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私人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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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瀾和柳凡跟在顧涵浩身後步入了這間所謂的私人會所。

不得不承認，這間名為“zoo”的會所裝修風格奇特迥異，置身其中好像走入了電影片場一樣，先是狹窄猶如山一樣的甬道，然後是豁然開朗的六邊形大廳。大廳大概有近100米大小，六面牆上都有一扇門。大廳燈光晦暗，裝潢調也是陳腐的棕灰。

這裡大概聚集了十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有的圍坐在桌前打撲克牌，有的坐在角落的吧檯喝啤酒。此刻，這十幾個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顧涵浩一行三人的身上。

“怎麼回事？他們是誰？大偉，誰讓你把陌生人帶進來的？”角落裡喝啤酒的一個男人站起身來，責怪開門的那個名叫大偉的禿頭。

大偉低頭不語，臉上滿是挫敗。剛剛在門口，他已經見識了柳凡的證件。

顧涵浩環視著周圍，打量著這十幾個年紀輕輕的男男女女，緩緩開口，“我想各位會員，你們還不知道你們這間私人會所的投資人之所以會給這裡取名為‘zoo’，也就是‘動物園’，其原因是什麼。”一句話果然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震，有幾個已經出了期盼答案的神。果然，他們是不知道的。但他們更想知道的，恐怕是這三個不請自來的人的身份。

顧涵浩走到牆邊的一扇門門口坐下，“因為你們的投資人，也就是邵輝，給你們每一個人都取了代號，與你們的外貌特徵相關聯的代號。他通過聯想把你們想象成各種動物，不要怪他這樣做不禮貌，那是因為他實在懶得去記你們的名字，他也記不住，但是你們的相貌他卻再悉不過。”顧涵浩抬起右臂指了指被裝飾得十分凌亂複雜的天花板，“那裡，那裡，還有那裡和那裡，但我想肯定不僅限於這四處，還有很多地方都裝有攝像頭，我想當初這裡的裝修工程一定是他老人家負責找人承辦的吧。每當你們晚上在這裡聚會的時候，邵輝便會在他自己的家裡，自己書房的電腦裡全方位立體地監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誰表現得更優異，誰說話辦事欠妥，他都會記錄在案。他會據你們每個人的表現，決定你們的報酬。”話音還沒落，幾個男孩已經踩著桌子伸手往天花板上顧涵浩所指的方向尋找，果然，扯下了兩個攝像頭。頓時，屋子裡的人開始不安地竊竊私語。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從邵美芸那裡聽取我們的表現，沒想到他會這麼陰險，時刻監視我們！”幾個女生憤憤不平。

“這位給我們開門的大偉先生，你上個月的報酬是一萬二，在這些人中算是低的了，恐怕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不太讓邵輝滿意吧？”名叫大偉的禿頭男子不太服氣地問:“你不是說他給我們取了外號嗎？你怎麼知道上個月工資一萬二的人是我？”顧涵浩忍不住笑出來，他居然管這筆錢叫做“工資”也難怪，這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已然把這當成了一份工作。

“禿鷲！當我見到你的禿頭時，馬上就想到了邵輝賬本上的‘禿鷲:一萬二’。至於公雞，就是那邊那個紅頭髮豎，像雞冠一樣的男孩，白兔，就是這個戴著紅美瞳的女孩，老鷹，很不幸，就是現在還有興致玩電腦的那位，你是鷹鉤鼻。以此類推，我就不一一說明了。”剛剛責備大偉的那個男子握緊拳頭，十分惱怒地問:“你到底是誰？賬本在哪，出來！”

“賬本在景江區順寧街435號6015室的辦公桌屜裡。”顧涵浩很輕鬆地回答，絲毫不去理會幾個膀大圓的男人已經對他躍躍試。

顧涵浩望著角落裡一直坐在電腦前的鷹鉤鼻男孩，他看起來也就20出頭的年紀，他飛快地點擊著鍵盤，很快，他臉上顯出驚訝懼怕的神情，顫聲說道:“順寧街435號是景江區公安局！”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凝住，那幾個想要施展拳腳的男子也紛紛偃旗息鼓。最開始發問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問:“你們，你們是警察？”柳凡很帥氣地掏出證件，這下，屋子裡的年輕人們終於徹底敗下陣來。

凌瀾站在一旁完全呆住，這個顧涵浩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已經知曉了這麼多，還把她們矇在鼓裡，導致現在她像這些“動物們”一樣為他這番說辭瞠目結舌。她真的好想現在就問問顧涵浩，他是怎麼推測出這些的。

顧涵浩依然坐在那扇門的門口，他伸出手臂敲了敲身旁的門，“丹頂鶴先生，不y，你還要躲在裡面多久？”凌瀾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扇門，“你是說y在裡面？”此刻的凌瀾對顧涵浩已經具備了慣的信任，她雖然嘴上仍在問，但心底裡已經相信jimmy就在這扇門後。

顧涵浩指了指這扇門門口的地面，“只有這扇門和對面那扇門門口的地面有經常開關門留下的弧形印記，而對面那扇門門口明顯有汙漬水漬，可想而知應該是洗手間。其餘的門全都沒有開關過的痕跡，我想，很可能都是裝飾用的假門。據賬本上的名單，還應該有個最後加入的只領過一個月報酬的‘丹頂鶴’先生，我之所以推測他藏在這扇門之後是因為我的同事剛剛打電話告訴我他不在學校的宿舍，而且我靈的耳朵剛剛似乎聽到這扇門裡有雙柺碰擊地面的聲音。我想，八成他會在這裡。”話音剛落，便從那扇門口傳來了一陣特殊的腳步聲，門開了，拄著雙柺的jimmy走出來，著一口利的中文說道:“看來我是逃不掉了，說實話，我也不打算再躲避。凌瀾，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承認你殺了邵輝，還有嶽彤和馮佳？”凌瀾上前一把抓住jimmy的手臂，帶著哭腔質問。

y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邵輝是我殺的，但嶽彤和馮佳，我下不了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瀾用力搖晃著jimmy，淚水汩汩下。

顧涵浩站起身，“你們全都跟我回警局錄口供！柳凡，袁峻他們的車應該就停在我車子的附近，你組織他們大家上車y，你和凌瀾就坐我的車吧。”柳凡領命開始大聲組織大家排成一隊，然後掏出電話撥打袁峻的手機，確認他們是否已經到達。

凌瀾想起剛剛進來之前顧涵浩的那條短信，原來就是發給袁峻，通知他們來支援的。顧涵浩之所以等門開了看見了“禿鷲”才按發送鍵，是怕大家會撲空白跑一趟。他的確是心思縝密。也幸虧邵輝會把這裡取名為“zoo”使得顧涵浩能和手寫賬目上各種動物的名字聯繫在一起，要是他取個別的名字，找起來恐怕就會有點麻煩了。

凌瀾抬頭看了看一副落魄相的jimmy，她不敢想象那天在地下室看到的“血鬼”就是他，是這個自己一直敬仰崇拜的老師。真的就像嶽彤和馮佳說的，幸虧當時她沒看見，如果當時她看見了，一定會大聲叫出“jimmy”然後不顧一切地追出去想要問個究竟。那樣的話y會不會當場就把她了結了呢？

顧涵浩掏出隨身的手銬走到jimmy面前，然後恍然大悟地嘆口氣，又把手銬收起來。他剛剛居然忘記jimmy還要靠雙臂支撐雙柺。當刑警數年，他還是第一次拘捕這樣的嫌疑犯，再看看梨花帶雨的凌瀾，他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