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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蓮香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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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別走,陪著我,我…捨不得,捨不得就這樣離開…”黑暗中,北凌飛緊緊摟著我,在我耳邊低喃。

“好,不走,我不走…一直陪著你…”我緊緊擁著他,“凌飛,你的手好冷…”北凌飛冰冷的手撫在我臉上,蒼白的臉緊緊帖著我的額頭,我剛想撫上他的手,臉上卻突然一空,“凌飛,別走!凌飛…”四周一片虛無,我看不到任何東西,像是被浩渺的煙波圍繞著,那一抹藍的身影在遠處隱隱掠過,我追了上去,可是無論我怎麼追,那抹藍總是離我那麼遠,腳下突然一空…

“不…”猛然驚醒,我已是冷汗津津,心頭劇烈地跳個不停。看看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滿天星斗的天幕,一顆斗大的星星正懸於東方天際,閃著明亮的光。我怔怔地望著那顆星,再沒有閤眼。

天已大亮,如意敲門後,提著一個食盒進來。

“咦?郡主,昨晚這碗薑湯你沒喝?是嫌太辣了嗎?”如意望著桌上昨晚的薑湯,詫異地問。

“不是,是我忘了。”我坐在銅鏡前,有一下沒有一下梳著頭髮,兩個小丫頭正在收拾洗漱用具。

“喲,要是殿下知道了,如意要受罰了。這是五神湯,殿下今早特意吩咐如意做的。還有這些糕點,也是郡主喜歡吃的。”如意一邊從食盒裡端出一盅湯和糕點,一邊道。

“殿下呢?”

“殿下一早去看了宋姑娘,然後就進宮去了。郡主,這湯你趁熱了吧。”

“嗯,先放著,我先過去看看宋姑娘,一會再喝。”

“這會宋先生正在宋姑娘房裡呢,郡主還是過會兒再去吧,正好先把湯喝了。”我坐下,接過勺子慢慢勺著那湯,“六殿下也在那裡吧。”

“那倒沒有,可真是怪了,宋姑娘沒醒來時,六殿下寸步不離地守在前,如今宋姑娘醒了,六殿下卻沒進去過。昨晚六殿下在宋姑娘屋外站了一夜,就是沒進去看一眼,真是想不明白…”用過早飯,我踱著慢步往宋莘莘的廂房走去。快到門外,隱約聽到宋青林略帶斥責的聲音,還有宋莘莘的低泣聲。我怔了怔,停下腳步想往回走,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放輕腳步來到門外。

“胡鬧!你怎地還是這般執拗,六殿下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不是清楚得很嗎?你怎麼開得了口對他說不嫁?”宋青林氣急敗壞地道。

一陣沉默,裡面只有宋莘莘低聲的哭泣。

“你…唉,莘莘,別再想他了,算是爹求你了,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是不想你就這樣耗了自己一生。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天作之合,你為何偏偏放著那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不管,去強求那沒有結果的事…”我緊緊咬著,下意識地退後幾步,不敢再聽下去,轉身飛快地跑開。剛轉進迴廊,差點撞上面走來的北凌珩。

“喲,寧萱,這麼著急,趕著上哪兒去啊?”

“凌珩,你來了。我…沒,隨便走走。”北凌珩狐疑地望著我,“瞧你這樣子,失魂落魄的。對了,凌爍呢,聽說宋姑娘醒了,我是來恭喜他的,順便看看宋姑娘。”我定了定心神,拉著他往無憂苑走去,“現在先別去,莘莘剛睡了,凌爍也不在。走,我們先喝杯茶。”兩人在湖邊水榭落座,吉祥在一旁煮茶伺候。北凌珩望著湖裡盛開的蓮花,搖頭慨道:“唉,我最近也跟著四哥忙開了,好久沒試過在這個時辰還能品茶賞花了,要不是今藉口來探望宋姑娘,還得留在宮裡忙碌。”

“都忙些什麼呢?”

“多了,迫在眉睫的是聖焰教的事。”

“哦?事態很嚴重了?”

“這次聖焰教是不惜血本的招募教眾,那些庶民明知違法,為了貪那點小錢,都甘願冒險進教。光是南泉州那邊,教眾就達十萬人。那些人一進了教,都像中了術似的,每午時都準時朝東方朝拜,說是拜聖姑,說凡是虔心信奉聖焰聖姑的,可得天神保佑,趨福避禍,死後可得超脫,往極樂世界。頭痛啊,人數太多,要抓也抓不過來,就算全關起來了,墨淵也大亂啊…”

“南泉州有十萬之眾這麼多…”我皺了皺眉,“聖姑?聖焰教還有個聖姑?北凌雁不是聖焰教的幕後縱者嗎?”

“北凌雁如今是朝廷欽犯,他自是躲在背後了,可這些教總要個所謂的神靈出來糊百姓,不然那些教眾信啥。”

“那倒是,可是,每個教徒入教都可以領月錢,北凌雁哪來那麼多銀子?”

“四哥懷疑是有人暗中在背後支持。”

“暗中在背後支持?他是懷疑朔麒雲?”北凌珩點了點頭,“不是他還有誰,就他唯恐墨淵不亂。”朔麒雲確實是最有可能的,之前聯合北凌楚暗中破壞墨淵和宸邑的關係,如今又在墨淵大興教,只待墨淵內外困之時,他可趁虛而入。

“對了,北凌楚還關在大牢?凌飛打算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只能繼續關著。朔麒雲雖然姓朔,但他和二哥乃是一母所出,此時若是殺了二哥,只會讓他更仇視墨淵,化兩國矛盾。”

“也是,若是他還顧念這兄弟之情,或許還能牽制一下他。”我接過吉祥煮好的茶,往北凌珩杯裡倒去。

“唉,以前我還道四哥跟我和凌爍一般,只會享樂貪玩,如今才算是真的看清了他,他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紈絝皇子啊,我是打心裡佩服他。朝堂議事,政令擬定,他當場便一字一句地侃侃道來,快、狠、準,政令一旦下傳,執政的人員務必在五內有所作為…”聽著北凌珩的話,我不由一陣愣怔。

“哎喲,滿了滿了,都溢出來了!寧萱,你今怎麼老是心神不定的…”我一看,他杯子裡的茶已溢了一桌,吉祥急忙上前收拾。我不好意思地道:“沒什麼,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你們確實辛苦了,凌飛回來也沒怎麼跟我提這些。”

“那當然了,他一心想你安心待嫁,還有一個月你們就大婚了,你只管專心等著做新娘好了,這些煩心事理他做甚。”我笑了笑,將話題岔開,“聖焰教背後,我想不單是由朔麒雲支助這麼簡單。你想想,單是一個南泉州,便有十萬之眾,那整個墨淵豈不有上百萬?就算每人每月只拿一兩銀子,也上百萬兩了。朔麒雲雖然是赤霞太子,可他在赤霞基全無,只靠惠帝支持,他哪來這麼多銀子?”

“你有何想法?”

“我也不太確定,只是心裡有個想法而已。”當下我將昨在青暮山竹馨館所見詳細地告訴了他,“我懷疑那姓馬的人就是聖焰教的人,他給那老闆的那包東西可不便宜,可那些人都爭相付錢,還特別代那姓馬的下次早點再給他們送去。此事就算與聖焰教無關,也必定大有文章。”

“你是懷疑聖焰教的人靠那東西圈錢?”我點頭,“你想,每月那麼大的支出,光出不入,北凌雁如何支撐下去?那些庶民百姓一開始可能是貪那月錢才進的教,可若是他手裡沒有牢牢可拴住教徒的東西,怎麼能讓這麼多教徒乖乖聽話,冒著被官府判罪的危險繼續為他賣命?我懷疑那包東西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藥或食物,一旦服用了便離不開它,再貴也要花錢買。北凌雁正是靠這些錢,不斷收新教眾。”說白了,那其實是類似鴉片的東西。

“有道理。我這就去查查。”

“還有,你別跟你四哥提這事,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偷偷去過那裡。”北凌珩點頭應了便匆匆走了。

我獨自坐在水榭裡,望著湖面怔怔出神。湖裡的蓮花開得正盛,一朵接一朵,在蓮葉叢中探出身子,高高低低,有粉的,也有白的,清風拂過湖面,送來一陣清香。

我心中猛地一個靈,那北凌飛受傷,我為他敷藥時,他身上那股香味,正是這蓮香,因為他身上有與我一樣的白蓮印記。望著湖中央那朵剛剛綻放的白蓮,我的心一陣紛亂,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呼之出。

我搖了搖頭,起身離去。

“主子,這茶不喝了?你才喝了兩口…”身後傳來吉祥不解的聲音。

來到宋莘莘門外,我駐足聽了聽,確定宋青林已不在裡面,這才堆起笑容推門進去。

“師姐。”宋莘莘見我進來,便撐起身子想起來,我連忙將她按住,“呀,別起來,你好好躺著,夏姑姑說過,你現在身子還虛得很,一定要臥養一段時間。”宋莘莘笑了笑便躺下了。

“咦,凌爍呢?怎麼不見他?”

“可能是回去休息了,他也累了。”因為之前哭過,宋莘莘的眼睛仍有浮腫,眼角還隱隱掛著淚痕,聲音很虛弱。

我笑著道:“那是,我還從沒見過像他這麼痴情的人,師姐沒醒之前,他衣不解帶地守在前,喂藥喂水什麼都不肯假手於人,幾下來他整整瘦了一圈,昨晚他還在房外站了一夜,想必是現在才知道累了,回去睡覺了。咱們師姐可真是有福氣。”宋莘莘別過臉,望著羅帳頂牽強地笑了笑,“師妹不也一樣福氣嗎。”

“師姐,你可要快點好起來,還有一個月咱們就一起披嫁衣了,前幾太后已派人將樣式送過來了,可惜你沒看到,那手工和料子都極美…”宋莘莘定定地望著帳頂,長長的睫微微抖動,卻突然閉上了雙眼,“師妹,我困了,想睡會兒。”我閉了嘴,默默替她拉上被子,輕輕走了出去。

(蛇年寄語:祝各位蛇年財兼收,錢途無量,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