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群俠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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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州府是個大地方,章、貢二水在此合,而稱贛江,水陸通暢通,是古來軍事重鎮,也是贛南貿易的中心。
這幾天,在贛州城裡,忽然間,平空多了許許多多武林豪客。不論你走在大街上、茶樓、酒肄,和城裡近二十家客店,到處可以看到身上背傢伙的武林朋友。
難道贛州城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錯,你若是稍為留心,就可發現這些武林人物的衣襟上,都佩了一條一寸寬、三寸長的紅鍛名條。
紅緞上面,有一個金線繡的圓壽字,底下寫著各人的姓名。
這紅緞名條是城南趙府發的,因為再過三天,就是好好先生趙槐林七秩晉五壽誕。
好好先生是大江南北武林同道中聲望最隆。人緣最好的一位長者,他七五壽誕,從各地趕來祝壽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光是大江南北黑自兩道的知名人物,和各地鏢行中人就得上千。
趙府為了使賓客和賓客之間,見了面不用通名報姓,同時也便於接待人員招待,特地趕製大批紅緞名條,讓每個賓客佩在衣襟上,以資識別。
這天傍晚時光,贛州來了個四男三女,七個丰神翩翩的少年男女,他們身邊有的佩著長劍,有的掛著簫笛,顯然也是武林人物。但偌大一座贛州城裡,來來往往的武林人物,也只有他們衣襟上,沒佩紅緞名條。
這七人,正是青鶴楊繼功、金笛解元文必正、謝少安、姜兆祥,和三位姑娘絕情仙子、李玫、冰兒。
一行人進入城中,差不多已是上燈時候。
金笛解元看看大街上的行人,口中咦了一聲,說道:“楊兄,看來這贛州城裡情形有些不對,來往的人中,怎會竟是些道上的朋友?”楊繼功“哦”道:“文兄認識他們?”金笛解元低聲道:“方才城門口遇上兩個穿青衫的黃山萬家兄弟,這會大街上過去的,是懷玉山莊霍氏三雄,還有在左首綢緞莊門口徘徊的,是桐柏雙雄,這些人怎會在贛州出現?”姜兆祥動容道:“那一定有什麼事情?”絕情仙子嗤的笑道:“人家看到我們,也會說青鶴楊繼功兄弟,和謝公子、金笛解元走在一起,可能有什麼事情,人生何處不相逢,難道一定要有事,才到贛州城來?”金笛解元道:“仙子說的也是,只是…”絕情仙子道:“別隻是那是了,時間不早,未黑投宿,咱們先找個店歇下來,才是正經。”金笛解元對絕情仙子當真由愛生畏,聞言連聲應是,道:“橫街上有一家三元棧,地方清靜,就在前面,兄弟兩次路過這裡,都住在三元棧,不知大家意下如何?”絕情仙子道:“這還用問?你既然住過,那就在前面帶路。”金笛解元喏喏連聲,果然走在前面領路。轉入橫街,果然就看到斗大的“三元客棧”四個大宇。
金笛解元一馬當先,到了三元棧門口,只見一名店夥了上來,招呼道:“文爺,你老剛來?”金笛解元一聽夥計認識自己,這就點點頭道:“咱們一共有七個人,要三間上房。”那店夥陪笑道:“文爺,你老是客,只是小店今天已經沒有房間了。”金笛解元道:“怎麼,你們店裡都住滿人了?”店夥道:“不說小店,只怕贛州城裡,十六家客棧全都沒有客房了。”金笛解元甚意外,問道:“那是為什麼?”那店夥似乎也甚意外,反問道:“什麼?你老還不知道這兩天是什麼子?”金笛解元問道:“這兩天是什麼子?”那店夥道:“文爺總知道咱們城裡有一位好好先生趙老太爺吧?”金笛解元點點頭道:“好好先生名滿大江南北,我自然知道。”那店夥道:“文爺知道就好,再過三天,就是趙老太爺七秩晉五大慶,各地趕來祝壽的賓客,少說也有上千個人。咱們全城十六家客店,還不到二百個房間,全由趙府包了,聽說還差得多呢,你老今天來別說住處找不到,就是吃也成了問題,城裡大小酒樓也全由趙府包了。”金笛解元聽得一呆道:“那怎麼辦?咱們有七個人,總得找個地方安頓?”那店夥道:“你老是客人,但小店實在沒辦法,所有房間都編了號,住什麼客人,全由趙府分配的。”姜兆樣道:“文兄,咱們到別家去問問看。”那店夥陪笑道:“沒用,小的方才說過,全城十七家客店,這幾天全都不住外客。”他瞧瞧金笛解元七人,個個儀表出眾,忽然嘻嘻一笑道:“只有一個辦法,文爺可以一試。”金笛解元道:“什麼辦法?”那店夥諂笑道:“文爺七位,合送一筆壽禮,吃住不就全解決了?”金笛解元道:“這個…”絕情仙子格的笑道:“你這辦法不錯。”從身邊摸出一錠碎銀子,賞了店夥,接著說道:“咱們就這麼辦。”一面回頭問道:“解元公,你字寫的好不好?”金笛解元道“兄弟寫的字,和兄弟的武功一樣,比好的差,比差的好些,馬馬虎虎,還可以寫就是了。”絕情仙子道:“那好,咱們走。”金笛解元道:“仙子要去哪裡?”絕情仙子道:“咱們就去找紙店,買一副泥金壽聯,請解元公大筆一揮,寫上咱們七人的名字不就成了?”楊繼功道:“這樣不大好吧?”絕情仙子道:“這有什麼不好?你沒聽那店夥說,全城客店、酒樓,全由趙府包了,好好先生名滿大江南北,德高望重,咱們就算給他拜壽來的好了。”金笛解元道:“但送一副壽聯,不是太少了麼?”絕情仙子道:“這有什麼關係?有人送他金銀財寶,也有人送他書畫詩聯,禮到就好,好好先生還會計較這些?”那店夥得了絕情仙子一錠賞銀,還站在邊上,這時陪笑道:“這位姑娘說的是,你文爺是解元公,從前唐伯虎也是解元公,解元公寫的宇,可比金銀財寶還值錢。對面轉角上,就是城裡有名的九華堂箋扇莊,這兩天,他們生意可著實不錯,不少人去買壽聯,壽軸。”絕情仙子催道:“好了,咱們快走。”穿過橫街,對面轉角上,果然一家箋扇莊。
這時天已黑,本該關上店門休息了,敢情就是因為趙府慶壽的關係,店堂裡點著燈燭還有兩三個夥計在招呼。金笛解元和絕情仙子當先跨進店門,接著楊繼功等人也跟了進去。
櫃上夥計慌忙著問道:“客官要點什麼?”金笛解元道:“壽聯。”那夥計道:“有,有,不知客官要買幾副?”金笛解元道:“一副,要灑金的。”夥計道:“有。”轉身從櫃中取出一副灑金壽聯。
金笛解元問道:“多少銀子?”店夥道:“這是上等灑金貢箋,每副三錢銀子。”三錢銀子,比平時貴了足足一倍。
金笛解元摸出一錠五錢來重的碎銀,放到櫃上,說道:“不用找了,不知你們店裡可有現成筆硯?”夥計聽說不用找了,立時換了一副笑臉,連聲道:“有,有,客官請到這邊來。”他領著金笛解元走到一長案前,陪笑道:“筆墨現成的,客官就在這裡寫吧。”一面移過一盞燈燭,放到長案之上,然後幫著金笛解元攤開壽聯。長案上果然放著一大碗磨好的墨汁,和一支長鋒羊毫。
金笛解元略加思索,就取起筆來,儒滿墨汁,朝灑金箋上,筆走龍蛇,一揮而就:“頌祝三多瓊筵晉爵祥開七五玉杖扶鳩”一筆行書,鐵劃銀鉤,蒼勁秀逸!
絕情仙子嬌笑道:“果然不愧是解元公,落筆如風,出口成章。”金笛解元聽到絕情仙子的稱讚,比吃了人參還要舒暢,口中卻謙虛的道:“仙子謬讚了,這是現成句子,算不了什麼。”一面寫了上款“槐林前輩先生七秩晉五大慶”下款寫了七人的姓名。
謝少安道:“文兄這一筆字,確實寫得漂亮。”金笛解元放下筆,笑道:“謝兄休得取笑。”楊繼功道:“咱們七個人合送一副壽聯,會不會太寒酸了些?”絕情仙子嬌笑道:“祝壽咯,人到心到,就好了,你沒聽三元棧的店夥說,解元公寫的字,可比金銀財寶還要貴重,過了若干年,說不定這副壽聯,成了稀世古董,送到宮裡給皇帝老子去欣賞呢!”金笛解元笑道:“那恐怕是五百年以後的事了。”那夥計得金笛解元二錢銀子,可真巴結,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口吹著墨汁,等字跡幹了,才仔細卷好,裝入錦盒,一面陪笑道:“客官,可要小的給你送去?”他想去領賞銀。
金笛解元道:“不用了,我們自己去。”一面向夥計問了趙府地址。大家走出箋扇莊,天早巳全黑。
絕情仙子催道:“快些走了,送了禮,人家還要安排我們的住處,我肚子已經餓了。”謝少安給她一提,也覺得腹中飢餓,好像還有些頭昏,但也並未在意。
一行人依著夥計說的地址,一路往城南行來。還沒走到趙府,路口就看出一座扎彩的牌樓,不用問,從這座綵牌樓進去,離趙府也不會太遠了。
這一路上,果見三三兩兩的行人,往來不絕。
走了半里來路,果見一座大莊院,張燈結綵,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絕情仙子朝金笛解元道:“快些送去,我們在門口等你。”金笛解元道:“就是兄弟一個人去麼?”絕情仙子道:“瞧你,一個大男人,好像人家趙府會把你給吃了一樣。”金笛解元道:“兄弟豈會怕了?只是一個人去送禮,不大好意思。”姜兆祥道:“兄弟和文兄一起去。”這時雖已入夜,但因各地趕來拜壽的人,晚上都沒有客棧落腳,非先來趙府報到不可。
因此雖是夜晚,趙府賬房的收禮和接待賓客的人員,還是十分忙碌。
金笛解元,姜兆祥兩人隨著一干送禮的人,踏上石階,跨進大門,朝右轉彎,是二門外一條長廊,一排五間朝北的房舍。
這裡本來是護院莊了們值班的地方,如今臨時改為趙府賬房的收禮處,一排窗戶,全打開了,到處燈火輝煌。臨窗一列長案,坐著八九個人,有的專管收禮,有的登記安排賓客食宿,每一個都忙得不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