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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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晚又開始掙扎。景譽看著她因為掙扎而漲得通紅的臉頰，丟了菸頭，平靜而顫抖的突然開口:“我被染了艾/滋。”

“什麼？”晚掙扎的動作，驀地頓住。猛然抬起頭來，盯緊了景譽。

景譽倒退一步，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坐下。她右臂空蕩蕩的，整個人越發顯得纖瘦，坐在那兒卻有種說不出的淒涼美。這個女人，當真是適合在屏幕下生存的。只是…

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拜你所賜。”景譽淒涼一笑，睫上的眼淚也顫顫巍巍的落下。卻依舊掩不住面上的倨傲“如果不是你那聲景譽，我就不會被他們帶走。不被他們帶走，我就不會遇上韓楓。不遇上韓楓，我也不會因為丟了第一次，而染艾/滋…”她儘量的，讓自己的情緒平靜，可是，渾身卻顫抖得厲害。菸頭也順著手指滑下，落在腳踝處。她似乎也不覺得燙，亦不拂開，只呆呆的看著菸頭將自己的光潔的腳踝燙出一圈圈黑。

空氣裡，都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對不起…”晚想替她拂開，可是，卻探不出手。只能一次次道歉“對不起，景譽…對不起…”景譽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冷笑了下，眼裡晶瑩閃爍。她輕輕挑動腳尖，踢開菸頭，動作還是那樣優雅。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晚，搖頭“不用。你不用和我說抱歉…”

“馬上，你欠我的，他欠我的，我都會要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晚完全不懂，疑惑的瞠目看著她。

“不懂？”她笑開來，笑得炫目，卻莫名的讓晚背脊發寒。接下來的話，更讓她驚呆在當場。

“我剛給祈燁哥打過電話，說你在我這兒。”景譽的聲音，很輕很輕，隱隱帶著幾分得意。她始終凝緊了晚，像是欣賞一樣，不願錯過她一分一秒的神情“我答應他了，放過你，不給你注艾/滋病毒。不過，他也答應了我…”

“明晚，和我上？”

“不？”晚失聲叫出來，聲音已然暗啞“不？景譽，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這樣傷害他？”

“為什麼不可以？”景譽情緒起伏巨大，聲音也揚高了幾分“我不過是想拉他當我的同伴而已，有什麼不可以？他的命都是我救的，我現在不過是想要回來，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晚整個人都奮力掙扎起來。結實的繩子在身上勒出一條條血痕，她也不管不顧，只是尖叫著:“你這不是愛，你這是變態？你企圖用你的恩情綁架他？可是，他不愛你？景譽，我拜託你，你清醒一點？”

“我清醒不了？”她痛心的低吼:“這麼多年，我的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除了他，我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男人？可是，現在，他卻是你的了？你活生生的將他從我的世界裡拉離，我為什麼不能用我的方法將他拉回來？”

“你瘋了…你已經徹底瘋了…”晚胡亂的搖頭，已經淚滿面。她哽咽著，模糊的眼眶看著景譽，急急的懇求“我求你，別傷害他？你恨的是我，你報復我就好？你不就是想要找同伴嗎？我給你做伴？是我害你染的，你現在讓我也染，我絕不怨你？但請你不要傷害他？”她深切央求的樣子，讓景譽怔了一下，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祈燁哥寧願自己承受這一切，也不願顧晚被染。

而顧晚…

也寧可自己被拉入地獄…

這，就是愛？

這就是愛…

可是，為什麼…愛，這種東西，卻離她這麼遙遠…這麼遠…

她搖頭，眼淚破碎的落在那張憔悴的臉上。

好半晌…

彷彿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她又重重的盯著晚，重重的說:“我不會動搖…我一定會拉你們一起下地獄…”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像是告訴晚，又像是告訴自己“我不要動搖？我不要一個人這麼孤單？顧晚，你好好等著…明天晚上，我給你電話…我要你好好聽著我們上的聲音？”話落，她像是害怕什麼，轉身就走。步伐狼狽，身子繃得緊緊的，一直都在發抖…

“景譽，你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你本就不想傷害他？我看出來了，你本不忍心？”望著那背影，晚尖叫。

可是…

車庫的鐵門，被轟然關上。

景譽的身影，已然消失。

“景譽？”晚絕望的嘶吼一聲，一抹毀天/滅/地的劇痛襲入心扉，她雙眼一黑，下一瞬，整個人不支的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