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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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少莊主是你的,誰都改變不了。”採青的話含了膽汁,每一口都苦得教人愁眉。
“有人看見你和煜宸哥哥手勾手、肩搭肩,從城外走進城內,有人看見你們三更半夜不睡,在葯房裡說說鬧鬧,更有人看見你們,在森林裡…抱著入睡…”涴茹哭得更兇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她將是煜宸哥哥的新娘子啊!為什麼姐姐把新娘子該做的事,全搶去做?
臉青紅替,她背過涴茹走入制葯室裡,內心有愧。
“說呀、說呀,是真的是假的,好歹你對我說說。”涴茹推開她面前的瓶瓶罐罐,要求採青正視自己。
她無話可說,沉默…
“姐姐,涴茹求求你,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獨獨不要跟我搶煜宸哥哥,好不?沒有他,我會死掉,真的會死掉啊!有了煜宸哥哥,我才能活得理直氣壯,沒有他,我的生命會枯萎,我會變成行屍走。”她一把抱住採青,淚滿面。
她能說什麼?能辯解什麼?是啊,涴茹柔弱,沒有煜宸她會死掉、會枯萎,她勇敢、她強韌,沒有煜宸、沒有蒼鷹,她的生命一樣盎然采。
所以,煜宸該歸涴茹,她應一人獨行;涴茹合該有人寵愛,堅毅的她不需要呵護與安全,身為女人,女人命裡該有的東西,她全然不能擁有,公平嗎?她的世界中到底存不存在著公平?
“姐姐,什麼東西對我都不重要,只有煜宸哥哥,我愛他,愛了好久好久,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愛上他了呀!
姐姐聰明、姐姐厲害,姐姐想要什麼都能輕而易舉得到,所有男人都崇拜你、敬愛你。涴茹笨,沒有姐姐能幹,可不可以求求你把煜宸哥哥讓給我?”嘆氣,採青覺強烈無力。
“少莊主從來都不是我的,怎麼讓呢?涴茹,你講講道理啊!”
“不要不要,我不要講道理,我要任,我要任這回合,我要煜宸哥哥,就是要他!”她哭鬧地拉扯採青的手。
“涴茹。”楊執從門外進來,冷冽的眼光向採青。
低眉,她不敢直視義父。
“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曉得采青有要事忙?”他的威嚴暫且鎮住涴茹的哭鬧。
“爹爹,您說說姐姐吧,叫她別搶我的煜宸哥哥。”看見父親,她抓到浮板般,快速奔至父親身邊。
“你在胡扯什麼,釆青怎可能搶走少莊主,下個月,你就要和少莊主成親了!”楊執看釆青一眼,眼光裡閃著勝利得意。
成親?大石撞上心,不及呼痛,膽囊瞬地破碎,苦澀侵襲採青每一神經。
她在做什麼呀?分明是早知道的事情,她在驚訝什麼勁兒?煜宸和涴茹是人們眼中的佳偶啊!他們是天上的連理枝,水中的並蒂蓮,缺了哪一個都是遺憾…
成親?是啊,本該如此,多久以前就有人在期待這個婚禮,期待婚禮帶給整個湨天莊無數喜氣。
她可以選擇冷靜接受事實,用最淡然的態度看待這起婚事,也可以帶著些微喜意,奉上一句祝福。
她的態度可以有很多種,獨獨不該訝異驚惶,更不該牙關輕顫。
下喉間不應存在的哽咽,她提醒自己的身分與地位,句句提醒,她是他愛情的局外人。
“爹爹,你說真的?”拭去淚水,涴茹換上甜甜笑意。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子還是呂軍師和莊主親自挑選的。”他愛憐地撫撫女兒的頭髮。
從第一聲言傳出,他便趕在言之前,向莊主提起煜宸和涴茹的喜事,這樁婚事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與反對,因為煜宸和涴茹始終是大家眼中的有情人。
事情定下,他又贏了一著,他要把自己得不到的幸福,統統送到女兒手上。
“煜宸哥哥呢?他有沒有說不要?”
“傻丫頭,少莊主怎麼可能說不要,從小他和你一起長大,你們兩人的情深厚,誰有本事破壞?”再瞄一眼採青,她死咬下,臉鐵青,眼光睇向窗外柳樹,用驕傲迫淚水退位。
義父說得沒錯,無人可破壞煜宸和涴茹,就算她知道他想當蒼鷹,他曉得她願為小魚,她都無法破壞他們的情。
偏偏,制不住的是澀酸心情,是無從解釋的落寞情緒,這是局外人的悲哀,只能由局外人的自己,慢慢收拾傷情。
“回去吧,你去把好消息告訴孃,讓她替你準備嫁妝,我可是隻有你一個乖女兒,總要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他的話全是對涴茹說的,但他暗地觀察採青反應。
涴茹歡天喜地離開了,採青深氣,將眼光調回窗內,低頭,她假意忙碌,努力讓無波情緒掩飾她的真心情。
“從現在起,你別再和少莊主見面,徒惹謠言,對誰都沒有好處。”楊執落井下石。
“是,義父。”這是採青唯一能做的回應。
他太瞭解採青,只要她答應的事,就會盡所有力量做到,於是,楊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終於,她能卸下面具,手上瓷瓶滑落,在地面砸成碎屑。
她的手…沒握好的何止是瓷瓶?還有她千瘡百孔的心呵!
緩緩蹲低身子,她把自己蜷縮在角落處,臉埋在膝間,閉起眼,她試著收拾起伏心緒,試著恢復為鎮定的女諸葛。
她一次次提醒自己,從小,她就不被容許擁有幸福,她的生命只是一連串的責任和義務。
她不是小魚兒,無權自由悠遊,她的生命、她的角、她的人生,全不由她親手控。
築起心牆,她站在牆後面,鼓吹自己堅毅剛強,冷眼看待世間,那些風花雪月,草蔓藤,皆與她無關無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