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男扮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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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兵部武選司的書案後，心裡不知道把洛輕塵罵了多少遍。我看那小子本就沒給我好好想主意。我就不信除了立刻來上班外就沒有搞定秦青的方法。實在不行你就犧牲下相從秦趣那裡下手怎麼了？連這點為夫君奉獻的覺悟都沒有。鄙視，唾棄之！恨恨地翻過一頁待選武舉人的資料，心裡真為秦家小姐不值，居然喜歡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傢伙，就算喜歡男裝的我也要好得多啊！

正在胡思亂想中，只聽一聲吱呀，一身官服的秦青走了進來。

“侍郎大人好。”

“秦侍郎好。”秦青淡淡的回禮，走到我面前停下來。我聽到自己心跳如鼓，強自鎮定地點頭道:“秦大人。”他上下打量了我片刻，我被他看得發，笑容都快僵在臉上。

“這是新上任的杜大人吧？果然名不虛傳。”他終於開口道。我呼地鬆了一口氣，笑著回禮:“大人說笑了。”他也沒再說什麼，瞥了我一眼，回身走向自己的桌子。我暗自長出一口氣，看來又躲過一劫。

午餐過後有一段短暫的休息時間，幾個同事三三兩兩聚在屋內聊著天。我對聊天一向興致不高，何況他們的話題也沒有我能得上的，於是般了張椅子，獨自坐在簷廊上曬太陽。

腳步聲漸漸走近，在我的椅子後面停了下來。我快要睡著了一動也懶得動。

“怎麼一個人？”清清淡淡的聲音從頭上響起。

我眯起眼睛，背光讓我看不清他的容顏。我笑了，說:“多謝關心，秦大人。”他沒有說話，繞到我的正面。我微微低頭，終於能看清楚他微微皺起的眉頭。

“下官有什麼事情沒做好麼？”我微微正起身子，雖然一向懶散本不想動，還沒放肆到完全無視上司的地步。

秦青看了我好一會兒，眉間未展，眼神似乎在估量著什麼，半晌方開口道:“杜大人果然一如傳言所說，美貌驚人”我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細細理了下官服，很正式地彎行禮:“在下昨荒唐了，今後定不再如此。”昨在家便聽杜飛笙說起，這位秦侍郎一向古板死腦筋…我是說光明方正，想來昨撞破我堂堂朝廷官員男扮女裝不說，更裝病在家尸位素餐費國家米糧，不教訓我倒奇怪了。此事宜小不宜大，是以我態度良好先行檢討。果然見他面稍霽。

“杜大人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多多詢問。”我拱手謝過。武選司是個肥差，事情少油水多，何況現在還未到國家武考時間，閒得很，哪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

他大概看出我有話想說，點頭道:“大人有事，但說無妨。”我於是問出心裡一直的疑惑:“請問秦大人如何認出下官的？”他古怪地看了我一陣，忽然一笑道:“杜大人從聲威煊赫的將軍到兵部主事，仍進退自若，秦青佩服。”他甚少笑，但每次一笑都粲然如鮮花初放，鑽石般閃爍，只有這時才覺得他原來容貌也不輸秦趣。

我楞了一下:“大人原先認識下官？”他搖頭，卻道:“杜大人，秦青佩服你在邊疆的作為，在我面前，你可不必以下官自居。”我這才知道他方才所謂進退自若，大抵是指我這幹過將軍的人居然心甘情願地給他一小侍郎當下屬。先前沒有直接批評我，大約也是顧念著我的面子，不由一樂。昨見秦青抓妹妹和聽了關於他鐵面的傳言，本以為他是老古董型人物，沒想到還有些趣味。

就聽他說:“杜將軍雖容顏…俊美，舉手投足間卻一派開闔磊落，所以當時我猜，你是男扮女裝。但是京師中有如此容貌的，也只有杜飛笙將軍一人了。”我眼角開始搐，您老的意思是…我氣質像男人？我就是像男人？我穿了女裝都沒有女人味？一時間真有衝動想抓住他大聲問“大哥！我有哪點不像女人！”突然靈機一動，莫非是我跌入他懷裡後沒有羞疓一事？想起那抱拳一類的江湖動作不少，不由暗自己，習慣啊習慣，真是可怕的習慣。

秦青看我面一會羞憤一會後悔，以為我在介意自己的容貌一事，忙道:“大丈夫何必在乎自己的容貌，朝野言，不足掛心。好男兒自然以建功立業為第一等要事。”我哭笑不得，只得稱是。這才知道洛輕塵說的容貌“頗有爭議”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