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飄渺聲息?卑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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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勸阻，真的令我十分鬱悶。

劉季…

“此子與此事無關，孤王自一力承擔，休要拖累於他。”劉季在籠子裡，側著臉，臉鐵青，嘴裡卻是一片大義凌然。這一幕不由我不想起，方才他臨陣直接躲入劍鞘裡的那一幕，因為對比實在太強烈了。

這還是他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我怎麼想，在項羽眼裡，劉季永遠都是一個陰險的毒蠍，他恨不得剝其骨怎會聽劉季的話恰恰相反，他反而被誤會了“哼~一人說不識，一人卻處處袒護…你如此袒護於他，那他就一定，是你的朋友。”

“劉邦相識數十年，爾可還記否本王是怎樣對待自己敵人的”劉季臉陰沉著瞪了眼笑的楚霸王，咬牙切齒道:“秦朝崩毀，爾引兵西進咸陽，殺盡秦皇子嗣，火燒咸陽宮三月火未熄，連嬰孩都未曾放過；襄城、關中、城陽、新安、齊國、咸陽，爾六次奪帥，屠殺六城，冰霜裹屍寒，血染河川腥比之始皇，過而不及。”

“楚人常嘆爾項羽生為人傑，死亦鬼雄。吾嘆，爾項籍，手屠刀勝人魔，墮入地獄主不收”一番話幾乎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面對他的項羽，只是笑容僵硬，最後完全沒了笑臉。

“生之亂世，存之有道…”

“秦氏不滅種，如殷商之武庚，長成定糾結藩王林立，五洲作亂；反民不坑殺，似秦末之陳勝，糾結愚民為伍造反，社稷甭毀。後，定又蛇虎並起，民不謂飢飽反刀劍，匠不守河川反燒人田。金戈鐵馬，刀劍無眼，民不聊生，戰火無眠…”

“昔，吾嘆嬴政暴無德，戰場戮殺不留活口。今，吾欽佩嬴政之大義，受千夫指意不動搖，以一人之惡，止戰於殤，”項羽說著皺起了眉，深邃的眼神，鮮有人能懂。

不過他這番長篇大論，卻只換來劉季一聲冷哼，和輕蔑的“道貌岸然”四字。

項羽聞言，毫不掩飾怒氣，號稱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他，在劉季面前卻總顯得“小肚雞腸”他冷笑了兩聲。

“呵~既然爾言本王道貌岸然。很好，那本王今天就真提起槍桿人魔一回，我保證，我會讓你痛恨活著，更痛恨死去，到最後哭爹喊娘懇求我徹底抹殺掉你的存在，至於你…”他提起了槍，笑著比在我的脖頸:“我就給你一個痛快，死後就當本王的小卒吧，哈哈哈哈~”槍尖，搖曳著刺骨鬼火，刮的我皮生疼。我滿額頭冷汗都了下來，我生怕，但我也知道，不出十秒，項羽這槍，一定會捅穿我的喉嚨，戳斷我的椎骨，勾斷我的血絡筋脈，屆時，我就會化作一個籠中冤魂，永永遠遠的，被囚在這兒…

不行老子絕對不能死在這兒我要完完整整的出去，並且把小恩安安全全帶回給嘯博，不僅如此，我還要完成使命，救回師父我絕不能死在這兒就算騙也要騙的他不能殺我腦汁兒被死亡的飛速旋轉起來，眼看那槍尖，離我的喉嚨越來越近，我甚至能看到喉嚨皮已被腐蝕的開裂之時，我突然，想起我還很小的時候，師父總愛看的一部錄像。

那錄像，我記得還是他用一盤鄧麗君，一盤beyond、和一盤草蜢樂隊的歌曲磁帶，到老王叔跟前換得，那會我記得師父特別喜歡看這部電影，在我的記憶裡，他曾近至少看過五遍以上裡面有一個長得很書生儒雅氣的演員，曾飾演過裡面的一個戲子，演的非常悲絕淒涼，以至於我對他的印象非常之深刻。我記得好像就在去年，他超然世俗的縱身一躍，從十六樓絢爛的進入了下一人世，這件事，也曾鬧的滿城風雨。

他好像叫張什麼榮。

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年那部戲，裡面兩個戲子，好像演的就是霸王別姬，其中，他們曾唱過一首很短的曲…

看著已經快要被殺衝昏頭的項羽，我臉上著汗，嘴裡卻情不自的，哼起了歌…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奈、若、何…”最後一句，我重複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慢，因為我哆嗦中帶著一絲竊喜的發現，項羽，果然停了…

他的槍尖早已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他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張開怎樣也合不攏，雙眸角落，已隱隱透著絲淚痕，他就那樣，保持著這個姿態，怔怔的，看著我。我想他一定是被我哀婉悲絕的唱所打動了，所以我不斷的重複著奈若何這三個字，然後…

“啪”然後，他就給了我一大嘴巴子“奈爾祖宗”

“除本王，無人可唱此歌”暴的悶哼一聲，項羽頭一垂，一抬，淚已經不見了，就像方才那瞬間悲絕的情，只是幻覺。

“本王改主意了，你這人跟劉邦一樣詐，臨死前竟還要哀唱此歌令本王不舒服，這是何其歹毒的心腸本王決定賜爾車裂”啊尼瑪，我冤枉啊，別說躺著，窩坑裡也中槍我這明明是討好好咩當時我就急的語無倫次的，直到項羽差令幾個魂體堅實的戰魂，以鬼氣凝聚為繩套攏在我脖頸四肢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再不想辦法挽回，就死定了當時項羽卻已不再那樣咄咄人了，他拄著長槍，雙眼無神的，望著遠方天空，那方向，應該是烏江。

雖然嘴上沒說，但我知道，他是在想虞姬。

虞姬是楚霸王一生最愛的女人，直到漢軍四面楚歌，連一干楚國鐵血戰士都絕望的蕭瑟而泣時，她也從未曾拋棄這戎馬一生的漢子過。甚至最後，為他心甘情願而死。

我想項羽這一生見慣了殺伐和爾虞我詐的硬漢，就是在那時候，被虞姬融化了心兒的吧。這樣的人，永生永世，都會是他心中最的那一塊兒。

“快走準備受死，哼哼~”身後戰魂已經開始拖拽我了，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還是準備死馬當活馬醫。

“別、別殺我楚霸王…”

“你就不想知道虞姬的下落嘛”這句話喊出去，一點回應都沒有，甚至項羽都沒有轉過身。

我當時心徹底涼了，蹣跚後退，腦內一片空白。

下一秒…

“湊~”一柄鏽跡斑斑纏繞著鬼氣的鋼槍，猛然刺穿了我的肩膀，與此同時，也刺斷了身後拽著我脖子的鬼氣繩索。

我疼的猛一閉眼，等睜開眼睛的時候，項羽已經眼對眼鼻對鼻，猙獰的拽著我衣領，一手狠狠旋轉著槍柄，鏽塊兒颳著我血，痛不可言“小子，休要騙本王休要騙本王否然，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虞姬呢我、我的虞姬呢”虞姬果然有效但我知道，這裡我說錯一句話，立馬就得被情緒被調高到極限的項羽一槍秒了，所以我沒馬上回答，給自己足夠的思考時間。就算是假的，也要跟他說的和真的一樣。

良久。

“首先，我本沒見過虞姬…”

“吼你果然在騙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三番兩次戲本王本王要親自“等等等等別這麼暴躁好麼”我驚出一頭冷汗的，抱住那槍不讓他拔出，腦袋飛速運轉幾下，說道:“沒見過不代表不能見到…你知道逆尺麼”

“逆尺”一臉兇相的項羽聽到這仨字，怔了一下:“本王似曾聽那隻黑豹講起過…”我點點頭說:“既然你知道自己現在是鬼，那你應該也猜到世上真的有陰曹地府吧逆尺，就是地府裡給死人轉世輪迴用的一個臺子，有兩部分，還有一部分叫往生輪，不過那不重要…”

“你在拖延時間”

“…你先別急，等我跟你說完，反正我跑不了好麼”看他已經有點相信，我就故意擺出很不的姿態來，別人管著叫擒故縱。

項羽猶豫了下，還是把槍了出來，在我的痛哼聲中焦急問道:“此物與我虞姬有何關係”我沒回答他瞅了眼傷口，裡面黑漆漆的有層鬼氣包裹，我知道只要我的答案稍微讓他不滿意，這個動不動屠城的霸主人雄，立馬就會把我燒死在這兒。

“…”。幽冥地藏使更新快“逆尺，顧名思義，是一把幫人逆而上的尺子，只不過這裡的，指的是時。”

“時”

“時就是時間的意思。逆時而上，簡單講，就是穿梭時間，往返前世今生。”

“往返…前世今生…”我隱隱中看到楚霸王眼裡泛點星光，我知道聰明如他此時腦海裡已經添上了幾副返回過去救虞姬於萬軍叢中的畫面。同時我也看到劉邦臉上留出異，不過雞賊如他，馬上就換上一副冷笑的神情看著項羽，就像在說誰信誰傻一樣。

項羽也注意到他這半嘲諷的神情，當時臉就拉下來了。

“你這賊子，敢騙本王世間怎可能有此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