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跳樓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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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杉抹了一把汗，繼續講述姚千吉和鍾昕的故事。

因為當時解僱姚千吉的人就是華杉，所以姚千吉氣勢洶洶地回來找華杉，再次質問解僱他的原因，還把自己家浴室被人動手腳的事也講給了華杉聽，他以為是華杉找人冒充工人去他家動手腳的，還要動手打華杉。華杉耐心地安撫姚千吉，解僱他的原因自然是不便明說，他只是要求姚千吉不要再抓著這件事不放，畢竟是他自己製造了把柄讓別人去抓。

“姚千吉聰明，他很快就通過以前同事的關係得知了電臺新來了一個女孩，名叫鍾昕。不用多查什麼，只要姚千吉一見到鍾昕的臉，便認出了她，這個女孩就是之前假冒浴缸廠家工人在他家浴室做手腳的人。”華杉一邊太陽，一邊低低地說道，“那之後姚千吉打電話給我，說他知道我常年來收取好處費的事，如果我不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給他的話，他就會檢舉我，就算是身敗名裂，他也要拉著我做墊背。沒辦法，那個時候的姚千吉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他本就沒了理智，什麼事都做得出的。我被他牽制，不得已就把鍾昕用他的秘密來威脅我的事告訴給了他，我跟他說，我也是不得已才辭退他的，因為我不想被鍾昕威脅一輩子，只要他離開電臺，時間久了，被人們遺忘了的話，那麼鍾昕手中的籌碼也就失去了價值。”顧涵浩瞪著華杉，厲聲道:“你明明知道姚千吉對鍾昕的仇恨，鍾昕死後警察來找你問話的時候，你居然什麼都不說，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啊！”華杉忙不迭地擺手，急著澄清自己，“警官。我絕對沒有包庇誰啊，我之所以沒有說出姚千吉，不單單是因為想要替姚千吉保守他的秘密，替電臺維護名聲，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鍾昕的死跟姚千吉沒有關係啊。”凌瀾沒好氣地問:“你怎麼敢肯定跟姚千吉沒關係？”

“當時警察告訴我鍾昕是在電臺樓頂墮樓而死的，最後還斷定是自殺不是嗎？而在鍾昕跳樓的那段時間裡，我本人就跟姚千吉在一起啊，我就是姚千吉的不在場證人啊。所以我敢肯定，姚千吉沒有殺死鍾昕。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必要把姚千吉供出來，以免他的那些醜事被公開吧。”

“你跟姚千吉在一起？”顧涵浩好奇，“你們在一起做什麼？”華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十分誠懇地回答:“我聽說姚千吉失業之後一直沒找到工作，他畢竟是我一手栽培的，他失業也有我的一點責任，所以我便約他出來，想幫忙給他介紹個工作。可是姚千吉卻拒絕了我的好意。他說他不打算再上班，而是打算開個酒吧，自己當小老闆。我還以為他這話是想向我借錢，便表明願意借他兩萬塊。”

“可是姚千吉並不稀罕你這兩萬塊是不是？”顧涵浩笑著嘴。

華杉極為驚訝，“你怎麼知道？姚千吉當時只是笑，好像本不把兩萬塊放在眼裡。他說他有錢，不用我費心，不用我這個管嚴冒著被我家母老虎發現的危險借他錢。說完。他就走了。”顧涵浩和凌瀾對視一眼，至此，他們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鍾昕就是姚千吉的仇家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調查鍾昕的命案，看看這件偽裝成自殺的命案。其兇手到底是誰。

臨走前，華杉還在低三下四地請求顧涵浩他們不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顧涵浩沒有把話說死，只是說看情況。其實這件事真的沒必要公開，但是顧涵浩就是看不慣這個常年收取好處費的華杉，想讓他擔驚受怕一陣子，作為懲罰。

從市電臺出來，凌瀾馬上就給柳凡打去電話，告訴她這邊已經確定了鍾昕就是姚千吉的仇家，讓柳凡和袁峻不必再費時間翻閱那些資料，抓緊時間享受甜時光。

晚上八點半，顧涵浩和凌瀾回到家中，疲憊不堪的二人梳洗一番就紛紛上準備休息。入睡之前，凌瀾突然想起了喬齊，也不知道這兩天喬齊那邊是否還順利，徵求了顧涵浩的意見之後，凌瀾用自己的手機給喬齊打去了電話。

“喂，凌瀾，有什麼事嗎？”喬齊的聲音還很神，看起來還沒休息。

凌瀾聽喬齊的聲音很自然，也就比較安心，“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雪莉，哦，也就是陳莉，她有沒有聯繫你？”喬齊很快回答:“沒有，她沒再聯繫我，我想，她很可能是發現了我跟你們有聯繫了吧，刻意跟我保持距離，我有種預，她會就此在我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聯繫我了。”

“這樣啊，”凌瀾略帶失望地說，“那好吧，不過你還是別掉以輕心，如果她聯繫了你，記得要馬上給涵浩打電話。”

“那是自然。”喬齊很鄭重地回答。

掛上電話，喬齊鬆了口氣，但是他對剛剛自己說話的狀態還是很滿意的，自己掩飾得不錯。實際上下午的時候他就接到了陳莉的電話，陳莉在電話裡告訴他她去了外地出差，還沒有定下歸期。兩人在電話裡閒聊了十分鐘，這十分鐘裡，喬齊按照顧涵浩的吩咐，曾三次囑咐陳莉注意安全，表現出他對陳莉的關心。掛上電話後，喬齊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依舊按照顧涵浩的指示，按兵不動。

“雪莉聯繫過喬齊了，”凌瀾掛上電話對顧涵浩說，“但是喬齊的表現還不錯，雪莉應該不會發現咱們的安排。”顧涵浩略帶點醋意地問凌瀾，“你怎麼知道雪莉聯繫過喬齊了？剛剛喬齊在電話說的話我也聽見了，我怎麼沒聽出什麼名堂？”凌瀾調皮地一笑，“終於有我略勝一籌的時候了吧，我就是聽得出，這裡面名堂大了。”翌早上，顧涵浩和凌瀾來到分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細研究鍾昕的假自殺案件。當初鍾昕的死被認定為自殺，警方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他們只是對鍾昕的父母和朋友同事進行了走訪詢問，瞭解了鍾昕的近況，又從當時在樓頂和樓底圍觀的群眾中找到了幾個人用手機拍攝的當時的視頻資料，然後便斷定鍾昕為自殺。

“據鍾昕的父母說，鍾昕在死前的兩個月之內似乎是結了男朋友，但父母問及這位男友是誰，鍾昕卻說要保密，但是父母看鐘昕每天期盼上班的興奮神態便猜出了個大概，這個男友應該是電臺的同事，而且搞不好是個有家的男人，”柳凡一邊查看案件資料一邊給顧涵浩講解，“和鍾昕走得比較近的男同事一共有四個，但是他們全都否認與鍾昕往，所以警方懷疑其實男友只是個網友，鍾昕是在每天上班時間與這位男網友網聊。但是鍾昕的聊天工具裡也沒找到這麼個人物，所以警方懷疑鍾昕還申請了專門跟網友的網號。但是這個新申請的網號，他們就查不到了。”鄭渤接過柳凡的話茬繼續，“據鍾昕的父母和同事講，在鍾昕死前的一週，她的狀態十分不對勁，每天上班都是一種提心吊膽的狀態，經常會在工作上出紕漏犯錯誤。她還跟比較要好的同事和朋友說一些告別的話，好像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去似的。他們都以為鍾昕是因為神壓力太大，建議她去看醫生。”

“沒錯，”柳凡又把接力從鄭渤手裡接回來，“鍾昕的父母不只一次問鍾昕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或者難言之隱，但是鍾昕就是不說，只是一天比一天憔悴。她父母要強行帶她去看醫生，結果在半路上鍾昕便逃脫了，然後對父母以死相，聲稱絕不看醫生。”顧涵浩一邊聽鄭渤和柳凡的講解，一邊在電腦上來回反覆地看三段當時鍾昕自殺時候，圍觀群眾用手機拍攝的視頻。

“這視頻裡，有蹊蹺。”最後，顧涵浩按下了暫停鍵，總結說道。

這話馬上引了鄭渤柳凡和凌瀾三個人湊到顧涵浩的電腦屏幕前。顧涵浩指著定格畫面上的鐘昕說道，“這是鍾昕在跳樓前兩秒鐘的畫面，你們看她的表情。”凌瀾首先看清楚了模糊畫面中鍾昕臉上的表情，“像是驚恐，被嚇到了的樣子。”

“沒錯，”顧涵浩又把視頻往回倒，“你們看這之前，鍾昕一直是猶猶豫豫的，她站在樓頂的邊緣，不敢往下看，可是又一次次地努力接近邊緣，試著邁出一條腿。那覺就像，就像她的理智告訴她，必須跳下去，但是又因為膽小，遲遲拿不定主意。可是就在她最後一次回頭，往人群中看去的時候…”顧涵浩說到這裡，又按下了暫停鍵，“你們看，她的表情有很大幅度的變化，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或者人，而她在看到了這個可怕的人或東西后兩秒鐘，便決絕地轉過身，狠下心跳了下去。”顧涵浩又按下了播放鍵，畫面中的鐘昕轉過身，這次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縱身一跳。

凌瀾當然可以確定鍾昕不是死於自殺，她是自己跳樓的沒錯，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沒有任何人推她一把的情況下，自己跳下去的，可是她卻不是跳樓自殺，而是跳樓他殺。那個時候，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臂，從空氣中蔓延過來，給了鍾昕輕輕的、卻是致命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