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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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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臨的時候,雄偉長城在望,車馬抵達了“古北口”

“古北口”是來往“河北”

“熱河”之間必經的一處關口,因之在這一帶客棧跟賣吃喝的小店不少,關口也是一塊塊的巨石砌成,雄偉堅固異常。

多倫格格似乎仍沒停車歇息的意思,倒是她背後那位旗裝大姑娘說了話:“格格,走了一天半夜了,人撐得住牲口可撐不住,以婢子看不如停下來讓大夥兒歇息歇息…”多倫格格沒說話,那低旗裝大姑娘也沒敢再多說,過了一會兒,車馬剛抵“古北口”多倫格格突然開了口。

“李領班,告訴他們一聲去,歇息歇息再走。”李玉翎答應一聲策馬往前傳話去了。

車馬停在“古北口”一家酒肆之前,酒肆的夥計只當是來了平常客人,上前就要,卻被一名親隨伸手擋了回去,那夥計也機靈,馬上就明白了,一句話沒敢多說,腦袋一縮卻退了回去。

多倫格格在車裡又說了話。

“李領班,告訴他們,人可以隨便吃喝,可別忘記了牲口。”李玉翎答完話後,酒肆裡出來個健壯黑衣漢子,手裡提了一具革囊,向車裡望了一眼突然開口說道:“請問一聲,那位是李玉翎李爺。”李玉翎微微一怔道:“我就是李玉翎,尊駕有何見教?”那黑衣漢子衝李玉翎一抱拳道:“兄弟是‘大刀會’的,奉我們總瓢把子之命在這兒等候李爺的大駕…”李玉翎一聽“大刀會”心頭就是一震。

只聽那黑衣漢子接著說道:“我們總瓢把子要兄弟傳奉李爺,‘大刀會’今天早上在‘古北口’外做了一筆生意,這筆生意跟李爺您大有關連,李爺要是不急著趕路,最好到‘大刀會’去一趟。”李玉翎道:“我想先聽聽那是筆什麼生意。”那黑衣漢子銳利目光掃了多倫格格一眼道:“我們總瓢把子知道李爺您要上‘北京’去,而且必走這條路,這李爺您還不明白麼?”李玉翎心頭陡然一震,揚聲說道:“我明白,貴會當家的現在何處。”那黑衣漢子道:“我們總瓢把子現在‘大刀會’總舵等候李爺的大駕。”李玉翎道:“我請教,那位爺安好。”那黑衣漢子笑道:“好得很,我們總瓢把子待他如上賓,不是我們總瓢把子看李爺您的面上,要是李爺您不到‘大刀會’走一趟,等我們總瓢把子翻了臉,那就很難說了!”李玉翎聽得皺了眉,照這情形看來“大刀會”的總舵他是非去一趟不可,而事實上他若就此往“大刀會”勢必要舍了這位多倫格格不可。

萬一這是“大刀會”一著調虎離山之計,這頭人還沒要回來。那頭多倫格格又讓人擄了去,那就更麻煩,更辣手了。

他這裡眉鋒微皺,還沒有說話,那裡多倫格格已詫聲問道:“怎麼了?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格格。”李玉翎沒隱瞞,收回目光望著多倫格格道:“七貝子的人車讓人擄去了。”多倫格格一怔,嬌靨上馬上變了,急問道:“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李玉翎道:“今天一早,就在‘古北口’外。”多倫格格望了那黑衣漢子一眼道:“他們是…”黑衣漢子剛才說的話她像沒聽見。

李玉翎道:“‘大刀會’的人,一夥莠民,一個反叛組織。”只聽剛才那名親隨道:“這還得了,竟敢劫擄皇族親貴。”話落,他就要跨上前拿人。

李玉翎馬鞭一抬攔住了那名親隨,望著那黑衣漢子道:“‘大刀會’總舵我一定會去,請歸告貴會總瓢把子,候我十天…”那黑衣漢子截口笑道:“李爺是道兒上的人,怎麼說這外行話,我們總瓢把子急著要會李爺,總瓢把子他待,最多三大。”李玉翎道:“三天。”那黑衣漢子道:“是的李爺,要是李爺嫌太急迫了些,多一天也不要緊,不過您千萬別過了四天,我們總瓢把子只等四天,過時可就不候了。”李玉翎皺了眉,旋即雙眉一場道:“好吧!我四天之內趕到貴會總舵去就是,請告訴我貴會總舵怎麼個走法?”那黑衣漢子道:“這個不勞李爺您心。”抬手往身後一指,道:“你瞧見了麼,那兒有家‘臨關客棧’?我就住在那客棧裡,李爺預備什麼時候動身往‘大刀會’總舵去,請到那家客棧去招呼我一聲,我自會為李爺安排帶路。”李玉翎道:“既然這樣,那也好,尊駕請吧!”那黑衣漢子二話不說,看了多倫格格一眼,衝著李玉翎一抱拳,轉身往那家“臨關”客棧行去。

多倫格格急道:“你怎麼放他走了?”李玉翎道:“格格,七貝子在他們手裡,咱們不能動他,他們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要不然他怎麼敢派一個人留在這兒。”多倫格格嬌靨發白,急得都要掉淚了,道:“玉鐸他怎麼會…都是他不聽話要一個人先走,連個護車的都沒找,現在可好…這怎麼辦,他讓這班莠民擄了去不就等於落進虎口裡麼,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難免她急成這樣,嬌生慣養的嬌貴格格,她那見過這個?

李玉翎一旁勸說道:“這個格格請放心,他們找的是卑職,這回把七貝子擄了去衝的也是卑職,只要卑職到他‘大刀會’走一趟,他們是不會傷七貝予的。”多倫格格道:“他們怎麼找的是你?”李玉翎道:“卑職前不久曾經殺了一個叫秦天祥的人,他就是‘大刀會’的。”多倫格格“哦”地一聲道:“這件事我聽榮富說過,只是,現在怎麼辦!你這就到‘大刀會’去了?”李玉翎道:“格格剛才聽見了,他們限期四天,目前卑職還不知道‘大刀會’總舵在何處,不知道要走幾天,恐怕非早動身不可了。”多倫格格道:“你不能送我抵京再去麼,再說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抵京之後可以挑幾個人帶去。”李玉翎道:“格格聽見了,卑職剛才要他們候卑職十天,卑職的打算也就是先送格格回京,然後再往‘大刀會’總舵去,可是他們不答應,不願意等那麼久。”多倫格格道:“那你一個人也不行啊!怎麼著也該挑幾個人帶去。”李玉翎淡然一笑搖頭道:“格格不知道,這種事不能多帶人,卑職只有一個人到他‘大刀會’總舵去一趟。”多倫格格道:“那怎麼行,你一個人應付得了麼?”李玉翎道:“這個卑職不敢說,不過卑職擔保護七貝子平安回來就是。”多倫格格道:“話不是這麼說,人命一條,誰的都是一樣。”李玉翎道:“多謝格格,他們既然找的是卑職,那麼此行的危險就是必然的,無如這件事卑職勢必一個人去不可,真要說起來也是卑職連累了七貝子,卑職該把七貝子從‘大刀會’總舵裡救出來。”多倫格格遲疑了一下,道:“那只有這樣了,你去你的,我走我的。”李玉翎搖頭說道:“不行,格格,我怕這是他們一著調虎離山之計,萬一卑職那邊還沒救出七貝子,格格這邊又出了差錯,卑職如何擔起這個責任。”多倫格格臉白了一白道:“那…以你看該怎麼辦?”李玉翎道:“格格可知道這兒離開前面一站還有多遠?”多倫格格眼望向那名親隨,那名親隨道:“前面一站離這兒近三十里路!”李玉翎道:“那就這樣吧!卑職送格格到前面一站,格格在那兒等卑職也可以,或是派人送個信到京裡,讓京裡派些人來接格格也可以。”多倫格格沒等他說完話便道:“我等你,等你回來一塊兒走,別人護車我不放心。”李玉翎道:“多謝格格看重,卑職把格格送到前一站後再折回來,晌午過後卑職就能趕回‘古北口’了。”

“那好。”多倫格格微一點頭道:“現在就走麼?”李玉翎道:“卑職認為事不宜遲,早一步總比遲一步好。”多倫格格當即擺手說道:“那就快吩咐他們走吧!”那名親隨答應一聲往前去了。

車馬馳動,又往前馳去,三十多里路不算遠,一個多時辰之後已然馳進了驛站。

這一站近“密雲”也許由於更近京畿的關係,附近駐紮著兩個旗營,一聽說多倫格格車馬到,大小官兒全到了,有文官,有武官,文官也好,武官也好,全都是一付卑職奴才像,沒直,便連頭也沒抬過,這份恭敬勁兒,連那些親隨跟幾匹牲口都沾了光。

安置好了多倫格格,李玉翎就要趕回“古北口”去,多倫格格憂形於,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那雙眸子包含得更多。

“你還是要一個人去麼?”李玉翎道:“格格,這件事勢必卑職一個人去不可,不能多帶一個人”多倫格格道:“附近有兩個旗營,我讓他們派些人。”李玉翎道:“多謝格格的好意,格格不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這種事多帶一個人不但幫不了忙,反之還會倒忙壞事,再說‘大刀會’都是江湖上的好漢,個個竄高落低,身手矯健,旗營的這些人也幫不上忙。”多倫格格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再多說了,你走吧!早點兒回來,別讓我久等。”李玉翎道:“只請格格候卑職十天,如果十天之後卑職還沒有回來的話,就請格格派人往京送個信兒。”多倫格格驚聲嗔道:“這是什麼話,你會回來的,我等你。”李玉翎道:“以卑職看格格不如讓京裡派個人來先接格格回京。”

“不。”多倫格格一搖頭道:“你別說了,我等你,只有你護車才能讓我放心,時候不早了,你快去吧!”李玉翎沒再說話,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回來。”多倫格格突然又喚往了他。

李玉翎回身問道:“格格還有什麼吩咐。”多倫格格道:“你可千萬小心。”李玉翎道:“多謝格格,卑職自會小心。”多倫格格抬起手擺了擺,顯得是那麼無力:“那…你走吧!”李玉翎答應一聲,轉身就走了。

多倫格格沒再喚他,望著那頎長的背影,她那微憔悴的嬌靨上,浮現起一片濃濃的陰霾…

李玉翎孤劍單騎又馳上了往“古北口”的回頭路,他沒騎多倫格格那匹棗騮,他換了一匹,那是因為他不願意讓多倫格格那匹心愛異種良駒也碰上了三長兩短。

他沒有算錯,晌午剛過便抵了“古北口”頂著頭趕了三十多里路,馳抵“古北口”時,李玉翎已然是汗溼背,上身都溼了,他連歇息一下,口氣都沒有便投馬到了那家“臨關”客棧門口。

在那家“臨關”客棧的後院裡,他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大刀會’的健壯黑衣漢子,那黑衣漢子一見他那付模樣,劈頭便笑道:“李爺可真趕啊!”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貴會總瓢把子的宣召,我怎敢稍遲,咱們現在可以走了。”那黑衣漢子笑道:“當然可以,李爺既然這麼急,我也不敢稍遲。”李玉翎道:“那麼尊駕收拾收拾吧!我外頭等尊駕去。”他轉身就要到院子裡。

那黑衣漢子笑道:“李爺可不是不知道,吃咱們這碗江湖飯的,長年在外頭東飄西蕩,那一個不是光溜溜的一個人!也就得這樣,說走拉腿就能走。”抓起炕上那具革囊,大步走了出去。

李玉翎掃了黑衣漢子手中那具革囊一眼道:“恐怕這就是貴會的標誌,那柄大刀。”黑衣漢子笑道:“李爺好眼力,凡是‘大刀會’的兄弟,這口刀是長年不離身的,李爺可知道這口刀是幹什麼用的麼?”李玉翎道:“當然是殺人的?”黑衣漢幹道:“那當然,總不會帶著擺架式的,李爺可知道這口刀是用來殺什麼樣的人的麼?”李玉翎當然明白,也明白何以作此一詞,當下笑了笑沒說話,那黑衣漢子笑笑也沒有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