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深夜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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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很清楚雲影衛在霽月宮的佈防情況,巧妙地避開了所有暗衛,可是她從沒到過霽月宮以外其它地方,她只大概知道凌雲宮的方向,出了霽月宮後,她稍微觀望了一下,施展輕功往東掠去。
祁丹皇宮很大,已是三更時分,宮裡的燈火已熄了大半,只偶爾有守夜的內侍提著宮燈走動。今晚的月暗淡無光,惜月的輕功極好,趁著這夜在殿宇上一路疾行,不時伏下身子隱在黑暗中,躲避巡視的懸劍閣侍衛。
遠遠的,惜月看到了兩個白的身影,她認得那是朔麒雲的貼身近侍雲山和雲海,她在心裡暗自慶幸,看來自己找對地方了。她偷偷繞到殿後,尋找朔麒雲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見到他後到底要對他說些什麼,她只知道她很想他,很想很想見見他。
她伏在琉璃瓦頂上,透過昏暗的燈光,望向斜對面的殿堂,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畫上是一名宮裝麗人,明豔照人,相貌和朔麒雲有幾分相似,頭上戴著一朵牡丹花,惜月認得那朵牡丹叫雙嬌,在宮裡,只有惠帝的寢宮可以擺放雙嬌,惜月也只是從畫冊上看到過。
畫像前面,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一襲紫袍,頭束白玉冠,風神俊朗,正是惜月思夜想的朔麒雲。另一人,年紀約五旬開外,一身明黃龍袍,畜著短鬚,鼻如鷹鼻,面容有點憔悴,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刻下深深的皺紋。此刻,他正站於那畫像前,目光柔和,深情地望著畫像中的麗人。
惜月此時才知道,原來她去的地方本不是凌雲宮,而是惠帝的寢宮。畫像中的人,應是朔麒雲的生母。她的心頓時緊張起來,她私闖宮,要是被發現了,她不過一個舞姬,必死無疑。可是好不容易見到朔麒雲,現在馬上離去,她又覺不甘心。
正猶豫間,惠帝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麒雲。這麼多年以來,你母親都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你身上,我也窮我畢生之力。只為成全她的願望,所幸老天眷顧,終是不負她所託,可惜的是,只差這麼幾年。她卻看不到那一了。”說到這裡,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狠辣,聲音也帶著恨意,“北子謙,你這個懦夫,卑鄙小人!連自己的子也下狠手…”他捂住口。面痛苦,朔麒雲上前一步,將他扶到椅旁坐下。
“父皇,身子要緊,北子謙已死,父皇不必動怒。”惠帝著氣,狠聲道:“老天沒眼。我倒是寧願他活多幾年,親眼看看他的墨淵如何被我們滅掉。向赤霞俯首稱臣,親眼看看這個天下,如何被我們踩在腳下…咳咳…”朔麒雲靜靜地站在他身旁,沒有說話,看不出心裡想些什麼,惠帝咳了一會兒,已平靜下來,又接著道:“只是…老天大概也不想讓我看到這一了。麒雲,你母親的話,你可是記清楚了?”朔麒雲微微點頭,惠帝又道:“如今異血人已在你手裡,你的北冥*也快練成了,切記,七星錯行,數百年才有一次機會,一旦錯過,此生便再無機會,一統天下,萬民臣服,就看這次機會了。”
“是,麒雲明白。”
“麒風這孩子,是個外冷內熱的子,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多拂照他,他一向任貪玩,無大志,都是被我放任慣了,怕是不能助你成大事了,只是,也正因為此,他也絕不會妨礙你。待你一統天下之後,便將東澤和蓬龍賜給他,讓他過些舒適子吧…”瓦頂上的惜月越聽越心驚,這些話,斷不是她的身份所能知道的,她不由往後縮了一下,在瓦背上貼身往後退,想離開寢宮。只是,祁丹的冬夜寒氣人,惜月趴在瓦頂上這會兒時間,手腳已被凍得僵冷,“喀嘞”一聲,腳下的瓦片發出輕微聲響。頃刻間,幾名懸劍閣的人已從黑暗中竄了出來,銳利的目光在寢店外四處打量,眼看便要躍上殿宇。
惜月不由慌了,如果被朔麒雲知道她妄顧他的令,偷跑出霽月宮,別說他的寵愛,就連她的命也不保了。
正彷徨間,一隻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耳邊響起一個有點悉的聲音:“噓,別動,是我。”那人將整個身體壓在她身上,右手捂著她的嘴巴,左手一揚,十多隻蝙蝠從手袖子裡飛了出去。
“何事?”下面傳來朔麒雲冰冷的聲音。
“回太子,只是野貓追逐蝙蝠而已,沒有異常。”一名懸劍閣的答道。
朔麒雲沒有再懷疑,轉身進入殿內。惜月暗自鬆了口氣,心裡仍是怦怦跳個不停,同時疑惑著這個正壓在她身上幫了她大忙的人是誰。懸劍閣的人又重新隱匿在黑暗中,那人這才鬆開了捂住她的手。惜月扭頭一看,那人穿著一身黑緊身衣,竟然是白天剛剛跟阿虎較量過的安逸。
惜月詫異地望著安逸,安逸朝他做了個聲的手勢,兩人伏在瓦頂上過了片刻,安逸貼近惜月耳朵,在她耳邊輕輕唸了幾句口訣,又低聲道:“這是蝠靈雙縱的口訣,一會兒你只管施展蝠靈雙縱跟著我。”惜月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口訣,只一遍,竟然已將要領融會貫通了。安逸已朝她揚了揚下巴,隨即一手摟在她間,另一手在瓦背上一按,借力躍了出去,惜月心裡默唸著剛才的口訣,配合著他施展輕功,兩人竟然默契十足,幾個起落便離開了寢宮。
安逸似乎對整個皇宮都很悉,一路領著惜月,很快便回到了霽月宮,從惜月房間的窗戶躍了進去。
兩人一落地,惜月已一個閃身離安逸兩步遠,警惕地望著他,低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跟著我?”安逸定定地望著惜月,眸子裡又是今讓惜月心煩的複雜神,“無雙,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還是故意氣我?”惜月皺起眉,往後退了一步,“你叫我什麼?”安逸又朝前走近一步,眼底盡是失望,“無雙,是我,我是上官逸,你真的…真的什麼都忘了嗎?”
“你…你胡說什麼,我不叫無雙,我不認識你。”惜月心裡大是疑惑,她已經從夏老爹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名叫夏靈兒,可現在這個人卻說她叫無雙。
安逸絕望地望著她,“原來你真的忘了,什麼都忘了,看來蕭劍揚真的是你殺的。都怪我,那沒將你帶走…”
“你認識我?”安逸苦澀地一笑,“我何止認識你…”惜月卻突然臉一變,厲聲道:“哼,你想騙我,你說你認識我,你有什麼證據?”安逸望著惜月,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你的脖子上有朵白蓮,左手手腕上有道傷痕,你的輕功全是我教的,包括剛才的蝠靈雙縱,你早就會了。”他說得這般自如,讓惜月不由一怔,脖子上的蓮印,手上的傷痕,如果不是關係親密的人,如何會知道?而且他說的輕功,剛才她心裡也有疑惑,她只聽了一遍口訣,為何馬上就施展自如了?可是,惜月仍是不敢相信,相比之下,她更加相信那個神經兮兮的夏老爹。
“我不會信你,雖然剛才你幫了我,但你今對我無禮,現在就當扯平了,你快走,今晚的事絕不可透半句出去,不然的話,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命不保。”安逸仍是望著她的眼睛,苦笑道:“無雙,就算你忘了以前的事,忘了自己是誰,你的格仍是沒變,仍然是個自私自利的勢利女人。”
“你…”惜月惱怒地瞪著安逸,她並不生氣他說她是勢利女人,她最恨的是別人說她忘了自己是誰。她揚起手,兩團怒火在眼中不停跳動,安逸的眼睛卻眨也不眨,低頭望著她,似乎本不在乎那手會不會甩下來。
惜月望著安逸,他的樣子這般陌生,可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似乎有什麼悉的東西,讓她的心無端地一跳,終是將手放下。
“你說你認識我,那好,你告訴我,我與你是何關係?”安逸的臉上現出一抹哀傷,“你本應是我的子。”惜月一聽,頓時愕然,“你…胡說,我怎麼會是你的子?”安逸上前一步,緩緩拉起惜月的左手,將她的袖子拉高,輕輕摩挲著她手腕上那道疤痕,“這道疤痕,便是在我們成婚當留下的。”惜月望著自己手上的疤痕,她一直奇怪為何她這裡會有道疤痕,難道她以前曾做什麼傻事?
“是你負了我,所以我不惜劃破自己的手,與你決裂?”安逸的手微微一顫,俊臉霎時變得蒼白,“無雙…”惜月原本只是隨意猜測而已,現在見他這副模樣,這猜測似乎猜對了。她惱怒地甩開了他的手,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她一心一意愛著的人,是朔麒雲,她絕不允許自己心裡曾愛過其它人。
“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安逸絕望地望著惜月,“無雙…你將一切忘了,這樣也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帶你離開這裡,以前你一直希望去東澤和蓬龍,你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裡。”惜月捂著耳朵,怒道:“我哪兒也不去!我不認識你,你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安逸怔怔望了惜月片刻,不再說話,突然一個閃身,從窗戶躍了出去,消失在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