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殘酷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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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卻被西涼茉的指尖按在了裡。
西涼茉食指與中指擱在他的薄上,靜靜地看著他:”但是,今你我已經成親,你許諾過的,你的命只能在我的手裡,沒忘吧?
“百里青看著面前的女子,柔柔的燭光在她眼下印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讓她的眸子越發顯得明媚而靜謐,他順手握住了她擱在自己上的手,啟輕柔地字啊她指尖上一吻:”沒忘,不會忘了的。
“西涼茉看著他,定定地一字一頓地道:”記得你說的話。否則,我會在你死了以後,嫁給別的男人,再生幾個孩子,一生榮華,福祿雙全,永遠都不會再記得你。
“百里青聞言,心底忍不住一陣火起,隨後忍不住低聲嗤笑,這丫頭,總是知道怎麼刺他。
”你就不能說點子為我守節一生一世,或者生死相隨這樣的話麼?
“西涼茉看著他,涼薄一笑,斬釘截鐵地道:”休想!
“百里青忍不住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火光:”你…。
“西涼茉忽然起身坐到他懷裡,仰頭看著他,軟軟的,暖暖的,水樣的眸子裡有奇異的光,幾乎有一種稱之為祈求的情緒在裡面,與她冰冷的話形成鮮明的對比:”若是不想這般下場這樣,那就永遠都不要忘了,你永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百里青何曾見過這般柔軟的西涼茉,眸裡彷彿漾起無數漣漪,隨後低頭在她頭上觸了觸,若玩笑似地道:”我記得的,若是有那不識趣的要和我的丫頭搶這權力,我一定會遇神軾神,逢魔殺魔,死生不棄可好?
“她這話倒是比什麼威脅利誘都踩中他的痛處。
百里青把西涼茉抱在懷裡,像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寶物一般小心而溫柔,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來。
當初許是不該強行佔了這看似溫柔婉約,實際上子最是刁鑽的丫頭,而今才嚐到苦頭了。
人總是貪心的,若是彼時沒有品嚐到這般甜美滋味,尚且能自我放逐,生死何懼,如今懷裡抱著這一團暖玉溫香,竟讓他生出留戀人世的心來了。
她就像是他的劫,是萬丈瀾海,此生終是渡不過,也不想度了。
百里青垂下融金鳳眸,修長如玉的指緩緩掠過懷中人兒一頭青絲。
西涼茉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心跳沉穩,受著他的溫柔輕觸,似一壺深藏地底的好酒,尋常不得見,一開便令人長醉不醒。
她不由微微地翹起角,出個滿意的笑來,慢慢地琢磨著他的話。
死生不棄?
嗯,這話有意思呢。
生死不論,你的身與靈都只能託付在我的指尖之上。
她喜歡這帶著一絲血腥與猙獰味道的甜言語。
兩人就這麼在軟塌上相擁著坐了許久,享受難得的靜好時光。
直到窗外有夜風吹來,一片溼潤的氣息掠過她的臉頰,西涼茉伸手輕扯他仍舊帶著微微意的髮尾巴,在指間玩了一會子,忽然問:”剛洗了頭麼?
“百里青半閉著眼,淡淡地”嗯“了一聲,順便朝窗外優雅地打了個手勢,隨後一道黑影瞬間掠過,不久之後,軟塌的桌子上就多了一隻緻的酒壺和幾碟點心西涼茉聞見酒香,抬頭起來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和點心,發現不少都是自己很喜歡吃的,她伸手捏了一塊綠玉糕,邊嘗著自己嘴裡清甜香馥的糕點,邊眯起眼,出個滿足的輕笑道:”你還真是會使喚人。
“瞧魅二那個動作的俐落程度,絕對不是第一次做這種端茶倒水的活兒了!
百里青優雅地拿起一隻白玉杯子倒了酒輕品:”那是自然,人本來就是拿來用的,如屬下自然有屬下的功用,如丫頭你自然是用來在上好好疼愛的。
“西涼茉本想聽他發表一點子用人高見,卻不想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被嘴巴里的綠玉糕噎得不輕,一邊咳嗽,一邊沒好氣地瞪他,這位爺,三句話不離事,上輩子是變的麼?!
看著西涼茉小臉憋紅的模樣,百里青悶笑起來,他就喜歡逗這個丫頭,省得整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偏生他膚光如玉,鳳眸融金,輪廓緻,便是這等惡劣模樣在燭光下也顯得異常人。
西涼茉看著他,忽然低語:”其實你不用上胭脂,也很好看,上了胭脂反倒是顯不出你這般…這般…。
“西涼茉想了想,卻發現自己詞窮,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百里青如今的模樣更好,太過美麗的事物是沒有什麼形容詞可以用來打比方的。
百里青聞言,低頭輕抿一杯中酒,似笑非笑地回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好看麼,和阿洛很像是不是,但是,我若說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如今這副樣子呢?
“西涼茉一愣,看向百里青,他烏髮曳地,眉目之間仿若有著淡淡的光華,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海一般的陰霾,他慢條斯理地道:”若說我想在自己這張臉一點點的剝下來,更喜歡頂著一張血模糊的臉呢?
“西涼茉有點不解地挑眉,嗤笑:”爺,您在說笑麼?
“百里青這種自負又驕傲的人,更對自己的容貌一萬分的自傲自信,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張血模糊的臉,又怎麼捨得對自己的臉下手。
百里青看著她的模樣,也輕笑著又喝了一杯酒:”不信是麼,是的,我也不信,這張臉幾乎堪稱完美,帶給我無上的榮耀,掌握天下人生殺大權,無人敢掠我的鋒頭,我怎麼捨得輕易毀損,有人說我極肖似我母親,它大概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點紀念,所以又怎能放棄。
“西涼茉望著他,隨後垂下眸子,為他了一杯斟酒,輕聲道:”我信。
“盛名之下,多為所累,原本對於男子而言,美貌原本就不見得是好事,何況是一對身無所依的雙胞胎少年。
”若是我沒猜錯,阿洛如今變成這副樣子與我那母親有關,恐怕也與他的容貌有關吧。
“西涼茉輕聲道。
古有蘭陵王以面具掩面,對陣千軍萬馬,如今百里青臉上的那些重重胭脂,更似蘭陵王的面具,遮去神祗光芒,徒留一身修羅殺氣,對陣十丈軟紅,殺戮無邊。
百里青半合著眸子,淡淡地道:”那是他咎由自取,那個笨蛋總是以為天下人皆有善心,以為自己的付出動一些原本就無心他的人,平白費了那張臉。
“以為自己的付出動一些原本就無心他的人,平白費了那張臉。”西涼茉隨手抓起他潤的髮絲繞在指尖玩,輕聲道:“每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你不也是一樣麼,所有人都說你獨斷轉權,奢靡成,鎮壓異己,貪佞殘暴,不顧百姓生死但是我不明白一個這般自私自利,冷酷殘暴的你,為何不願意向百姓徵人頭稅,為何要監視百官,但有貪佞數額大而無能者,便向對方搜刮錢財,投入司禮監大獄,而未過多久,原本最缺銀錢修堤挖渠的工部便會手頭寬鬆不少;而若有小貪卻能者,你便大加提拔,但在戶部裡從行走到戶部侍郎卻都是些最好與你作對的硬骨頭,誰的賬都不買?”她頓了頓,看著他淡淡道:“至於邊疆之戰,不管與赫赫還是西狄、犬戎,在好容易取得勝仗之後,你一力主和,連下十二道金牌將我父親召回,人人都道你與外國簽訂合約,願納歲貢,不戰而降,是為喪權辱國,只是他們是否知道,陛下登機奪位攻伐無數,登基不過區區幾年,便四處征伐,此後又莫名地不理政事,那些戰事早已經讓百姓離失所,國庫空虛,四處盜賊成群,民起義無數,動盪不安,內外困?”隨著西涼茉的輕聲柔語,百里青的慢慢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看著她許久,隨後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西涼茉受到他膛傳來的悶笑的微微震動,只是看著他,卻並沒有說話。
百里青看著她,眸光悠悠:“被你這麼一說,我自己都要動了,為何我之前都不曾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這般憂國憂民?”西涼茉看著離燈火下他惑人的容顏,靜靜地道:“你不是憂國憂民,而是你習慣去完成屬於你的責任。”百里青笑容更盛,若暗夜綻放的人優曇:“國若不國,民將不民,若是國都不存,我又拿什麼在這鬥獸場間遊戲玩樂呢?”西涼茉看著離燈火下他惑人的容顏,靜靜地道:“你不是憂國憂民,而是你習慣去完成屬於你的責任。”百里青笑容更盛,若暗夜綻放的人優曇:“國若不國,民將不民,若是國都不存,我又拿什麼在這鬥獸場間遊戲玩樂呢?”西涼茉看著他垂下眸子,也沒有再說下去。
她知道他卻不想承認,也不願意讓人看見這些,甚至也連他自己都是如此矛盾,因為即使這個國家屬於那些他所憎惡的人,但他依舊靜靜地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庇護著這個國家的萬民。
不管手段與過程如何的血腥,但是她所看見的是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度,在他的手中至少保持了最基本的面上的平穩,所有的階級矛盾都沒有到了最尖銳和不可調和的地步。
司禮監的耳目遍佈天下,除了為他探聽所有消息,剷除異己,不也一樣在監視著貪官惡吏,教異動,藩王反叛麼?
這個龐大的帝國機器在一個冷漠憎惡它的人手中,卻維持了最平穩的運轉。
這就像是一個最大又最荒謬的悖論。
西涼茉看著狹眸半合的百里青,他面容上一片靜謐,只優雅地品著酒。
她心中輕嘆了一聲,也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靠在他的懷裡,輕聲道:“慈悲也好,殘酷也罷,我只想你能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嫁的人是百里青,那麼未來不管是一路荊棘,半世罵名,我都會陪著你一直走下去。”百里青握著白玉杯子的手一頓,靜靜地看著伏在自己懷裡的少女,眼底幽深仿若深不見的遼闊大海。
他沒有想過此生能將他看到這般地步的人,擁有著這樣的眼界的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少女。
“你不是說你不會等我醫生,為我守節麼?”他的手想要擱在她的臉上,最終卻還是落在她的纖細肢上,扣著她,讓她緊緊地貼著自己。
西涼茉依舊是方才那般淡定地點頭,復又抬頭看著他,眉眼間都是理所當然“所以我說了,你要死在別人手上,那我就陪你,若是你失約,便也別指望我有什麼節。”她不姓王,也不叫寶釧,所以才不會為一個男人苦守寒窯十八年。
百里青瞅著她,忽然直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惡狠狠地咬上她的:“欠收拾的丫頭。”西涼茉伸手抱住他的肩頭,閉上眼,承受他霸道又溫柔的吻,再將自己的溫柔的印在他的眉眼之間。
沒了胭脂嫵勾勒出的妖異凝滯,燭火下的他,眉目豔麗出塵間,更有讓人一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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