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花落誰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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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具被開腸破肚的屍首小心的擺放在眼前，由正陰出手，立馬就對這具殘屍翻查起來，可結果卻不盡人意。這具殘屍不僅被開膛破腹，裡面的內臟也有很多遺失掉了。至於下半身，更是一片的血模糊，好像是被重石冷血的揮砸了十幾下的一樣，本辨不清是否是個女孩兒。

“你、你們別動花兒，別動她嗚嗚嗚…”眼見天決掙扎著撲在花兒屍體上，就像母雞護崽一樣護著她，正陰搖搖頭就罷了手。

“暫不管這屍首是誰的，天決，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正陽冷眼問道。

天決見他不再動花兒的屍體，抹抹眼淚，怯生生的講:“天決不知道，那天爹爹跟胖叔叔吵架了，他還打了爹爹。爹爹把我抱到花兒姐姐家裡，給花兒姐姐的爺爺給了好多紙，然後就把花兒姐姐抱走了。”聞言我們都是一滯，臉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正淵。他溫藹的摸下天決腦袋，讓他繼續說。

“後來、後來大胖叔叔就來了，他好像得了爹爹說過的瘋病，打了花兒爺爺，又打我，還把我扔進泥溝裡要淹死天決…”聽到這我掃了眼嘯博，他點點頭說就是這樣，要不是為了救快淹死的天決，他也不至於跟丟掉古波那雜種。

說到這兒一切都夠明白了，可除了太安與太寧，一干人已經沒有了方才失而復得的高興，反都臉難看的在議論。

尤其是正陰正陽兄弟倆，聞聽間，能知曉他們正在譴責正德是道門中人，怎麼能做出用別家孩子換自己兒子這種惡毒的事情來。

正淵的臉，則越聽越難看。

“夠了正德，的確犯下滔天大罪，但他已經死了，難不成你們還要為此喋喋不休很久天佑我孫兒，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你們還想要怎樣”正淵憐惜的把天決抱在懷裡嘆了口氣:“六師弟，你將清風觀道長贈與老夫的那十幾片金葉子，與紫羅蘭玉像，全部拿去當了，換成現錢。但記住別一次給那位拾荒者，免得遭惡人妒忌。”

“是，師兄。”被喚作六師弟的應了一聲就走開了，一干道士也都重新掛上喜，挨個過來親暱的捏著天決臉蛋。

大人有錯，孩子哪來的錯正德已經死了，這是他惡有惡報，餘下天決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孩孤苦伶仃，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天決卻似乎不怎麼接受他們的好意，一個勁哭著要爹爹，對正淵，眼神裡也有種敵意。

“齊兒生前，礙於那件災事，老夫刻意遠離你們，幾年都不見得能見你一面，疏遠了你。這都是爺爺的錯，是爺爺的錯，哎…”頹喪的嘆口氣，正淵鬆開了束縛著天決的手，雙目無神看著四周，當看到站在我身後的老道士，他的臉，卻突然怔了下。

我扭頭一掃，老道士的臉也很難看，籌措了一會兒，他居然直接轉身，就想自此離開。

“小仲別走…”正淵卻電閃而出，一把就抓住了老道士的手腕，他的話，卻讓我頭腦一懵。

小、小仲那不就是天仲換句話講…是逍遙子這老頭是逍遙子我眼珠子都瞪圓了，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再去看他時，同樣的面孔，在此刻卻有了不同的印象。先前在火車裡我就覺得他很面，但那時沒記起，也就沒太在意。此時再看，那副一看就覺有點難纏的刁鑽面容，加上打死不認錯的倔驢脾氣，可不就是逍遙子“呀還真是天仲”

“剛才還沒注意到呢，真的是小仲啊”

“正虹師兄，匆匆一別，怕已經有幾十年光景沒見過面了吧。你還過得好嗎”我呆滯了，一干老道士紛紛發出驚呼，逍遙子眼裡泛過複雜光芒後，卻冷了雙眼，掙脫正淵的手:“從你為那個孽種與我大打出手的那一刻，這世上再沒有天仲這個人。我是逍遙子，我還有要事要忙，請道友自重。”說完，他袖子一揮直接急匆匆的下山了。

“小仲”正淵虎目含淚，顫巍巍伸著手，卻只能抓到空氣“哎~”正君嘆了口氣，追了出去，我猶豫下也緊隨其後。一直追到半山。

“天仲”

“少叫我天仲，你沒聽到我的話嗎”逍遙子冷眼以對，這讓正君都有點惱火了。

“犯錯的是正德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你哥錯了你也犯得著連祖宗都不要了”逍遙子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從他不斷閃動眼神我就能看出，他其實並非真的如此絕情，只是他這人很倔，陷進一個彎彎繞裡，就很難再走出去。

“天仲，當年的事兒大家有目共睹，的確是正淵師兄做錯了。但他真的是全錯袒護自己的孩子，不讓他被處以極刑，這有錯若把正德替換成青蓮師妹，就算知道是她罪有應得的，難道你還真的認死理眼睜睜看著她受極刑”正君的話再次讓逍遙子無言以對，籌措半天，他冷眼說正君這是在胡攪蠻纏。

“就當我是胡攪蠻纏好了，但老夫怎麼也不信你看著正淵師兄被打成這樣子，心裡不難過。老夫不相信你看著他‮腿雙‬盡廢體內經絡半數已毀，下半輩子只能讓人攙扶著過活，心裡就沒一點點觸動”

“如果你真是這麼冷血的一個人，你應一聲，老夫就當瞎了眼，二話不說立馬放你走人。”這話說出口，原本氣勢凌人的逍遙子，頓時氣弱了半截。他不由自主的望了眼正淵的方向，眼裡帶著擔憂，語氣複雜道:“這都是他罪有應得，老子早說過那娃是個天生孽種小小年紀就爭強好勝，心思陰險，他就是不聽當年害了姐姐，現在，連他自己都陷進去了”言語聽起來似在責怪，但實際上，滿滿都是同情與擔憂。

“哎誰說不是呢造孽啊。”正君不由自主嘆了口氣，看逍遙子心態緩和不少，他說道。

“天仲，事到如今再大的恩怨，也該忘懷掉了。怎麼說你們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啊”

“況且當年那事兒真的談不上誰對誰錯。現在正淵師兄如此狀態，你若不管他，他、他命不久矣”這話頓時將我倆都驚住了。

“怎麼說”眼神飄忽，逍遙子強裝鎮定的問。

“呵~還不是正陰正陽那兩個老潑皮。”

“當年師祖將掌門位子傳給了正元師伯，沒有傳給他們的師尊，他倆本就心有不服。老掌門後來退位又傳給正淵，雖是以實力取勝，但也難免讓他們心裡更加妒忌。這次正淵師兄一戰被打的倒退何止百年。這對他們來說是天賜良機。如果老夫預料不錯，只等風波平息，這倆老潑皮立馬就會得掌門師兄退位”

“沒錯”聞言我點了點頭:“之前我們被抓起來的時候，我偷聽到他倆的對話，言語十分歹毒，大概意思，就是坐等正淵叔叔腐朽，再踏著他上位。”聞言逍遙子臉大變，一陣青一陣紅的。而正君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苦澀的說道。

“正淵師兄子剛烈，寧折不彎，這你再清楚不過。如今他身體已經徹底跨入腐朽，傷勢不可能痊癒，**年內更隨時都有可能發作，危及命。”

“而今目睹兒子被殘殺致死、你這親兄弟又依舊如此對他怨恨，到時候正陰正陽巧取豪奪，絕對會引得正淵師兄生無所戀，闇火藏。久之必產心疾，引發舊傷而死。你聽著會覺得是老朽臆測，但等真的發生時，說什麼都晚了”聽完這話，我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正君高瞻遠矚，心思細膩。表面又古井無波，待人和善。早加上心底存有道義，和正淵一樣是能以身衛道的人。

我看他卻是個當掌門人的好料子。

“正陰正陽他們有何不服若敢造次，大哥一指頭就能戳死他們，老子一腳都能踩斷他倆的狗頭”逍遙子兩眼如鋒，眼裡燃燒這一絲怒火，片刻眉頭一挑:“你到底什麼意思”連“大哥”都叫出來了，這也就確定他心裡對正淵其實還是有很濃的情誼在的，只是撇不開面子罷了。正君眼看自己沒白費口舌，舒心的笑笑，說道。

“這有什麼難猜的你本身天賦就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強，加上一心悟道，我們道教全派，誰人不知你天仲實力僅此於太安、與正淵師兄”~~“當年百年會英，正陰正陽那倆老潑皮在風老祖手上走不過三回合就被打的吐血而飛，你天仲卻越過輩份，硬生生打折老祖三肋骨才落敗，那時候太初師伯還在，似乎早已說過下一任全鎮掌門必由你所執掌吧”

“可惜你後來被氣走了，哎”聽完這話我不由咧了咧嘴，後世的逍遙子，因為被死老頭子狠k斷了筋脈實力大退，所以我一直沒覺得他有多少能耐。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居然這麼厲害“不過你現在回來，也絕對沒人說什麼你兄弟倆都待人和善，都是能為一倆剛進門的道童受傷而全身而動的人。聲望比那倆老潑皮何止高出萬丈”

“諸位老師兄弟早就盼你回來了，現在正好，你以照顧正淵師兄為由，重歸祖冊，哈哈，再過幾年掌門大選之後，正淵師兄他老頭子，也能安安生生頤養天年嘍”我眼珠一轉，沒想到這老傢伙，原來在打這個念頭。

“你是讓我當正一派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