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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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巳時,當我與吉祥出了城,陸憫已一臉興奮地在城郊小路里等著我們了。三人喬裝打扮了一番,我坐於馬車內,吉祥駕車,陸憫騎馬在一旁隨行,沿著飛羽幫留下的記號一路行進。陸憫本來就想跟著北凌飛去,但北凌飛怕大家都不在我會寂寞,便沒答應,現在我主動邀請他同去,他竟是比我還動,只是一路上吉祥對他總是冷言冷語的沒好臉,讓他很是納悶,我卻在一旁偷著樂。
從晉陽到燕荊山,騎馬大概是十天的路程。我的打算是不能跟得太緊,過早被發現了只會被遣送回去,待到差不多出了墨淵的國界我們才主動送上門,那個時候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把我趕回去了。
傍晚時分,三人來到一小鎮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落腳,一夜無話。第二一大早,剛梳洗完畢便傳來敲門聲,我想著大概是吉祥送早點來了,便喊道:“進來吧。”房門一開,門口黑壓壓地站了幾個人,我張著嘴巴呆呆地望著那個雙手負在背後,一身藍衣,正面無表情地望著我的男子。
“凌、凌飛,早啊,呵呵,各位真是早啊…”北凌飛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人,同樣是面無表情。一個是我悉不過的狄靖,另一個的樣子有點陌生,但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左護法秦怒。陸憫和吉祥垂頭喪氣地站在兩人身後,誠惶誠恐地不時偷偷瞄一下眾人。
“呀,狄靖,你…你怎麼也來了?”北凌飛冷冷地道:“你來了,他還能不來嗎?”
“可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呃…那個…”北凌飛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就你們那點小把戲,想瞞誰?”我這才猛然醒悟,我們只顧著如何跟蹤他們不被發現,其實早在我們一出晉陽,便有飛羽幫的人將消息傳回逍遙谷和北凌飛了,所以狄靖才第一時間趕過來。
我立即大聲道:“好得很,既然狄靖也來了,那我們別耽擱時間了,趕緊上路吧。”見他仍是面無表情,我又態度堅定地加了一句,“我不會回去的,就算你現在把我綁回去了,我明天還是會再跑出來的。”我求助地望向狄靖,狄靖沒有看我,思忖片刻後對北凌飛道:“他們一出晉陽,估計各方人馬已經盯上了,現在再將他們送回去反而不妥。”北凌飛蹙著眉,用責備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側臉對秦怒說道:“傳個信回逍遙谷吧。”秦怒點了點頭,北凌飛不再理會我,轉身離去。我走上兩步,討好地替狄靖捶著胳膊,嘻嘻笑道:“狄靖,趕了一晚路辛苦了,一會兒坐我的馬車歇息歇息。”狄靖淡淡地道:“辛苦的可不止我一個,他怕你有事,一收到消息便往回趕,也是趕了一夜的路。”我吐了吐舌,心裡卻是偷笑著,北凌飛既然叫秦怒傳信回逍遙谷,便意味著我可以一起去了。
狄靖又轉向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的陸憫,“讓你看著她,你卻跟她一起胡鬧,回去再領罰。”陸憫低著頭恭敬地應了,狄靖一轉身,他便朝我做了個鬼臉。
北凌飛這次出行,對外的說法是去靠近邊境的千陽谷冬獵,特意選了五百名飛鷹騎銳同行。因事關重大,除了左護法秦怒及三曜,飛羽幫藍羽堂和紫羽堂的兩位堂主,衛寅和林戟及兩堂十多位高手也一同前往,如今又加上狄靖和我們三人,可謂是聲勢浩大。
大大的麾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隻展翅飛翔的黑雄鷹在旗上威風凜凜地張揚著,這隻雄鷹正是飛鷹騎的標記。北凌飛不讓我面,一路上我都是坐於馬車內,反正正值嚴冬,在車裡也正好避避寒。北凌飛似乎還在生我的氣,一路上也沒怎麼理會我,本想找個機會向他認認錯,再撒撒嬌,讓他消一下氣的,可是白天他和其餘人一起騎馬,晚上又和飛羽幫的人議事,我本找不到機會單獨相處。一路上幸好有陸憫陪我聊天消遣,不至於太過寂寞。
一路順利,八天之後一行人馬已來到千陽谷,這裡的氣候已如初夏般炎熱,跟仍處在深冬的晉陽真是天淵之別。北凌飛命飛鷹騎在谷中紮好營寨,做好守獵的準備。入黑後,所有飛羽幫的人都換上夜行服,在馬蹄上裹上棉布,準備前往燕荊山。
“我也要去。”我拉住準備出發的北凌飛。
北凌飛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別胡鬧了,你和吉祥、陸憫留在這兒,順利的話我們明天就回來。”我死死拉著他的手,“不,我要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老夏不是說過我們是那對寶劍的宿主嗎,既然如此,寶劍出世,我這個做主人的怎麼可以不在場?”也許是因為有其它人在的緣故,北凌飛的臉居然紅了一下,然後望了一眼狄靖,狄靖點了點頭,北凌飛這才對我道:“那好,你去也行,但必須緊跟我和狄靖,不可以亂跑。”我高興地點了點頭,飛快爬上那輛裝著各種工具的板車上坐好。陸憫和吉祥見我能跟著去,也興高采烈地跟著去了。一行二十多人,不點火把,不走大道,沿著山間小路摸黑往燕荊山悄然前進。
是夜銀月如盤,照亮了山野。夜間的山林裡寒意森森,北凌飛策馬走在板車旁,把自己的披風解下遞了給我,看來他的氣已經消了。
“我們為什麼要在晚上去?為何不等明天天亮才去?”北凌飛望了我一眼,笑著道:“傻瓜,你以為就憑你,真的能在雲府中來去自如,到大哥的書房裡把東西偷走沒人察覺?雲影衛的人如果這般沒用,早就被大哥拿去餵狗了。”我愕然,如今回想起來,那晚確實是順利得有點出奇。
“你是說,他故意讓我偷的?”北凌飛抿著嘴笑了笑,我恍然大悟。北凌雲手中只有一塊玉佩,如何窺取其中的秘密他沒有半點頭緒,便乾脆故意讓我“偷”到手,好讓我們的人探究出其中奧秘,待我們辛辛苦苦將寶劍尋到,他才出手,坐收漁人之利。難怪我將玉佩偷走後,北凌雲那邊依舊是風平靜的。
“呀,原來他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一心想做那隻黃雀,這個混蛋!”我狠狠地道。
北凌飛笑著道:“其實咱們也不虧,若他不打這個算盤,我們也不可能捕到那隻蟬啊,這樣說來你還是立了大功勞的。只是,這一路之上,盯著我們的眼睛可多了去了。所以,我們必須爭取時間。來的路上固然不會有事,他還巴不得護送我們平安到達,兇險難測的是我們得手之後回去的路上。”我默然不語,北凌飛憐惜地望了我一眼,“怎麼,現在知道怕了?不讓你來你偏要跟著來,這會兒知道利害了吧。”我望著他,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輪廓,卻看到了他眼中的那點憐惜和憂心,“不怕,有你在,我怎麼會怕。我慶幸我跟著來了,什麼寶劍的我不在乎,我費那麼大的勁兒想找到這對寶劍也只是因為你想要。我在乎的是你,在你遭遇風時,我希望我可以陪在你身邊,而不是安坐在宮中等著聽你的好消息,我希望我是那個陪你經歷風雨、同甘共苦的人。”黑暗中,北凌飛的眼裡閃著攝人的光彩,天上的星雲也為之黯然失。我朝他伸出手,想要握著他的手,他鬆開握著韁繩的右手,卻在指尖碰到我的手指時突然縮回,揚手一甩長鞭縱馬朝前飛馳,黑暗中傳來他略帶苦澀的聲音,“夜寒重,繫好披風彆著涼了。”在朝陽剛剛躍上地平線時,一行人馬已到達燕荊山區域,眼前視線廓然開朗,前方是一片平原,地面全是光禿禿的白岩石,在朝陽的映照下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輝。
一行人在一個小水潭前下了馬,林戟吩咐屬下將馬牽到那個只有一丈深淺的水潭喝水休息,“如今冬天,這應該是整個燕荊山地域唯一的水源了,好好讓馬兒休息一下,咱們也趁機休息一會兒。”三曜從板車上取下幾袋草料餵馬,又拿出乾糧和水分給眾人,大家就地坐下邊吃邊休息。半個時辰後,各人備好清水,一行人在晨曦之中又繼續上路。
走了一個時辰後,周圍出現了很多了十幾丈高的大岩石,原本平坦的地勢漸漸變得陡峭起來。整個燕荊山區域,都是花崗岩地質,說這裡寸草不生有點誇張,那些石頭上也不時覆蓋著各種地衣,偶爾也有一些矮小的灌木。
北凌飛吩咐眾人將馬栓在背陰處,從板車上卸下工具和繩索負在身上,牛皮水袋備好清水,開始徒步入山。
北凌飛因為早幾年這在裡帶過兵,對這裡的地形比較悉,他不時將地圖拿出來和秦怒商議,再決定怎麼走。又走了一段之後,眼前似乎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座座高高聳立的大山,這些大山都沒有植物,全部是光禿禿的花崗岩,一座連一座,望不到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