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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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勺子,往嘴裡送第四口血豆花。因為覺得這場面有點兒意思,埋頭的一瞬間,我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可剛一牽動面部肌,我就一個不留神被嗆著了。我趕緊別過腦袋以免口中的食物噴濺到檯面上,豈料側過身子之後我卻越咳越兇,非但沒能緩過來,反而覺得中有一股灼熱不斷上湧。我自覺用手捂著嘴巴已經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咳嗽,顧不上莫無爭等人的匯聚而來的視線和表達關心的話語,我立刻起身衝到鋪子邊上的一個角落裡接著咳。
怎麼回事?從來沒因為吃飯被嗆到而這麼難受過。
“雲兒,慢著點…”就在我咳得淚眼婆娑面紅耳赤之際,莫無爭已然緊跟而上,他站在我身後輕輕拍打我的背脊,試圖替我順氣。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很想擺擺手,安他說我沒事,但是我本就無暇也無力吐出半個字,只能一手撫著口,一手掩著口鼻,背對著他,任由這該死的咳嗽摧殘我可憐的氣管“咳噗——”直到口中突然間噴出少許黏糊糊的體,咳嗽才戛然而止。
覺到手上沾了什麼東西,我便讓它離了,攤開掌心一看——頓時,我只覺心驚跳。
血…血?!
殷紅的體,如假包換,絕非碗裡那幾近褐的雞鴨血塊。
可是,為什麼好端端的,我會咳出血來?!
“雲兒,好些了嗎?”尚未等我從驚慌中理出頭緒,莫無爭關切的詢問已在身後響起。
聞言,我慌忙握緊了拳頭,並且用另一隻手的手心迅速抹了抹嘴。
“沒事了。”倏地回過頭去,我極快地將那隻帶血的手放到了身側,對男子出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讓你擔心了,我們回去吧。”回到座位上,我表面不動聲,心思卻早已不知所蹤。一頓早餐,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而變得食之無味。我匆匆吃下了兩個包子,便再也沒了胃口。
總不見得還是餘毒未清?穆清弦昨天分明說過,再服一劑藥便可徹底痊癒,之前在房裡,我也確實到神清氣,不像是沒復元的覺啊?難不成…
我冷靜下來,回想起那在醫館發生的一切,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
當時是因為事出突然接受不了,現在回過頭仔細想想,正如莫無爭所言,穆清弦這人雖然格怪異,但既然提出了那樣的要求,應該是有他的道理…
坐在前往下一座城池的馬車裡,我本聽不進柳自娫在興高采烈地同程肅說些什麼,滿腦子都是因早膳時的一幕而產生的各種猜測。而一行人則為了抓緊時間,決定一口氣跳過第一座城鎮,直奔下一個鎮子。最終,我們在天黑前趕到了目的地,順利地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吃過了晚飯,我一個人呆在房裡,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得過且過。於是,我把屋裡所有的座椅都搬到了房門前,將一扇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又把能夠移動的光源都挪到銅鏡前,開始寬衣解帶。
我想,他那天讓我脫衣,也許是認為我的身上有什麼病症可尋。
我將上衣褪得只剩一件貼身的肚兜,一寸不落地察看了兩條手臂,並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我又把手伸到背後,麻利地解開了肚兜,低頭去看部和腹部,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我走到鏡子前,轉過身對準鏡面,繼而扭頭觀察。
這是什麼?
看著看著,我忽然注意到間有些泛紅,右側還有一塊銅板大小的淺褐印記,像是胎記之類的東西。我強扭著脖子,湊近了再看那片紅——原來是脊椎附近分佈著少許血絲。確切說,那些血絲不是沒有規律地存在著,而是集中在一起。我試圖再瞧清楚些,可無奈古代的銅鏡清晰度不高,我又保持著彆扭的姿勢,幾次努力無果後,我意識到光靠自己是無法辦到這件事的。
既然一個人做不到,那麼只能找人幫忙。可是,我能找誰呢?我該找誰呢?如今的問題恐怕就是出在這簇異樣的血絲上,但我又不知道此乃何物。思前想後,我深這不是鬧著玩兒的事,便終於下定決心,直接去找穆清弦。
事已至此,男女有別比不上人命關天。更何況,他是個醫者,不是地痞氓,我應該相信他的人格。
思及此,我穿戴整齊,搬走了門前的椅子。打開房門,我一腳跨過了門檻,轉身關上門,正往穆清弦的房間去,卻目睹他正往我這兒走來。
“穆公子。”我連忙上去叫住他。
“我正要找你。”他動了動手裡的摺扇,在我面前停下了腳步。
“這麼巧…”我頓了頓,四下張望了一番“可以進屋說話嗎?”見穆清弦點了頭,我連忙推開房門,他進了屋,再輕輕關門“穆公子找我何事?”說實話我還是有些緊張的,因此,我把心裡的事暫且擱到一邊,先聽聽他意何為。
“我後來想了想,那在醫館,是我沒同你把話說清。”他注視著我,臉上並無那常見的不正經。
我沒料到他來找我的目的竟然也是在於那天的事,但轉念一想,他找我,還能有什麼事?
“後來我也冷靜下來想了想,公子那並非無理取鬧。”想到這裡,我與他一拍即合“是覺得我身上可能存有某些訊息,對嗎?”他頷首稱是,又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了那些集中起來的蠟燭和油燈上,問:“莫姑娘是不是已經有所發現?”我抿起嘴點了點頭,遲疑了幾秒,終於痛定思痛道:“公子先把身子轉過去,等我說好了,再轉回來,行嗎?”
“你願意讓我看了?”他的瞳仁裡驀然綻出了些許光,宛如一個孩童的好奇心總算能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