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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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回到車裡,蘇晨整個人已經攤在椅子上,累得不行了,她把細高跟鞋脫掉,捏著自己的小腿,站了一整個晚上,她覺全身都疼,腿雙更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心裡暗想,原來花瓶也不容易當的,似乎比讀mba還要難。
蘇晨吐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回過頭來想跟顧瑾言說話,才發現顧瑾言一直坐在駕駛座上,還沒有發動車子。
蘇晨心裡有些疑惑,藉著從車窗外投進來的昏暗燈光看到了顧瑾言的臉,這一看,蘇晨有點被嚇著了,只見顧瑾言臉上沒有一點血,眼皮垂下,眉頭緊皺,似是很痛苦卻還要隱忍的表情。
蘇晨連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摸出了一手的汗,可體溫是正常的。
她的心怦怦直跳,“顧瑾言,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顧瑾言轉頭,抬眼看到她緊張失,搖搖頭,“沒事,喝得有點多了就這樣。”蘇晨搖頭,“你別騙我,我不信,我…我送你去醫院!”她突然想起她沒有考駕照,她無比地痛恨自己回國這麼久就只會待在家裡,要是那時她去考個駕照的話…她的視線落在他放在車頭手機座裡的手機,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抓起,調出了徐秘書的電話,“我們在會場停車場,出了點事,你趕緊過來,別聲張,麻煩你了。”聲音稍顯慌張。
掛上電話後,蘇晨湊過頭去近觀顧瑾言的臉,覺他好像已經暈過去了似的,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蘇晨的心混亂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出什麼事了、哪裡不舒服,不敢碰他,怕碰到什麼要緊的地方。
她心裡亂極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她抖得太厲害,顧瑾言竟然睜開了眼睛。
“你很冷?”他的聲音還是硬朗的,可她知道他一定不舒服極了。
蘇晨搖搖頭,可顧瑾言明顯不把她的否定當答案,想要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給她。
蘇晨趕緊一把抱住他,“我不冷,真的一點都不冷,我沒有叫救護車,已經通知徐秘書了,她很快就會到的,你千萬別有事。”柔柔的聲音有點顫抖。
“嗯。”顧瑾言抬手摸摸她的頭。
蘇晨從他懷裡抬頭,伸手利落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告訴我,你是哪裡不舒服?”顧瑾言就是不見棺材不眼淚的人,要是他能忍著回到小別墅,他是一定不可能讓她知道這事的,可現在他瞞不住了。
“應該是胃出了問題,你別怕,沒事的,也不是什麼大病。”他撫了撫她的背,安地。
蘇晨的淚水被他這話刺得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你每次都這麼說,總是說沒事沒事,上次被爸爸用硯臺打傷,你不也說沒事嗎?後來過了一個月,那塊瘀青才消失的。”顧瑾言嘆了口氣,抬起手來按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壓向自己的膛,“傻瓜。”也不知道說的是自己還是地。
徐秘書很快趕到他們的所在地,蘇晨攙著顧瑾言下車,到徐秘書車上去。
徐秘書是跟了顧瑾言多年的老員工,這臉就知道發生什麼事,馬上驅車駛向醫好在徐秘書在等紅燈的空檔時打了電話給醫院,他們的車一到醫院大廳門口,便有救護人員立刻抬著擔架跑出來,顧瑾言很快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這間醫院是私立的,更是享譽全球、被稱為“上帝之手”的韓酌開的,他的醫術便如同人們稱呼他的雅號一般相村,只是只有少數人知道韓醫生家裡是中醫世家,代代學的都是中醫,可他卻反家人之道而行,在西方醫學方面做出了讓不少醫學前輩、老教授都連連稱讚的功績,不少老前輩都嘆著江山代有才人出。
而韓酌其人不僅醫術水準高超,相貌氣質也是出眾非凡的。
他穿著白抱,步履如飛地穿過走廊,進了急診室。
坐在等候椅上的蘇晨,心神算是定了,她知道韓酌,也知道他不少成功的案例,今天有他在,顧瑾言不會有事的,蘇晨喃喃自語。
徐秘書看到韓酌,稍稍有點吃驚,她沒有通知他,因為聽說他不在臺灣,可轉念一想,或許是他剛回來,他的助手通知他後,他就趕緊來了。
看著韓酌走入急診室,門擋住了室外人的視線,徐秘書回過神來看看坐在身旁的蘇晨,她的眼淚早就化開了,妝也花了,可她卻過這麼久也沒察覺。
蘇晨一直注視著急診室的門,過了不久,急診室的門開了,韓酌走出來。
她立刻站起來,緊張地拉著韓酌的手問:“韓醫生,他怎麼樣了?他出什麼事了?”顧不得韓酌的助手還在場,她早已失去儀態。
韓酌認出了這個緊張得拉住了他手的女人,就是顧瑾言的子,他們之前的婚禮辦得那麼盛大,讓多少女人都羨慕妒嫉,恨不得自己再嫁一次,而剛好他老婆就是其中一員,他好不容易哄好的老婆,就因為這件事又跟他鬧彆扭了,雖然蘇晨的妝都花了,可他怎麼可能不認得她,都是這對罪魁禍首的夫害的!
“胃出血,需要馬上準備手術。”什麼?怎麼突然就胃出血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蘇晨有點微愣,嘴裡下意識地問:“嚴不嚴重?”
“起碼沒像得了癌症那麼絕望,你先洗把臉吧,不是什麼大手術,很快就能完成,我先去準備一下。”蘇晨說了聲:“謝謝。”然後放開他的手,不再耽擱他。
徐秘書看著韓酌的背影,在離他們不算太遠時,她聽見他的助手對他說:“你怎麼不安她一下,看她這麼慌張的樣子,等一下不會暈倒吧?”
“我安她不如早點準備手術,早些完成然後回家,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你覺得胃出血是大問題?”聲音漸行漸遠,聽得不太真切了,也聽不見他的助手又說的一句是什麼。
徐秘書回過頭來,見蘇晨噎噎地鼻子,用手背不斷地抹去滑落在臉上的眼淚,今天幫她化的是濃妝,眼線暈開了,眼淚下來時,拉丁一條長長的黑痕跡,被她的手背一擦,原本雪白還帶著腮紅的臉上被她抹得東一塊黑的,西一塊黑的。
徐秘書看她哭成這樣也不忍心了,安地,“我先陪你去洗臉吧,有韓醫生在,沒事的。”蘇辰點點頭。
徐秘書原本是準備就寢的,接了蘇晨的電話,套上衣服就立刻出了家門,包包裡沒有像今早那樣帶著化妝品,只裝著一瓶卸妝。
蘇晨平常是以素顏示人的,只有在出席宴會時才化個妝,此時卸妝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冒犯她的舉動。
水聲嘩啦嘩啦響,卸下妝後,蘇晨雙手捧起水潑在臉上,一手撐在了洗手檯的大理石臺面上,一手關上水。
“他的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她沒有擦臉,任由臉上的水珠滑落到下巴,然後一滴一滴滴“你是營運長的太太,抱歉,一時間我認不出來。”徐秘書也是看韓酌對蘇晨的態度才確定的,韓酌不是會對莫名其妙的人止步並且解釋病情的人,只有面對家屬才有這個可能。
蘇晨搖搖頭表示她不在意。
“我在營運長身邊當秘書已經有七八年了,營運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處理公司的事務井井有條,不僅如此,他那時還接下總裁的常事務,那時上一任總裁還沒退下來,可基本上已經不管事了,都是營運長在打理公司,那年他也只有二十二歲,風華正茂,可他一人身兼二職,又時常從早上忙到深夜,連飯都忘了吃,久而久之他的胃就慢慢不好了。”徐秘書向蘇晨徐徐道來,“後來,現在的總裁在大學畢業後進入了公司,營運長就把總裁的事務推給了他:那時候公司裡的人都跌破眼鏡,我們都沒見過這麼兄友弟恭的場景,沒有兄弟鬩牆,沒有一點爭吵,我們都以為是營運長對於職權之事無所謂,因為他在工作以外,對於其他事物的態度都是無所謂的。”蘇晨聽得認真,一言不發,沒有打斷徐秘書說話。
徐秘書推了推眼鏡,繼續說:“到了後來我才知道不是這樣的,營運長之所以不當總裁,是因為對於他而言,總裁一職實在是太忙了,一旦擔任了顧氏的總裁,他就不能再時常往國外跑了,營運長在卸下總裁代理人的職務後,每年都有一半的時間待在美國那邊的分公司,我身為他的秘書便時常來回往返兩國,給他送必要的緊急文件。
有一次我跟他走在man上attan的街上,還在跟他彙報顧氏總公司的近況時,他突然衝上前去追一個女孩子,很動地把那個女孩子扳過身來,可是又在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臉時跟對方道歉,那天晚上他把他家附近一間超市裡的酒都買光了,帶回家裡,第二天早上他就進了醫院,醫生說他以後不能食用刺的東西刺他的胃了。”蘇晨聽得心裡一陣發酸,想起他剛剛在會場上,面不改地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下肚,她就覺得眼睛酸澀極了,他永遠有辦法讓她為他心疼。
胃都出血了,那該有多疼?在車裡時他臉都白了,額頭上全是汗,可他還因為她在抖,以為她冷而想要脫衣服給她穿。
比她還要裝模作樣的人真讓人討厭,蘇晨抹了抹臉上分不清是水珠還是淚水的體,雙眼已經腫得像核桃一樣了。
她長嘆一聲,收拾心情,對徐秘書說:“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你自然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