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犯罪實錄小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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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裡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大張和小陳終於帶回了隋振江。此刻，隋振江正在審訊室裡等待著被審訊，可是剛剛起身準備去審訊室的顧涵浩卻再次聽到了手機鈴聲，又是凌瀾。

顧涵浩本來是想工作為先的，可是想想這已經是凌瀾第二次打過來了，自己如果再不接的話太說不過去，於是一邊往審訊室走一邊接聽電話。

“喂，涵浩，你現在有時間嗎？”電話那邊的凌瀾很嚴肅，好像是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

“目前來看沒有。”顧涵浩言簡意賅地回答，他想快點結束這對話，趕快審訊隋振江。

“又要加班是嗎？沒關係，我們可以等。涵浩，有個人你無論如何要來見見。我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的雲端咖啡廳等你。”凌瀾語氣誠懇，聽她說話的口吻，這個“無論如何也要見見”的人不是從外地歸來的宇文天。

顧涵浩已經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誰？”

“荊雷。”凌瀾乾脆地回答出一個名字。

“啪”的一聲，審訊室的門被急促地關上，只不過沒有把顧涵浩關在裡面，審訊室裡面還是隻有一個緊張兮兮的隋振江。顧涵浩一邊大步星往外走一邊帶著點怒氣地問，“你現在跟荊雷在一起？”

“是的。”相比較顧涵浩的緊張，凌瀾聽起來倒是沒心沒肺的自然。

“咖啡廳里人多嗎？不管怎麼樣，你呆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過去！”顧涵浩甚至連跟柳凡知會一聲多來不及，電梯也不等，直接拿著電話跑樓梯，“別掛電話，我是說。你假裝掛了電話，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和你的情況，確保你還是安全的。”

“為什麼？”凌瀾仍舊是不明所以，為什麼顧涵浩要緊張兮兮的。

“笨蛋，”顧涵浩低低地罵了一聲，顯然他是怕凌瀾身邊的荊雷聽見，“誰叫你要一個人跟那麼一個危險分子單獨見面的！”

“我明白了，我們會等你的。”凌瀾的聲音仍舊是很自然平靜，但是顧涵浩這邊卻聽出凌瀾果然是沒有掛電話。

顧涵浩當然知道荊雷這個人，之所以說他是危險分子。那是因為他就是採訪獄中的歐宏的那位犯罪實錄小說作家。這傢伙可謂是經驗豐富，跟很多犯罪分子，包括連環殺手變態都打過道。甚至跟黑道上的人也有些情。在荊雷在網上發出那些採訪稿，明裡暗裡幫助歐宏把矛頭指向顧涵浩的時候，他就曾暗中調查過荊雷這個人。顧涵浩嚴重懷疑，荊雷跟歐宏是一夥的，而且這個荊雷更加知道歐宏的一些犯罪細節。現在也不能完全排除荊雷就是殺死溫瑞霞，打算重演三年前“死神的使者”殺戮暴行的新一代連環殺手的可能。也就是說，凌瀾，她現在很可能正坐在一個兇手的對面！這個女人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好端端的，去見那個荊雷做什麼？

顧涵浩在氣凌瀾之餘也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說，凌瀾是因為他，是因為他才想要去調查荊雷和歐宏的？

雲端咖啡廳裡。凌瀾把電話仰面放回手提包，確保手機那邊的人能夠聽到這邊的對話。凌瀾很鎮靜，畢竟也是在影棚裡呆過一陣子的人，要說演技，她也是有的。雖然聽顧涵浩的語氣和焦急程度。她明白自己現在很可能正單獨面對著一個危險分子，但是她還是保持著剛剛接電話之前的輕鬆和友好。

“前輩。我一直很好奇，您是怎麼和那麼一群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打道的呢？能夠撬開他們的嘴，讓他們心甘情願把曾經的罪行公佈給大眾，您實在是不愧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犯罪實錄小說作家。”凌瀾恭維著，事實是她在網上也關注了這個荊雷一陣子了，對他做過一些小調查，也算是瞭解。

荊雷是個四十多歲的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他眯著眼歪嘴一笑，“你過獎了，什麼首屈一指，咱們國內的犯罪實錄小說作家本也沒幾個啊，說到底，有哪個作家願意跟罪犯打道，扼殺自己的想象力，去記錄那些真實發生的，而且是慘無人道的故事呢？要不是因為我是記者出身，採訪過無數人和事的話，我想我也不會另闢蹊徑選擇走上這麼一條路。”凌瀾點頭表示理解，“據我所知，您的作品都是一些時效很強的東西，寫的都是近期熱點案件吧？可是歐宏的案子都已經過去三年了，早已經不是熱點了不是嗎？是什麼原因讓您想到去採訪他呢？”荊雷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故作神秘，“這個問題你剛剛問過了喔，我也說過了，關於採訪歐宏的原因，答案我會等顧隊長來了之後，面對面告訴給他。倒是你，我不明白，你找我僅僅是因為好奇我為什麼採訪歐宏嗎？”凌瀾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就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小好奇心就勞煩您，佔用您寶貴的時間呢？其實我是想讓您幫忙牽線搭橋，我也想去採訪一下那個歐宏。當然了，我不是想跟您搶飯碗啊，只不過，他的確是個很難得的研究對象，我最近的創作遇到了些瓶頸，對於犯罪者的心理總是刻畫不好。”凌瀾說得有模有樣，在情在理，可是對面的荊雷似乎不太相信，他品了一口咖啡，向前探出身子低聲道，“創作遇到瓶頸的話，我也是可以幫忙的，你不是還叫我前輩呢嗎？如果你願意，晚上來我家，荊某不才，但是卻可以給你一些指導。”凌瀾乾澀地笑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覺得自己的確是面對著一個危險分子，是不是殺手兇手不知道，但的確是個猥瑣大叔。她更加迫切顧涵浩能快些到來。

顧涵浩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不單單是因為聽到了這個荊雷用語言暴力騷擾凌瀾，還因為眼前的十字路口堵車嚴重，好像是前面出了些通意外，他被夾在車中，就算擺出警燈鳴警笛也是白費。想象著一箇中年男人，正在地對著凌瀾訕笑，並且蠢蠢動地想要動手動腳，顧涵浩乾脆一推車門，丟下車開始百米衝刺。

雖然是冬天，顧涵浩卻跑得熱火朝天，甚至把羽絨服的拉鎖拉開，敞著懷快步跑。他在責怪自己，為什麼不在凌瀾第一次打電話來的時候接聽，如果凌瀾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那麼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推開雲端咖啡廳的大門，顧涵浩直接無視了門口想要領位的服務員小姐，徑直衝了進去。在不大的空間裡掃視了一圈，他馬上找到了凌瀾的位置。只見凌瀾對面的男人正伸出一隻手往桌子上凌瀾的手摸去。顧涵浩想也沒想，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凌瀾身邊，一把抓起凌瀾的手，把她拉得站起身來。

“涵浩？”凌瀾驚奇於顧涵浩為什麼會如此直接地表現出他對荊雷的警惕，她本以為顧涵浩也會跟她一樣，用虛偽的演技來跟荊雷表示友好呢。

顧涵浩這才發現，荊雷的手中還拿著一張名片，情剛才他是想把名片遞到凌瀾手邊啊。

凌瀾當然也看出顧涵浩會錯了意，為了緩解尷尬，她趕忙拉著顧涵浩在自己身邊坐下，轉移話題地互相介紹著，“涵浩，這位就是著名的作家荊雷先生，荊雷前輩，這位就是景江分局刑警隊的隊長，顧涵浩。”凌瀾的話音還沒落，荊雷已經把手伸了過來，打算跟顧涵浩握手。他一直咧嘴笑著，但是卻像是皮笑不笑，眼神也出意味深長，語氣頗為誇張，“顧隊長，久仰大名。”顧涵浩冷笑一聲，迅速伸手跟荊雷握了一秒鐘後，又把手縮回來。他就是懶得裝出一副友好的模樣，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個猥瑣男人剛剛居然邀請凌瀾晚上去他家。

“剛剛跟淩小姐聊天的時候，得知顧隊長和淩小姐是朋友，我還嘆呢，這個世界真是小啊，我一直就想跟大名鼎鼎的顧隊長認識認識呢。”荊雷略帶諷刺地說，“其實有關顧隊長的大名，我還是從歐宏那裡聽說的。”

“你想說什麼，直接點，我不想費時間。”顧涵浩本來也沒打算跟荊雷會面，他只是想暗中調查而已，不想打草驚蛇。現在他就更加懶得在這裡多耗費時間了，因為他的車還停在路中央，有被拖走的危險。

荊雷惺惺作態地拍拍手，“好，顧隊長果然是情中人，那我也就開門見山好了。淩小姐，我現在就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其實我知道，你找我就是想問這個的。我這個人從來就不會讓漂亮的小姐失望的，我可以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在最近去採訪歐宏，那是因為我收到了一個神秘的消息，有人在我家的信箱裡留下了一張字條，告訴我去採訪歐宏，歐宏不會讓我失望。果然，我沒有失望。從歐宏那裡，我得知了一個驚天內幕，那就是三年前，是你，顧隊長，你偽造證據，陷害了他。你把歐宏的兩頭髮進了一名死者的嘴巴里，還把歐宏的指紋印在了兇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