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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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顧涵浩可算走出了辦公室，他一眼就看見外面坐著的正在捂著肚子一臉可憐相的凌瀾。

“凌瀾，你沒走？”顧涵浩忙上前，坐到凌瀾身邊，“看你的樣子，餓壞了吧？”凌瀾撒嬌似的投進顧涵浩的懷抱，“可不是，餓得前貼後背了呢。不過也值得啦，終於等到了恢復正常的顧涵浩。你知不知道你下午的時候有多可怕！”顧涵浩撫摸著凌瀾的頭髮，溫柔地回應:“對不起，嚇到你了。正如你所說，我現在恢復正常了。”

“真的？”凌瀾笑著掙脫顧涵浩的懷抱，從他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那麼就證明給我看，你還是原來的你。”顧涵浩淡淡地笑，“用手機證明？怎麼證明？”

“給袁峻打個電話，跟他道歉，”凌瀾小心翼翼地說，生怕又觸怒了顧涵浩，“你不知道你下午有多過分，在場的人可都聽見你對袁峻發飆了，你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放？”顧涵浩不去接手機，臉又陰沉起來。

凌瀾一看軟的不行，乾脆站起身氣鼓鼓地說:“你不道歉，我晚上就不吃東西！餓死算啦！”顧涵浩瞬間便繳械投降，一隻手搶過手機，一隻手去捏凌瀾的下巴，“你呀！就看準了我拿你沒辦法，吃定我了是吧？”凌瀾笑著繞到顧涵浩身後，雙臂環地抱住他，踮起腳尖努力去聽顧涵浩講話的內容。

很快，電話通了，顧涵浩呼出一口氣，誠懇地說道:“袁峻，對不起，下午的時候。是我不對。”顧涵浩帶著凌瀾簡單地吃過晚餐，再次回到了分局。在凌瀾的堅持下，顧涵浩給她看了一遍監控攝像捕捉到的狙擊手的背影。

“是個女人？”凌瀾吃驚地反問道，“天啊，我印象中的狙擊手都是男人啊，沒想到女人中也有這樣的人物！”顧涵浩點點頭，再次望向視頻中的背影。這個女人大概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勻稱，手指纖長，雖然帶著帽子。但看帽子的輪廓便可以得知她扎著馬尾辮。這女人揹著長方形的旅行袋，但是看旅行袋的輪廓也可以看得出，裡面的東西是個長方形的有稜有角的箱子。那箱子就是裝狙擊設備的應該沒錯。

“我看了寫字樓的監控和幾個街區的監控攝像，能看的都看了，可是就是看不到這女人的正臉，她一直低著頭，而且還戴著口罩帽子。”顧涵浩把有著女人出現的畫面都定格住放在桌面上。有幾張正面的，可惜只出了眉眼。

凌瀾盯著屏幕上其中一張仔細觀察，越看就越覺得這女人的眉眼悉得很，最後，她有了八成的把握，便對顧涵浩說:“涵浩。這個女人，我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我大學老師家的樓下。在電梯裡，她誣陷我偷了她的東西，硬把我拉到樓下，讓我死裡逃生；一次是在苟文斌那裡，後來在車上。她殺了苟文斌，還把我打暈丟在路邊。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她是那個濃妝女人？”顧涵浩興奮地問道，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這下就可以完全肯定這個接力殺人遊戲也是犯罪集團一手策劃執行甚至監督的！

凌瀾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對，“有八成的把握。不單眉眼悉，身形也是一樣的。”顧涵浩站起身，深呼一口氣，“看來我必須要會一會這個張筱芸了，她跟濃妝女人都一樣，是我生父手下的殺手，不然不可能串通一氣，裡應外合的合作。之前的案子順著假扮護士的陳欣的線索查下去，沒有什麼結果，這次有個張筱芸送上門來，我不能再錯失這麼難得的機會。”凌瀾忙起身，跟在顧涵浩身後走出辦公室，她一邊走一邊想，在這個城市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是顧涵浩生父，也就是那個犯罪集團的首腦mr.k的手下，冷血的殺手？這些人都隱藏在什麼樣的角身份之中，是不是時刻在等待著被“活”的那一刻，時刻準備著為犯罪集團效勞？

拘留所里門口值班的警員已經不是昨晚的那兩個，新換來的兩個警員有一個是顧涵浩沒見過的。顧涵浩跟他們提出了和昨晚相同的要求，指定還要昨晚的那個房間，他有一些有關案情的問題急需要問張筱芸。

十分鐘後，一個警員把被拷住的張筱芸送到了那個房間，顧涵浩的凌瀾的對面，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出去，關好了門。

顧涵浩聽到那個警員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才開口，“張筱芸，你不用再裝了，這裡除了咱們三個沒有別人。”張筱芸從中午被逮捕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呆呆傻傻，不斷留著口水傻笑，嘴裡時不時冒出一句“我為女兒報仇啦”然而她的這副模樣，正隨著警員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的神態。

顧涵浩本來還以為揭穿張筱芸並沒有發瘋的事實還要費一番口舌和功夫的，沒想到對方自己就恢復正常了。

“像，真的很像。”張筱芸上下打量著顧涵浩，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顧涵浩當然明白張筱芸所說的“像”是什麼意思，他淡淡地問:“你見過我的生父？”張筱芸低頭微笑，語氣變得溫柔起來，“見過，當然見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話怎麼說？”顧涵浩很耐心，想要聽聽張筱芸跟自己生父的淵源，當然，也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生父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張筱芸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眼神離，面容祥和，但是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殘酷，“我並不是莫琳的親生母親，是我殺了莫琳的親生母親，哦，也就是我丈夫的外遇對象，然後取而代之的。這些年，我努力扮演一個母親，但其實我是憎恨我這個女兒的，當然這一點，也只有我的丈夫知道，莫琳，她一直認為我只是個不太喜歡女兒的重男輕女的母親罷了。當然這一切，都要怪莫程軍，我的丈夫莫程軍，他年輕的時候風成，除了龍姍姍，還有兩個情人，其中一個懷了莫程軍的孩子。我在放火燒了莫程軍的服裝廠和龍姍姍之後，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連那兩個女人也給殺了。當時我就像發瘋一樣，全然不顧後果，只想殺死所有跟我搶男人的賤女人。幸好他及時出現，他幫我毀屍滅跡，教我怎麼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警察問話的話怎麼樣應對，還教我怎麼面對我的丈夫，在他的堅持下，我才留下了莫琳這個活口，按照他的吩咐用莫琳來制約我的丈夫，讓他不敢聲張我的事。要不是他幫我，我可能早就被警察逮到，判了死刑了。”凌瀾一直瞪著張筱芸，沒想到表面上是個賢良母的她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是凌瀾對於她的坦白有些意外，“你為什麼要說這些？”張筱芸向前傾著身子，卻看也不看凌瀾，只是盯著顧涵浩，“我之所以要說出我的過往和你父親的淵源，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前提是，你得幫我。”顧涵浩冷哼一聲，“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認為我想知道什麼？”張筱芸笑著搖搖頭，“你自然是什麼都想知道，但是我能給你提供的，只有三條信息。第一，是有關於那個女狙擊手的消息，第二，是有關於在你們分局裡被安的內鬼的消息，第三，是關於你和這位小姐未來會發生的事。怎麼樣，你願意跟我做一比易嗎？只要你肯給我一條生路，我就把這三條訊息都告訴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