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命中註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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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輕輕張開口,“還記得最初得知我的生父給我安排的那個命中註定,是從高亞哲的口中。按照高亞哲的說法,我生父安排的命中註定就是我親手殺死你,算是替他報了咱們父輩之間的仇。其實,高亞哲、還有其餘幾個犯罪集團內部的人,他們聽說的這個命中註定不過是斷章取義,曲解了我的生父真正的意圖。”凌瀾歪著頭,屏住呼等著顧涵浩的下文,她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才攢動著,直覺告訴她,這個真正的版本會比之前她認定的版本糟糕得多。
顧涵浩深深吐出一口氣,低聲道:“真正的命中註定的版本,應該是我,文志翔的親生兒子,會親手殺死你的父親凌仲廉的親生女兒。”凌瀾糊地點頭,“對啊,不就是這樣嗎?有什麼斷章取義的?”顧涵浩咬住嘴猶豫了五秒鐘,再次開口,“關鍵就在於,‘親生’這兩個字!”凌瀾的額腦子裡嗡的一聲,整個人好像掉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眼前一黑,只能看見顧涵浩的影子在晃,耳邊更是什麼都聽不見。因為她瞬間便明白了顧涵浩的意思。
“凌瀾,你別嚇我!”顧涵浩用力搖晃著凌瀾,希望能讓她清醒過來。
凌瀾稍稍恢復了些意識,呼急促地顫聲問:“你,你只是懷疑對吧,還沒有證據,對吧?”顧涵浩了口口水,“抱歉,前陣子我已經暗中託人取證了。我讓l市的朋友假借體檢的名義,取得了你父母的血,又拿了你的牙刷,做了親子鑑定。結果證明。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也太狗血了吧?”凌瀾突然笑出聲來,本能地抵禦顧涵浩的說法,“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的朋友錯了。我驗過血型的,我是b型,我父親也是b型。”顧涵浩緊緊把凌瀾抱在懷裡,以免她掙扎,“從你出生的那天,你就被換掉了。當時作為護士的陳欣,她接到了上面的指令。因為你的韓叔叔挾持了我的原因,所以不能夠殺死凌家的女嬰,其實當時還有一個指令。那就是偷走凌家的女嬰,再找另外一個同樣血型的女嬰頂替。你就是那個頂替的女嬰,所以說,你並不是凌家的親生女兒。”凌瀾的身體抖得厲害,不知不覺眼淚了一臉。這種時候,她仍舊沒有喪失她的推理能力,“那麼,那麼,真正的凌家的女兒呢?難道,難道是。是雪莉?”顧涵浩應了一聲,“是的。我發現我的生父似乎是在處心積慮想要讓雪莉死在我的手裡,派她去殺你的那次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知道我一定會拼命保護你的,為了保護你,自然是不惜殺掉雪莉那個女殺手。於是我便開始懷疑,懷疑雪莉才是凌家真正的女兒。現在想想,站在我生父的角度。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我愛上仇家的女兒,而且還為咱倆創造機會呢?”
“不說這些。”凌瀾用力掙脫顧涵浩的懷抱,想要直視顧涵浩的眼睛,“你驗過了嗎?雪莉的dna?”
“在雪莉在神病院的時候,我就拜託麥寧幫忙驗過了,沒錯,雪莉的確就是真正的凌家的女兒!”顧涵浩痛苦地搖頭,“我的生父,他的復仇計劃就是把真正的仇家的女兒培養成一個作惡的犯罪分子,然後讓他的親生兒子站在正義的一方,逮捕,必要的時候擊斃犯罪分子雪莉。用這樣一種身份立場顛倒的方式去替他復仇,當初的他和凌仲廉一個是正義,一個是惡,而我跟雪莉,仍舊是一個是正義一個是惡。這就是他的復仇計劃。”凌瀾用力揪住心口的衣服,著淚痴痴地呢喃:“他成功了,他成功復仇了,雪莉真的被你逮捕,真的栽到了你的手上。你以正義的身份替你的生父報了仇!”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凌瀾跟顧涵浩的確是分頭行動的,顧涵浩在忙活工作,忙著把艾雲飛繩之於法,而凌瀾,則不是去忙活兩人的婚禮事宜,而是在忙著消化她的身世。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得知自己並非父母親生,而是一場復仇計劃中的一個最無辜的棋子,這種爆炸的顛覆讓凌瀾一時間無法安然接受,她覺得自己恐怕還需要個一段時間才能冷靜面對這個事實。
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並非父母親生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父母知道,更加不能讓他們倆知道他們的親生女兒被仇家換走培養成了一個女殺手,一個正在服刑的犯罪分子,否則的話,這對兒可憐的夫一定會活不下去的。這個錯誤和謊言,凌瀾下定了決心,要去維持一輩子。既然如此,所有的負擔,得知真相的負擔,像以往一樣孝順父母隱藏真相的責任,就全都落在了凌瀾的身上,她還必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按照原定計劃過段時間等顧涵浩放年假的時候跟他一起回到l市見家長,求得父母對他們婚事的贊同和祝福。
顧涵浩看到這半個月以來情緒低落,神負擔壓得她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不免有些後悔,也曾幾次表現出他的後悔。但是凌瀾卻還嫌顧涵浩告訴她告訴得太遲了些,並且強顏歡笑地告訴顧涵浩,要相信她的承受能力,更要相信她的演技,她不會讓她的父母有任何的察覺。
“沒想到,其實我跟你本就不是什麼羅密歐與朱麗葉,我跟你本就不是仇家的兒女,我不過是個替身,一個無辜額被捲進你們仇恨中的棋子而已。”凌瀾靠在顧涵浩的懷裡,兩人窩在沙發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一邊看無聊的綜藝節目。
顧涵浩輕撫著凌瀾的頭髮,“對不起,讓你知道這麼殘酷的事實。不過你放心,未來的子我會做出彌補,對你。也是對你的父母,算是替我的生父贖一點點罪吧。”凌瀾摟住顧涵浩的脖子,善解人意地說:“我知道你也不好受,不要說什麼彌補。”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顧涵浩急著把他的好消息告訴凌瀾,轉變一下哀傷的氣氛,“我們已經跟美國方面取得了聯繫,辦好了相關的手續,就在這幾天差不多就可以把艾雲飛引渡回美國。按照‘罪名特定原則’請求國將被引渡對象引渡回國後。只能依請求引渡時所指控的罪名進行審判或處罰,所以回到美國,艾雲飛就會即刻被以雙重謀殺罪起訴。美國方面的檢方已經傳來了消息,我們提供的證據完全可以給艾雲飛定罪。”
“但是我剛剛查過,艾雲飛所在的州沒有死刑,”凌瀾苦笑著,“所以也只能是無期徒刑了吧?”顧涵浩無奈地點點頭。
“還是往好的方面想想,至少真相大白,逝者瞑目,也給了逝者的親人一個代。”正在兩人開始討論起死刑的必要和不必要的時候,電視裡綜藝節目下方出現的新聞滾動字幕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今中午12時左右,本市h監獄一女犯意圖自殺。被獄警發現後送往醫院急救。途中遭遇車禍,女犯趁機逃脫。目前,警方已經把車禍的肇事者逮捕歸案。這名陳姓女子被懷疑是該名女犯的同夥,引起車禍意圖為幫助女犯越獄。”
“陳姓女子?”凌瀾一下從顧涵浩的懷裡跳了起來,“難道是陳欣?難道,逃脫的女犯就是雪莉?”顧涵浩沉重地點點頭,他也知道陳欣就是當初掉包嬰兒的女護士。而雪莉也是陳欣一手帶大的,當初搗毀犯罪集團的時候。陳欣就是漏網之魚,現在,她居然幫助了雪莉越獄?
“我打電話問問。”顧涵浩馬上抓起了一旁的電話,撥了出去。
就在顧涵浩打電話確認的時候,凌瀾的心裡波濤洶湧,她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一個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在她心裡晃來晃去,始終不肯消去,凌瀾也越來越想要執行這個想法。
顧涵浩掛上了電話,衝凌瀾點點頭,“唉,已經確認,逃走的女犯的確就是雪莉。他們已經逮捕了陳欣,陳欣對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供認不諱,但是問及雪莉的去處,陳欣就只會裝傻。審訊陳欣的警察認為,這個陳欣,恐怕是死也不會開口了。不過我想,咱們只要盯緊喬齊的話,應該還是可以再次逮到雪莉的,畢竟雪莉對喬齊…”
“不要!”凌瀾面煞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喊出這兩個字,“不要,好不好?我們不要再追蹤雪莉的去向了,放過她吧!”顧涵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緩緩站起身,“你要我放過一個罪犯?”
“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過凌家真正的女兒,不要去完成你生父的那個殘忍的復仇計劃!你不要遵從他的意志,不要助紂為啊!”凌瀾話一出口,自己也十分後悔,她怎麼可以說顧涵浩“助紂為”?
顧涵浩也被這句“助紂為”給刺到了,但他仍舊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儘量平心靜氣,“凌瀾,聽我說,不管怎麼說,雪莉是罪犯,是殺人犯,我追緝她不是因為我的生父,而是因為…”
“我知道,我都知道,”凌瀾抓住顧涵浩的手,用力握住,急切地想要顧涵浩瞭解她的理由,“可是站在雪莉的立場,她跟我一樣無辜啊,她甚至比我還要無辜不是嗎?她才是這場復仇計劃中最悲慘的人物!她沒的選擇啊!放過她吧,好嗎,讓她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我答應你,如果雪莉再次犯案,那個時候我們一定把她逮捕歸案,毫不留情!但是現在,給她一次機會吧,給她一次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求你了,就當是為我,為我的父母!也是為了抗爭那個可惡的命中註定!”顧涵浩不住地搖頭,眯眼望著凌瀾,他越發地覺得凌瀾似乎在慢慢遠離他,不是遠離他的身邊,而是遠離他的原則和信仰。難道他們又要因為這件事鬧一場分手風波嗎?顧涵浩自然是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再讓凌瀾離開他,但是要是讓他用自己的原則去屈從,他更是一千萬個不願意。
“抱歉,凌瀾,這種事情,我做不到。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是,在不違反我的原則的前提下。”顧涵浩目視凌瀾,十分鄭重地宣告自己的底線。
“可是,可是,你不是剛剛才說會盡力彌補嗎?”凌瀾已經看出了顧涵浩的決心,以她對顧涵浩的瞭解,她也知道顧涵浩不會答應她,只是,她還是不想死心。可是轉念一想,顧涵浩的原則絕對是堅不可摧,絲毫不會動搖的,他甚至面對自己的生父都沒有一點點動搖過,更何況是一個雪莉呢?
“凌瀾,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我就是個警察,我的原則和底線就是我這個人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顧涵浩說這話的時候無比堅定,但是也在隱約地害怕,他害怕自己跟凌瀾的關係會再次觸礁,因此口吻中也帶有些許的請求意味,“希望你理解我,接受這樣的我。”凌瀾苦笑著癱坐在沙發上,“我理解,當然理解你。畢竟我已經是你的未婚,我們…”顧涵浩一把抱住凌瀾,“我們的關係沒有動搖吧?我們的婚事,還算數吧?”凌瀾受到了顧涵浩的緊張,她輕輕在顧涵浩的臉頰上一吻,“當然,也許我們的觀點和決定有時候會有衝突,但是我跟你的基本立場絕對是一致的。也許是我太了吧,但這次,我願意向你的理投降。我們就一起再次把雪莉給找出來吧。”
“謝謝,謝謝你,凌瀾。我答應你,不到最後關頭,我一定不會傷害到雪莉的,我答應你!”顧涵浩終於鬆了一口氣,把凌瀾抱得更緊,這個女人在這件事上的妥協,足以讓他願意用一輩子的寵溺去償還。
而此刻的凌瀾,在失望之餘也有一絲絲的慶幸,她慶幸她愛的男人身上那引她的特質沒有因為被愛情衝昏頭腦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