如果當時報警的話，陳大勇就會被抓去槍斃，我也能陪青青久一點，現在連我也要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該怎麼辦？”語氣充滿後悔，也不知道是在後悔五年前，還是在後悔不久前？

林烽道:“你病的很重！？”於曉芳點點頭，“肝癌晚期，最多還剩三個月！”這種事沒必要隱瞞！

“你女兒知道嗎？”於曉芳搖搖頭，“我沒告訴她，她一直以為我只是普通的肝病！”說完後，於曉芳眼裡帶著懇求，“林sir！你不要告訴她，我怕她受不了！”

“她遲早會知道！”

“遲一天是一天！”做母親的永遠都希望子女過的開心無憂，她把她帶到這個世上，沒能力給她幸福的生活，還差點讓她慘遭凌辱，是她沒有保護好她，又怎麼忍心讓她為她擔心！？

林烽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不多，所以才毫無顧忌的殺害陳大勇？”於曉芳既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五年前我親眼看見陳大勇殺害了鵑妹子，可為了青青，我沒有報警！陳大勇要強暴青青，你讓我用什麼理由來報警？親身父親要強暴女兒嗎？”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用我的這條命換青青的安穩，值的很！”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陳青青有一個豬狗不如的父親，可是她卻也有一個到死都在為她著想的母親！

這是林烽和於曉芳對話後，唯一想到的一句話，於曉芳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她女兒，卻也是間接的害了她女兒，當初她若是在陳大勇殺害羅鵑的時候，就報警，也沒有這宗事的發生，難怪她昨天會說一切都是報應！

－－－－－－－－－－－－－－－－－－－－－－－－－－－－－－－出了羈押室，林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這是他辦過的案子以來最令他難以抉斷的一件！

以往的兇手都是罪有應得，死者皆是無辜受害，可這一次，卻完全掉了個樣，死的罪大惡極，兇手卻是…

不知不覺，走到了韓雪辦公室！

敲了幾下門，沒反應，推門而進，裡面沒人，可能是去了檔案室！

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林烽一手撐著頭，了發痛的鬢角，不經意的掃到窗臺邊一束白百合時，他覺得他的頭快炸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司韶言送給韓雪的那一束好像還在他的車後備箱裡關閉，而且也沒有刑滿釋放的可能，那現在，在窗臺邊風搖曳的那一束是哪裡來的？

真是見鬼，韓雪本不可能自己去買，那就可能還是那個司韶言送的！他還真是錢多燒的慌！

林大督察覺得他非常有必要和司韶言談一談，關於送別人女朋友花這件事的嚴重！

正在想要怎麼跟司韶言來一次深入，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時，一雙手從後面替自己按了按鬢角，練的手勢，準的道，一看就知道是有學過的！

林烽笑了笑，伸出手覆蓋住還在替自己輕按道的手，往下拉，靠近嘴邊輕吻了一下，柔軟的觸，淡淡的青花香味，直達心底，帶給自己前所未有的溫柔！

轉過身，看到韓雪站在身後，看著他，問道:“頭痛！？”

“沒事！”韓雪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林烽身邊，道:“於曉芳的犯罪動機查清楚了！？”林烽點點頭，把陳青青告訴他的事說給韓雪聽，這件事他沒想瞞她，早晚會知道的事！

韓雪聽完後，久久沒有說話，她能理解林烽內心的憤怒和無奈，於曉芳在出事後，想到的是自己解決，而不是依靠警察，走法律途徑，這不只說明了她對法律知識的淡薄，更說明了她寧願犯罪，也不相信警方能夠幫助她！

說起來，不止於曉芳一個人會有這種想法，好多人的潛意識裡對於法律這種東西，都是無知且不信！

“你想幫她？”

“她只剩三個月的壽命1”林烽沒有正面回答韓雪的問題，可即便如此，韓雪還是知道林烽心中所想！

“想怎麼幫？”於曉芳犯的可是故意殺人罪，不管她的理由是什麼，這都是要受極刑的！

韓雪沒有勸林烽不要去管這件事，無論林烽做什麼決定，都有他的道理，她只會支持他！

“哎…”他就是在為這件事頭痛，這個局該怎麼破？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其實…”韓雪道:“於曉芳得的是肝癌晚期，我們可以向法院申請保外就醫，最起碼，讓她走完她生命的最後一程！”林烽趨身在韓雪角落下一吻，輕道:“謝謝！”道完謝後…

“我能問一下，那束百合是從哪來的嗎？”韓雪挑眉看向那正對他們笑的一臉燦爛的白花束，笑道:“那我能問一下，你有沒有給那個漂亮可愛的女孩打電話？”

“呃…”果然吃醋這種事是不管時間別的！

其實林烽在昨天洗手的時候就洗掉了，從頭到尾也沒看那串號碼一下，如果沒有韓雪提起來，他都忘了這檔事，不過，女朋友有質疑，身為一個好男人，有必要做最全面的保證！

“絕對沒有！”到出辦公室，林烽也沒有問出為什麼司邵言又給韓雪送那種礙他眼的東西！

陳青青最後還是知道了於曉芳只剩幾個月可活，知道的那一剎那，天旋地轉，一下栽倒在地板上，把警局的一干人唬的夠嗆！

醒來的時候，悉的天花板，是在警局的休息室！

“你醒了！？”陳青青沒有回答，只是睜著一雙眼睛，出神的盯著白天花板，一動不動，淚水順著眼角兩側沒入發裡！

林烽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說了他最後能做到的事，“我會替你媽向法院申請保外就醫，到時…”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陳青青還是沒有反應，只在林烽轉身出門的時候，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