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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狗咬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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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沒想到,夏姑娘這一出門就是一天,已經急得差不多要站在門口懸望了。好在一直沒見到求救的煙花訊號,應該不至於有事。以阿奇的身手,若是連求救都沒機會發出,那大概趕過去也是於事無補的。

僅剩的少許殘陽像一把火,燎得陸管家眉都要焦了,而轉過街角的馬車,當然就是撲滅這把火的水了。

看到阿奇抱著馬鞭的沉穩身影,陸管家徹底放下心來,趕緊躲進去了——他可不想讓姑娘認為,自己是個沉不住氣的人。

所以,陸辰沒能見到阿奇從車上提下來一個相當大的‘包袱’。

夏小冬在二門前停住腳。後面的阿奇自然也站住了,將手上的‘包袱’放在地下。

阿奇是不進內院的,那個‘包袱’,當然更加不行。

“把這個傢伙先到柴房去好了。”夏小冬厭惡地看著‘包袱’。

包袱正在不停地變幻著形狀,時不時在某處突出一條類似胳膊或腿支起來的地方。

聽到說話的聲音,‘包袱’暫停了掙扎的舉動。

阿奇正要彎將‘包袱’重新提起來,夏小冬又改了主意:“等等,我再想想。”

“…”

“索把這傢伙做掉怎麼樣?”夏小冬問阿奇。

“做掉很容易。”阿奇好像在說‘殺雞很容易’一樣“就是首尾有點兒麻煩。這個黃二是五夫人那邊黃賬房的侄子,算是個小管事。雖然五夫人不見得知道這個人,但真的不見了,黃賬房鬧起來的話,總要有個說法。”像黃二這樣在外頭跑的小管事,本到不了五夫人跟前。但賬房先生還是有些地位的。

“唔…”夏小冬眨了眨眼,慢慢說道:“像他這樣的年輕頭小子,東跑西顛兒的,應該經常出‘意外’吧?”

“意外?”阿奇有些詫異地看著夏小冬,這姑娘連‘意外’都懂?

“出個什麼樣的意外合適呢?”夏小冬唸叨起來:“摔斷腿?扭折了?還是乾脆淹死了?”地上的‘包袱’劇烈地扭動起來,居然被他扭成個跪地磕頭的形狀,還發出低低的唔唔之聲,顯然是在求饒。

夏小冬無聲地笑了起來。

阿奇心領神會,狠聲道:“這些都容易,姑娘且去晚膳,等回頭想好了吩咐一聲,保管做得再‘意外’也沒有了。”

“好吧,”夏小冬抬腿走人:“先打一頓在柴房裡。”打一頓?阿奇覺得,對這樣的人,本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墨香園的護衛一共有二十人,分成十人一隊兩個小隊,輪班巡視。後來走了兩個,如今還有十八人,九人一隊。

值完白班的小隊下了值,一個個狼虎嚥將晚飯進肚子裡——墨香園的伙食還是相當不錯的,便打著飽嗝說笑著往倒座房走去。

雖是倒座房,地方卻不小,長條形的大屋子,除去大通鋪,還有地方擺上桌椅,喝酒賭錢都夠位置。

大家進門的時候,發現裡頭已經有人了。

坐著的阿奇正在吃桌上的茴香豆。旁邊還有一個跪著的傢伙。

“咦?有新人麼?”一個臉上帶刀疤的後生叫了起來。

之前走了一個,大家有時也會議論,會不會再補一名回來。

“你怎麼把人家嘴巴也堵上了,這樣多不好玩兒啊。”另一名長著招風耳的護衛也叫了起來。

新人總是會挨欺負,當然有後臺的除外。

有了新來的,會被蒙上眼睛狠揍一頓,直到他乖乖地將老人兒們都稱為大哥,做小伏低自認小弟。

蒙上眼睛,是不讓他看到誰動的手。

但若是嘴巴也堵上了,豈不是聽不到哎呦呦的叫聲和求饒聲?

“不是新來的,”阿奇毫不在乎地答道:“就是帶來給你們玩兒的,要不要?不要我就帶走了。”

“要!當然要了。”做護衛的,大多是混過江湖的好勇鬥狠之輩,有沙包送來,怎會不要。

“那你們慢慢玩,從小心點兒別玩死了就成。”阿奇說完打了個呵欠,踢掉鞋子往大通鋪上一倒,乾脆睡了。

幾名護衛圍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某人,一起笑了起來。

“瑪的,嘴巴堵上了,玩不了嫦娥洗澡。”刀疤臉抱怨道:“要不先給他拿下來,回頭再堵回去。”

“不行。”另一位看了看大通鋪已經開始扯起小呼嚕的阿奇:“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胡說些什麼,別亂來。”被帶來折磨的,不用說,肯定有前因啊。還是不知道為好。

“嗯,那就來犟驢上磨好了。”招風耳摩拳擦掌躍躍試。

“哈哈,你小子當初被犟驢上磨整慘了,要找回來是不?”刀疤臉笑嘻嘻地跟招風耳開著玩笑,便轉身去找蘿蔔了。

所謂犟驢上磨,就是在‘犟驢’的背上,綁一條細竹竿,上頭掛一蘿蔔,恰好在嘴巴前頭晃盪,然後大家鞭趕犟驢,直到犟驢將蘿蔔吃完才行。

只是這次的‘犟驢’連張嘴都不行,自然就徹底乃是玩具了。

等到差不多三更天,阿奇伸著懶從大通鋪上爬起來的時候,‘犟驢’已經成了‘肥驢’,身上這裡那裡被得腫了起來,有的地方還在滲血。

連趕驢的護衛們都累了,大多睡下了,只剩下招風耳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玩兒。

“辛苦了。給兄弟們打酒喝。”阿奇隨手扔了一小塊銀子過去,便將那頭肥驢帶走了。

“嗚——嗚——”到了柴房,嘴巴里的東西一被拿出來,黃二就登時嚎哭起來。

長著麼大,還真是沒捱過這麼狠的。狠也就算了,被著頂著個蘿蔔滿地亂爬,那滋味未免太過酸

阿奇拿出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又含了一口。

“噗!”一口酒噴在黃二身上,嚎哭馬上轉換成慘叫。

“再來點兒?”阿奇問道。

“…”慘叫沒聲兒了。

“說吧,”阿奇從柴堆裡拖出一個略些的木頭墩子坐下了:“你老叔,就是那個黃賬房,有些什麼爛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