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買個大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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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路相處越久，越覺得這傢伙不是正常人，趙平看看錶:“中午有飯局，下午就不過來了，這是家鑰匙，有什麼事給我發信息，明天上午畫展開幕，我來接你。”白路搖頭:“我不懂畫，就別去丟人了。”

“隨便你，現你得告訴我賣什麼了，不然我怎麼跟人家談？”白路回屋出張白紙，上面複印著一張股票，遞給趙平:“就是這玩意，我有很多，有興趣可以和我面談。”趙平震了一下:“有多少？”

“不知道，大概幾家公司，幾個億吧。”白路隨口說道。

趙平很有些不敢相信，苦笑一下，把白紙折起來:“我走了，明天晚上六點鐘來接你吃飯。”又去跟沙沙打招呼，然後開門離開，臨走時多叮囑一句:“這一片有很多黑幫，小心些，好別外出。”見趙平很忙，白路也沒留他，不多時做好飯菜，同時又煮中藥湯，沙沙吃飯同時進行熱敷。

沙沙連說不用，白路也不聽她，熱敷之後，幫助穿上外褲，問沙沙:“出去轉轉？”來到國家城市，當然要多走多看。沙沙說好，於是二人出門。

這裡氣溫和北城差不多，略有些初寒，正是亂穿衣時候。有人捂很嚴實，例如沙沙；有人穿很少，依舊是短裙奔跑，例如街上某些外國妹子。

先去藥店買輪椅，推著沙沙街上散步。

今天是週末，街上滿是人。巧很，法拉盛辦街坊節，到處是人群湧動，攤販成行。有許多外地來遊客。

對於法拉盛這樣一個古怪存，很多老美來到這裡，猶如出國一般。這裡距離曼哈頓區十好幾公里，完全沒有大都市風貌，放眼一看，多是低矮樓房，很有國內三線縣城神韻。

臨街門市幾乎都是漢語標牌，除去飯店就是賣水果，甚至還有烤店。

白路推著沙沙慢慢走慢慢看。不時問沙沙冷不冷。沙沙很有興趣:“這就是美國啊。”昨天坐車過來，沒有仔細看街景，此時慢慢行走，方能體會這裡大不同。

一條條街走過，街兩邊滿是各種攤販。賣項鍊、手鐲、布包、帽子，琳琅滿目絢爛奪目，多是手工製作。自然也有賣衣服、皮包和鞋子。比較有意思是有賣油畫，還有賣保險。

想起慈善晚會那幅神奇古怪《傷》，白路油畫攤前面略做停留。攤主是個四十多歲很壯實白人，噼裡啪啦說出一大堆話，白路表示完全不懂。

那個老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用漢語說道:“二十。”白路懷疑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二十，隨便挑。”白路歎服，漢人太偉大了。將老外都同化了。摸出二十塊錢，指著一幅有半拉門大小油畫說:“逮死。”那幅畫是一幅巨大無比烤豬，雖然不明白老外為什麼畫這玩意，但是看著就有食yù。拿回去掛五星大飯店，一定很有檔次。

這下輪到老外不明白了。用英語問話:“你說什麼？”白路鄙視道:“還老外呢，我這麼標準英語都聽不懂，這個，是這個，我要這個。”白路挪了下輪椅，要去拿那幅畫。

這下不用說，老外也明白是啥意思了，趕忙說n，一個勁說n，用手比畫一下攤位前排電腦包大小一排小畫，用英語說:“這些二十。”又指著大烤豬說:“這個兩百。”白路大叫:“我聽懂了，他說那個兩百，我厲害吧。”沙沙忍不住了，用英語和老外簡單對話兩句，跟白路說:“一百五，他就賣。”白路好象看外星人:“你怎麼懂外語？我這麼用功才能聽懂一點點，你咋就會了呢？”沙沙白了他一眼:“我上過學好吧？”

“好吧，你厲害。”白路補足一百五，讓沙沙捧著大烤豬油畫，他倆繼續閒逛。

再往前走，是所有人都喜歡看見東西，美食，無數美食攤位，各國風味都有，有炸糕，有攤餅，有古怪烤。各國行人也都有，黑人白人，包頭巾穿斗篷，這裡，你會有種世界大一統覺。

白路推著輪椅慢慢前行，沙沙突然問道:“哥，買這個不？”右手邊一個攤位，面第一眼，是一個巨大無比烤豬頭，邊上是洋蔥圈和胡蘿蔔丁等配菜。

白路甚是歎服，這麼大個玩意，怎麼吃啊。

沙沙還問他:“買不買啊？和我手裡這個正好配對。”白路吧唧下嘴巴，小丫頭居然敢開我玩笑了，決定無視豬頭，繼續往前走。走過這一區，前面傳來音樂聲音，又往前走了百多米，是一個天舞臺，舞臺沒多高，舞臺前也沒多少人。上面站著四個人，唱著誰也聽不懂歌謠。

白路很虛心，問沙沙:“他們唱是哪國語言？”又溜達一會兒，不知道怎麼走，糊著竟然走到一片水域前面，往前看，應該是大海，很藍很藍水。碼頭上停著許多遊艇，大部分遊艇蒙著防塵罩，岸邊還有幾個廣告牌。

英語詞典和沙沙幫助下，白路努力猜出大概意思，說是可以出海釣魚，想去話，打電話即可。

這麼冷天，出海釣魚？

收起英語詞典，倆人往回走。走著走著，白路發現個大問題，路了，跟沙沙說:“考考你智力，現由你領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路。”沙沙仰著頭看他，嘆氣道:“路了是吧？”白路堅決不承認:“胡說，大美國都來了，還能小小城市路。”很jing神抖擻、也是很勇敢去撞路。

這傢伙真是勇猛，亂走著居然走到一條商業街，街邊有個藝人自彈自唱，面前吉他盒子裡落著幾張鈔票。

那是個中國人，長鬍子短頭髮，很瘦，應該有三十四、五歲，唱著很免費英文歌。他身前豎著一塊硬紙板，上面用英漢雙語寫著，我恨美國，我恨法拉盛，如果上天再給一次機會，一定不來法拉盛。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句話時候，白路忽然被震了一下。

看著很像發牢sā，是說著自己沒本事，可是，誰不想有本事呢？誰不希望成功呢？

走過去，放到琴盒裡二十美圓，瘦子突然問話:“中國人？”

“恩。”

“剛來？”

“恩。”

“呵呵，送你們一首歌，祝福你們不要像我一樣。”瘦子說著很地道北城腔，眼神中略帶茫，似乎隨時隨地都回憶。

吉他聲響起，分解和絃，清脆鋼絲絃初冬美國奏出一首很純正校園民謠。瘦子嗓音很滄桑，也很有味道，很投入歌唱，一直唱到後面，眼睛閉了起來。

“…出來時候是信誓旦旦，到了是茫一片天，時間久了是痛苦涕，如果上天再給一次機會，一定不來法拉盛…”不等瘦子唱完，他對自我回憶和慨中，白路推著輪椅離開。這便是夢想，這便是奮鬥，這便是活著，誰又比誰容易多少？

沙沙忽然問:“他為什麼不回國？”是啊，為什麼不回國？白路呵呵笑了一下:“晚上想吃什麼？”沙沙替白路考慮，不想讓他太辛苦，說道:“外面吃吧，好不容易出一次國，不吃些外國東西，都對不起自己胃。”白路說好，又問:“想吃什麼菜？”

“我想吃火鍋。”白路鬱悶道:“您老人家吃外國菜，就吃火鍋？”

“咱外國館子吃火鍋，就是外國菜了。”

“不行，我怕外國廚師揍我。”說話時間，時間已經臨近傍晚，夕陽漸沉，白ri裡喧鬧法拉盛突然沉寂下來。白路指點著街邊招牌說話:“朝鮮館子，沒火鍋；ri本館子，沒火鍋；這個不知道是什麼館子，也沒火鍋；netg館子？等下，我去問問。”白路步進入飯店，然後以速度出來，擺出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架勢:“悲哀啊，連netg館子都沒有火鍋，還想不想幹了。”他們走這條路頭站著四個青年，瞧膚sè外貌應該拉丁裔，湊一起不知道說什麼，有人還看了白路和沙沙兩眼。

白路瞥了他們一眼，繼續跟沙沙說話:“領導，不然吃西餐？”沙沙想了想:“我要吃大龍蝦。”白路哈哈一笑，推著輪椅往回走。剛才從那面過來，看見一座大酒店，應該有龍蝦可以吃。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腳步聲。白路回頭看，那四個拉丁裔青年朝他們速跑來。

白路把輪椅推到牆邊，橫著身體擋住輪椅。

四個拉丁青年沒想到白路反應這麼，互相看了看，同時停步，站五米外看白路。

他們目標是沙沙懷裡書包。

白路笑笑，難怪老趙一再提醒自己，說法拉盛這個地方不太安全，確實不太安全。

就這時候，從街角走過來兩個華人青年，上身穿著同樣馬甲，一看到那四個拉丁人，馬上小跑到白路身邊，和他一起並排站立。

四個拉丁裔青年看看他們，有個人豎起中指，朝地上狠狠吐口吐沫，帶著人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