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小將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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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彪隨手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嚇得那五六個車伕忙不迭跪在地上,齊聲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突聞一聲怒喝道:“誰在這裡鬧事!”一個健壯大漢,隨聲闖了進來。
幾個車伕如絕處逢生,又齊聲呼救道:“高爺救命啊!
…
”冷彪回身出手,迅疾絕倫,當一把抓住闖入的壯漢。動作之快,如迅雷不及俺耳。
壯漢顯非弱者,一見封勢不及,左手一式“天王託塔”急託對方抓住襟手腕,右手握拳“直搗黃龍”攻出。
但他一眼認出冷彪那張慘白的長臉,拳頭突然無力地垂下,失聲驚呼道:“白無常冷彪!”冷彪冷冷一哼,道:“總算還有人認識在下!”壯漢遇上這江湖上聞名喪膽的煞裡.不膽魂俱裂,哪還敢出手,左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急道:“恕在下眼拙,一時未看清是閣下…”冷彪冷聲道:“現在你看清楚發了!”壯漢如見鬼魅,嚇得渾身直髮抖.連聲音也顫抖道:“是是是,在下高烈,是這車鋪當家的,有什麼能為閣下效力之處,但請吩咐,無不遵命照辦。”冷彪把手-撒,道:“好!只要你說出常九現在何處?”高烈暗自一怔,心裡明白,人家若非摸清底細,絕不會找上門來。既是直截了當,追問常九行蹤,他若否認是地鼠門的人,必然自討苦吃。急中生智,即道:“不敢相瞞,常掌門
前已離開此地…”冷彪追問道:“去何處了?”高烈遲疑一下,始道:“這…在下就不太清楚…”他這一遲疑,已
出破綻。冷彪怒從心起,厲聲道:“說!去哪裡了?”高烈把心一橫,斷然道:“不知道!”冷彪殺人從不眨眼,而且出手迅疾無比,當頭一掌,劈得高烈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幾個車伕見狀,心知兩個煞層手段毒辣,絕不會放過他們,突然情急拼命,幾乎同時跳起身,分向黑白無常撲去。
冷森森笑聲中,黑白無常雙雙出手“乾坤掌”疾發如雷,轟然連聲巨響,五六個車伕尚未撲近,已被狂飈怒卷,震得向四壁撞去。
接連幾聲慘叫後,一切突然寂靜下來。
黑白無常從容不迫,走出了陋屋。
“四海居”茶樓,高朋滿座,幾乎座無虛設。
每晚華燈初上,這裡就開始熱鬧起來,晚來一步,很可能就佔不到好的桌位。
茶樓賣的不單是茶,也有酒菜。但引顧客上門的,卻是
藝俱佳、能彈擅唱的白花菊。白姑娘人長得標緻,清秀脫俗,而且細皮白
。每晚來此獻藝,限彈唱三曲,任憑茶客給多少賞金,絕不多唱一曲。
人的心理本就很微妙,也很難理解。她愈是架子端的大,人家還愈是吃她這-套。
不過話說回來,她要沒有兩手絕活兒,令人心服口服,憑白花菊這三個字,能有這麼大的號召力,使捧場的菜客每晚趨之若騖?
茶樓為她特地設計在中央裝置一座圓型平臺,高約兩尺,可以轉動。白花菊坐在上面彈唱時,由兩人緩緩推動平臺,使它轉動,四面八方的茶客均能看到她正面。
這番設計確實匠心獨到,較之呆板地坐著彈唱,更具有動。
今晚的彈唱已近尾聲,只見地一身白衫,手抱琵琶,兩腿疊,坐在覆以紅緞的圓凳上。紅白相映,襯托得她更見妖嫵,猶似仙女下凡。
一曲《昭君出》,字正腔圓,聲如黃鶯出谷,真可以繞樑三
來形容。配以
巧
稔的指法,將懷中琵琶彈的扣人心絃。
整個茶樓,除了她如泣如訴的彈唱,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茶客均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傾聽,連茶樓下過往的行人,也不住止步,駐足聆聽這難得一聞的人間仙曲。
誰也未曾注意,這時候還會有兩位茶客登樓,他們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正是江湖上聞名喪膽的黑白無常!
但高坐轉動平臺上正施出渾身解數賣勁彈唱的白花菊,剛好平臺緩緩轉動過來,使她面向梯口,猛然一眼發現了這兩個煞星。
白花菊暗自一驚,強力持鎮定,彈唱已見紊亂。幸好已近尾聲,聽眾尚以為她故意耍“花腔”毫末察覺。
一曲甫畢,全樓掌聲如雷,喝彩聲不絕於耳。
白花菊起身答禮,暗向梯口一瞥,黑白無常竟已俏然離去。
她不動聲,含笑步下平臺,匆匆走至獨坐一隅的老者面前,急促道:“爺爺,咱們走吧!”老者微微點頭起身,接過白花菊手中琵琶,裝入藍
布套,相偕向後樓走去。
常來的茶客都知道,他們是祖孫二人,老者每晚均坐在固定地方,等候白花菊彈唱完畢,即離開茶樓,回“長安客棧”走下後樓,白花菊即道:“爺爺…”老者神自若,道:“我知道,黑白無常找來了!”白花菊一怔,止步道:“爺爺,你也發現了他們?”老者微微頷首道:“我是察覺你神情有異,才向梯口看去,發現他們末等你唱畢,即匆匆離去了。”白花菊緊張道:“他們既然找上了咱們,絕不會就此離去,很可能會…”老者當機立斷道:“咱們今夜就走!”祖孫二人甫出後巷,黑暗中閃出二條人影,正是黑白無常,擋住了去路。
老者猛一驚,急向身後白花菊喝道;“菊兒,你快走!”話聲甫落,人已向前撲去。
狗急跳牆,人急拼命。老者明知彼此武功懸殊,如同以卵擊石,不堪黑白無常一擊。只為使白花菊脫身逃走,奮不顧身地一撲,倒也頗具威力。
但對手是黑白無常,兩人心狠手辣,是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