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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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是皇上嗎?呃呵…我還以為是我在做夢…”我乾笑一聲,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恐慌。
“你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嗎?”對方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兩道目光也死死地鉗著我。
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東西,很可能馬上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皇上似乎在沐浴?”我竭力壓下心中的惶恐,保持著僵硬的微笑,避重就輕地回答。
“欺君犯上,是死罪。”對方一字一頓地說著,幽寒的眸光彷彿能凍結人心。
腦中緊繃的那弦再也承受不住內外的壓迫,我兩腿一軟,驀地跪了下去。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找到這個地方?”對方順勢鬆開了手,質問的話語如泰山壓頂,叫我不敢抬頭。
“在下…在下本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衝擊太大,一瞬間心亂如麻的我沒能及時組織出恰當的語言。
“罷,朕不想聽了。”沒等我冷靜下來說明自己的遭遇,對方就像逃避似的一口打斷了我“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自我了斷吧。”那語氣,莫名的悲愴——但是再悲傷再淒涼又有何用!?這是要我去死!要我去死啊!
“在、在下不會說出去。”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裳,我只覺得自個兒的聲音帶著三分顫抖。
對方沒有接話,似乎心意已決。
“呵…”我自己對自己笑著,鼓不起勇氣抬頭去看“皇上、皇上喜歡男扮女裝,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在下絕對不會對此有所非議。”
“以你的聰明才智,會當真認為朕只是喜好打扮成女子?”漓景帝當即揭穿了我的託辭,語氣就如一潭死水,毫無漣漪。
原來智慧,真能誤人命。
僅存的僥倖心理瞬間幻滅,我死心了。
“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苦衷,可是雲玦真的不會對任何人提及今之事!”我猛地揚起頭顱,視線直
而去“請皇上相信我!而且、而且我是被人打暈了送至此處的,這其中肯定有詐啊皇上!”四目相對,他雙眉微蹙俯視著我,而後別過腦袋不再看我。
他這是仍不願放我一條生路的表現,我急了,忍不住咄咄人道:“皇上難道沒有想過,我一個對東漓皇宮並不諳
的外人,怎麼可能莫名其妙找到這裡?還撞見皇上正在沐浴?不言而喻,是有人要藉此置我於死地啊皇上!”我仰望著他,卻只能目睹他模糊的側臉,他的表情,我壓
看不真切。
“在下只是一個副使,與東漓中人往無冤近
無仇,如果說這宮裡宮外有人要加害於我,那隻可能是出於一個原因,就是我正在暗中調查公主身染毒癮之事。所以今晚陷害在下的人,十之仈jiu正是下毒謀害公主之人。”我滔滔不絕地分析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只為皇上能分清其中的利害關係,打消取我
命的念頭“皇上不抓住這一大好時機,順藤摸瓜抓住幕後黑手,為什麼反倒要自斷雙臂?”負手而立的皇帝冷不防扭頭看我,視線
匯,我注意到他正皺緊了眉頭,不像是在生氣,更不像是在蔑視。他緊抿著雙
,眉宇間有
不開的結。那罕見的神情,似乎是糾結,又彷彿是哀傷。
“你怎麼跑出來了?”雙方對峙之時,冷不丁入了第三個人聲“我藥還沒…”我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再一次瞠目結舌。
那一身青衣翩翩而來的…居然是…穆清弦?!
來人正用他那一貫玩世不恭的口吻說著什麼,可等走近了看到我的一剎那,他也情不自地愣住了。
“你!?你怎麼在這裡?!”穆清弦詫異地指著我,視線隨即移到了皇帝的臉上。
詭異的沉默籠罩在三人的上空,直到穆清弦似是尷尬地笑了笑:“鬧大了…”
“怎麼叫‘鬧大’?”聽聞此言,我鼻子一酸,咬了咬,對準了穆清弦“只是多了個被人算計的倒黴蛋無意撞見,何來‘鬧大’之說?”穆清弦悻悻地閉上了嘴。儘管剛到的他並不清楚我和皇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憑藉觀察和推測,想必他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皇上,雲玦可以發毒誓,今生今世絕不會洩隻言片語。”雖然剛才的話是對著穆清弦說的,但事實上我更希望在場的另一個人能把它聽進心裡——可惜此人似乎不為所動,為了保命,我只能繼續嘗試“為什麼皇上能相信穆公子,卻不能相信在下?”見皇帝對“毒誓”二字都毫無反響,我更加著急了。
“朕與他是十幾年的至,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能比嗎?”他俯視著我,仍然雙眉緊鎖。
“原來在皇上眼中,信與不信只是時間問題。”我又氣又急,刻意抬高了下巴,直言不諱“論與皇上的情,我同穆公子自然是雲泥之別,可是論信用,雲玦自認為絕不遜
。”皇帝避開我的注目,仍舊不語。
“皇上這是要過河拆橋嗎?”中鬱結,眼眶溼紅,我真是想不通事情怎會突變至此“雲玦是因為
替公主查明病因和毒源才會遭人陷害淪落至此,雖說這其中不是沒有丁點私心,但畢竟從頭到尾我都真誠以待盡心盡力。”我越說越覺
臆難平,簡直冤屈得快要吐出一口老血來“皇上現在卻要雲玦替別人的陰謀詭計奉上
命,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皇帝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彷彿是要將緘默進行到底。
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是不願改變主意,還是不言不語…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呵…”我悽然一笑,潸然淚下“咳…咳咳…噗——”笑聲剛落,我真就張口血濺當場。
“怎麼會…”穆清弦見狀,急忙飛奔而來,蹲下身子,一手拉起我的右腕“我給你的藥你有沒有按時服用?”他一邊替我把脈,一邊急切詢問。
“她怎麼回事?”我方才說了半天,那皇didū置若罔聞地站著,如今我口吐鮮血,他倒是側過身子彎下,關心起我來了。
“有…”忽略了皇帝的疑問,我有氣無力地回答了穆清弦的問題“今天為防患於未然,還多吃了一顆。”我如實補充道。
“你說什麼?”豈料這後半句話換來的卻是穆清弦的一聲驚呼“這藥不能多吃啊!過猶不及!”
“你怎麼不早說?!”我哭無淚。
“我不是說了一天一顆嗎?!”穆清弦面無奈。
“那你應該再強調一下,不能隨便加大劑量啊…”如果此刻我尚有氣力並且可以做到不計形象,我一定會捶頓足。
“不行,脈象很亂。”穆清弦不再與我爭執,說完這句話,他就火急火燎地把我的身子扶正了,倏地一掌按在了我的背上“可能會有些難受,莫姑娘忍著點。”話音剛落,我只覺到一隻大掌在我的背脊上游走,體內彷彿有幾股氣體幾道血
正被這隻手掌牽引著,互相避讓,又互相串連。穆清弦的手就好像是一位指揮
通的
警,在那裡疏導著我身體裡縱橫
錯的血脈與氣
。然而稍有不慎,就會如同撞車一般,帶給我或大或小的痛楚——這些時而來襲的痛苦,令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低
。
我想,眼下我的面容必定十分難看。我只能儘可能地咬緊雙,可眼淚卻不可自制地奪眶而出。
從小到大,頭疼腦熱,打針吊水,歷經無數,我也從未如此痛過。
身痛,心,似乎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