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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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訕笑著接過卷軸,心頭卻是一暖。
“宮裡到處張燈結綵的,我想不知道也難。”一雙好看的眉輕輕一挑,他看似面如常。
我忽然覺得,我們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在東漓皇宮的時光。
可是,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我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接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手中的物品。
隨著卷軸緩緩鋪開,一幅美人輕舞的圖畫便展現在我的眼前。畫中人身著素淨的白長裙,於庭院中翩然起舞。儘管是靜態的描畫,但那舞姿之柔美,神情之陶醉,已經由畫者的神來之筆而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不正是數月前我在程肅面前練舞的場面嗎?
“原來那個時候,你也在?”憶及往事,我抬頭看向黎曄。
“嗯…”他眼簾略垂,視線似是落在了畫作上。
“畫得很是傳神…謝謝你,有心了。”我由衷讚歎著,心裡也的確是喜歡這份禮物“想不到…”一句話才起了個頭,我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不倏地閉上了嘴。
“想不到什麼?”可惜,他顯然已經捕捉到了我的話頭。
“想不到…”我遲疑了一會兒,不得不尋思起含蓄的說法“你們都這麼多才多藝…呵呵…”他聞言不免一愣,但須臾怔愣後,他立馬反應過來:“莫非他也為你作了畫像?”
“是啊…”我含笑點頭,如實相告“你們個個如此了得,叫我好生慚愧…”然後,我低頭望著畫卷上的自個兒,癟了癟嘴,話鋒一轉。
“你不喜歡?”他簡單明瞭的一問叫我驀然抬頭看去。
“你指什麼?”盯著他瞧了片刻,我眨巴著眼睛問。
“畫。”他瞥了畫像一眼。
“當然喜歡。”我微微睜大了眼,斬釘截鐵道。
人美,畫更美——我豈會不喜?
“喜歡便好。”他平靜地說。
“…”我低眉莞爾,隨即再度凝眸於他“記得晚上準時赴宴。”
“好。”他略作頷首。
“那我走了。”我一邊用眼神示意著,一邊微笑著轉過身子,正舉步前行,忽而聽得身後傳來他的呼喚“什麼事?”是以,我回眸看他。
“…”黎曄定定地注視著我,一雙朱卻遲遲沒有開啟。
“什麼事?”我很有耐心地重複。
“沒事了,你去吧。”豈料等了半晌,竟是換來了他的言又止。
我想問個究竟,可眼見他明顯移開了目光,我也只好壓下了刨問底的玉望,抱著他送的畫像,帶著些許疑惑離開了。
回到朔陽殿,閒不下來的我最終還是“自作孽,不可歇”地去批閱奏摺了。直到我抬起頭來掩打了個哈欠,才意識到天已暗。我適時地放下了手頭的活兒,伸個懶,動動脖子,然後回寢宮換了件衣裳,娉娉婷婷地跑去主持壽宴了。
這場生宴的規模,雖不及去年在北梁的新年晚宴,但望著眼前座無虛席的場面,聽著文武百官齊齊道賀的聲音,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好鋪張,好費…
罷,形式主義之類的,本就是源遠長。
何況,壽宴的主角又是堂堂的一國之君。
只此一回吧。
如此思忖著,我保持著從容淡定的淺笑,接受百官恭賀,共賞歌舞昇平。
而在這一過程中,酒成了避無可避的存在。
儘管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本人幾乎是滴酒不沾的,但在這動輒拿酒當水喝的古代,在這群臣祝壽的宮宴上,我這壽星就不得不陪著喝上幾杯了。
所幸一杯酒水入口,並不覺如以前嘗過的那般辛辣,我不由好奇地詢問侍奉在側的出秀:“這是什麼酒?倒不似一般的酒那樣嗆人。”
“回皇上,是左相吩咐奴婢,替皇上準備最淡的清酒。”出秀低眉恭順作答。
程肅?
聞言,我不由得向伊人所在之處望去,見他正側首與身旁的戶部尚書輕聲談著,臉上帶著一貫的不卑不亢之。我盯著他瞅了一小會兒,突然,他像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似的,毫無預兆地轉動脖頸,與我四目相接。
許是我的錯覺吧,那一刻我彷彿望見,他俊朗的容顏染上了些許笑意。
我猝然到臉頰一熱。
酒勁上來了?
我移開了視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會啊?這麼清淡的酒。
待我放下酒杯再度注目於對方之際,他剛好把腦袋轉回去,又同那戶部尚書說起話來。
呃,他跟那個大叔倒是談得來。
我頗覺好笑地抿起了嘴,隨後再度下意識地提起了酒杯。
抿著酒吃著菜,欣賞著並不怎麼有趣但好歹也是徐離仁悉心籌備的助興節目,我暗自盼著這時間能夠快些過去,好讓我招呼我真正想要款待卻暫時難以顧及的人。
是的,我早就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找到了黎曄的身影,可礙於群臣在場,我又不便特意走過去同他攀談。
要知道,他曾經是東漓的女帝——黎知,如果這一驚天內幕不慎遭人察覺並公諸於世,那麼黎曄本人乃至整個東漓恐怕都將面對難以估量的動盪。因此,他只能隱沒在人群中。而我作為一個知情者,自然不能害他引起公眾的注意。
我想,這也是他始終沒有入南浮前朝以助我一臂之力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