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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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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我本無法將此消息通知凌飛,秦怒那隻鷹隼已飛走了,李遠也帶著我澄羽堂的令牌去召集人手了,我和秦怒現在必須留在這裡監視兩軍動向。

我不敢在軍中逗留,畢竟雲影衛的人個個都機聰慧,時間長了只怕會看出端倪。我藉口要給二哥回信,便和秦怒離開了大隊伍。

“這隻怕瞞不了多久,不出兩兩軍必定會互相通氣的。”秦怒望著遠處那片營寨,輕聲說道。

“拖得一天是一天,我們必須為飛鷹騎爭取更多時間。”我回道。

第二下午,李遠帶著三十名兄弟回來了。飛羽幫除了凌飛的白羽堂,五位堂主的青、玄、藍、紫、赤五個堂,還有一個秘密的澄羽堂,只歸我調遣。我將他們分成五個小組,據守在兩軍之間的各條道路上,只要一發現兩軍派出的斥候便立即劫殺,阻止兩軍之間互通消息。

到了第四,兩軍顯然已開始到不妥,派出打探消息的已不是兩三名斥候了,而是整支上百人的小分隊。這樣一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這些將士畢竟都是我們墨淵的子民,之前的劫殺也是迫不得已,何況就算殺光這一隊人馬,還會有一下隊人馬再來。

李遠看著那隊遠去的百人馬隊揚起的滾滾煙塵,說道:“看來兩邊都知道有貓膩了。殿下,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鷹哨,秦怒抬起頭,手指扣在間呼嘯了兩下,一隻展著翅的大鷹隼在空中盤旋了兩圈,一個俯衝下來,穩穩地站在秦怒肩頭。秦怒將綁在鷹腳的小鋼管遞了給我。這是凌飛傳回來的信息,他已親自帶領兩萬飛鷹騎星夜兼程地上路了,估計還有三便到。

“沒有草糧,他們就無法出兵。再拖多三時間,我們便大功告成了。”我將那張羊皮紙放在手心裡一,再攤開手,任由那細碎的紙屑飄散在風中。

當下眾人商議妥當,分頭行事。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大哥”的隊伍又是點著火把徐徐行進,到了一個山坳處,這隊人馬卻全部停了下來。這條山坳小路是通往燕回關軍營最近的捷徑,可是這條小路卻是兩邊山涯林立,犯了兵家行兵不涉險境的大忌,若非是在墨淵自己境內,他們是絕對不會選這條路的。

此時,前方隘口已堆滿了我們從山上推下的巨石和斷木,將道路封死了。

“時間無多,動作要快。”我朝身後一揮手,三十名兄弟手持短刀,身背弓箭,在黑暗中如魅影一般散開。片刻後,停下來等候清理路障的隊伍裡便出現了躁動,一時人聲喧譁,馬兒嘶鳴,亂做一團。

這一段本來就是一條峽谷,道路狹隘,三十名高手,在黑暗的掩護下,從兩邊山岩飛速掠過,不停地朝糧車去沾過油脂的箭羽。我和秦怒、李遠三人則將點燃的火摺子往糧車扔去,那些糧食、草料本就極容易燒著,加再上那些油脂,很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將士們以為是敵軍偷襲,紛紛提起長戈準備應戰,可是道路狹隘,又有糧車阻道,本施展不開,很快便擠在一起亂成一片。

我們一路向後方奔去,一邊將身上的黑衣服扯去,出裡面的墨淵軍服,趁亂衝進隊伍裡。這裡是整個隊伍的中段,將士們只聽到前方的轟鬧聲,也見到前方火光沖天,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一邊往後方跑,一邊扯開嗓子大喊:“不好啦,五萬敵軍偷襲,前方抵擋不住了,快逃命啊!”

“快往後退,前方軍馬就快殺過來啦,快逃啊!”這裡總共才兩萬兵馬,那些將士一聽對方有五萬人,頓時慌亂起來,紛紛棄了馬往後跑。

“不得胡亂叫嚷自擾軍心!擅自後退者立斬!”幾位參將倒是臨危不亂,大聲呼喝那些沒頭沒腦亂竄的將士,並出大刀斬了幾人,想震懾其餘人。可是,我們的人已一邊大喊,一邊手上刺刀不停,往裝滿高梁大米的麻袋一刺一拉,那一袋袋大米便嘩啦啦地撒了一地,另一些人則趁機將那些裝著草料的牛車點燃。火光一現,那些將士們更慌亂了,無論那些參將如何呼喝,都只顧沒命的往後跑。

中段的人一往後跑,後段的人也跟著慌了起來,不明就裡地紛紛跟著跑。這樣一來,我們的行動更順利了,混跡在這些將士中,不停地將草糧點燃,將高梁米袋割破。就這樣,幾千石的糧食頃刻間被我們毀了十之*。

望著那熊熊火光,我的心卻是憂喜摻半。喜的是,二哥沒有了這些草糧,便不能出兵偷襲宸邑了。憂的是,這些草糧都是我墨淵國人辛苦耕耘出來的,如今不但沒派上正經用途,更被自毀於內亂之中,叫人如何不痛惜?大哥二哥,你們不惜犯下滔天罪行前去偷襲宸邑,究竟是為了什麼?

晨曦漸至,我讓李遠和其中十五名兄弟留下接應凌飛,並傳達大哥從水路北上的消息,自己則和秦怒帶著另外十五名兄弟離開燕回關,一路向北踏上前往雍州的路。

我不想再等,如果大哥真的帶走了萱兒,當他收到二哥這邊出兵失敗的消息時,會不會遷怒於萱兒,讓她吃盡苦頭?一念及此,我心裡頓時如被萬蟻噬咬般難受。

我們一路沿著灕水江域北上,沿途不斷派人打聽消息,並吩咐各地幫中之人留意水路情況。考慮到大哥有心避人耳目,只會選擇偏僻地方靠岸,我們一路也盡往那些偏僻小港、小鎮打聽,看看最近有沒有途經的人,大量採購各種食物用品。

,終於在商丘郡的一個小港口,遇上了正在採購的幾名雲影衛,其中一人我認得,叫雲鏡,是雲影衛的一名頭目。

風清月皎,那艘大畫舫正靜靜地泊在岸邊,畫舫上不時有身穿白衣的人走動,若大的船,只在桅杆上掛了盞風燈。像是有應一般,我執著的認為,萱兒此刻就在船上。

此時的她必定正在惶恐中,我橫起玉笛,吹起了且待蓮開。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如果聽到了,會知道是為她而吹的嗎?畢竟這首曲子她只在夏幫主傳功給她那聽過一次,可是那她專注於傳功之上,不一定會記得這首曲子。

一曲完畢,笛音一轉,我又吹起了另一首曲子,這是狄靖譜的曲子,幽蘭。在萱兒住在清心苑的那段子,狄靖每晚都會彈起這首曲子,只要我在小澄谷,總會遙遙和上一段。這首曲子,萱兒一定會知道的。

突然之間,幾聲清脆的鳥鳴聲在黑夜中傳來,我心裡一個盪,是萱兒,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正在向我示意,我的心頓時一陣輕鬆。知道了幫裡的人已探到她的下落,她應該不會再彷徨不安了吧。我繼續吹著笛子,只願這笛聲在今晚能伴著她入睡,撫去她的憂慮。

我讓秦怒將萱兒在大哥船上的消息傳給凌飛,同時,我們也收到了燕回關的戰況,二哥在知道草糧被毀、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不惜破釜沉舟,帶著他的五萬兵馬向宸邑出發。飛鷹騎一路急追,分兩路包抄,終於在關外百里之地追上大軍,惡戰一場,將二哥擒住帶回晉陽。只是,偷襲宸邑的原因,他卻絕口不提。

我們一路遙遙跟著那畫舫北上,一邊等待時機。

這一,凌飛也帶著幫中的人和我們會合了。在商議如何救出萱兒的時候,我與他卻發生了分歧。我主張暗中行事,等待機會偷偷下手,而凌飛主張用二哥的命要挾大哥,如果不行,便在臥虎關來硬的。

兩人爭執不下,最後他黑著臉怒道:“別忘了她的身份,她是我未過門的子,怎麼救她,該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你也離開晉陽很久了,是不是該回去看看母親了?”我不再作聲,轉身離去。跨上馬狠狠一,朝秦怒說道:“秦怒,我們走!回晉陽去!”一路狂奔,腦中不斷想著他那句“別忘了她的身份,她是我未過門的子,”心裡一時濤翻滾,氣憤難平。真是可笑,到底是誰忘了她的身份。

風馳電掣地狂奔了一個時辰後,這才漸漸平復下來,在江邊勒停了馬兒,向江面望去。

“殿下,若是放心不下,又何必自己離開?我們暗中回去,伺機行事。”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的秦怒,突然開口說道。

我回頭望了他一眼,卻詫異地發現,那十五名澄羽堂的兄弟,也遠遠地跟了來,“他們怎麼也跟來了?”

“既然要伺機行動,怎麼可以沒有幫手。”秦怒難得地笑了笑。

我喟然一嘆,“秦怒,這世上唯你最清楚我。”於是,我掉轉馬頭,帶著眾人又偷偷沿岸北上。

這一,卻意外碰到了四處遊歷的渙塵大師。我像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請求渙塵大師幫忙救萱兒,他一邊轉著手上的佛珠,一邊說道:“要救,是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