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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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並不清楚程肅那張越發成的臉上顯出的是怎樣的神情,只知道那個避無可避的問題,終究還是會被推到風口尖。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可是,我有些想不透,為何他始終對這件事念念不忘?難道…就僅僅是出於對我的關心?
猶豫不決之下,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一問,卻不料被他搶了先。
“到時候叫上我,我陪你一起找。”語氣平靜地留下這句話,他囑咐我好生休息,就翩然離去了。
是以,我沒能得到答案。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我忙著跟徐離大神官學習登基之禮,他忙著陪柳自娫等人四處轉悠,我們誰也沒再提及此事。待到即位當天,我龍袍加身,於萬眾矚目下,有模有樣地祭祀天神地祇,祈求祖先保佑,接受百官朝賀…整整忙活了三個時辰,餓得兩眼發花,累得痠背疼,我最終癱在了軟榻上,腦中只剩下“補覺”二字。
至此,我以南浮新帝之名榮登九五,改換年號“曦元”尊為“浮寰帝”年號、尊號一出,以溫丞相為首的那群三公九卿倒是沒多大意見,反而是被我視作友人的穆清弦頭一個樂了。只以為這些個“號”是大臣們強加給我的,他肆無忌憚地當著我的面侃侃而談,對“大臣們”的擬號水平進行了一番評頭論足——直到我微挑著眉表示那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主意,穆清弦才張大了嘴然後閉上了嘴,再不敢多言。
我知道他並不明白其中的含義——若是連“曦元”乃“惜緣”之諧音都未能察覺,怕是更不會想到“寰”字所暗含的寓意了。
我想,在這世上能真正懂我為何以此為號的,唯有程肅一人。
成為一國之君的第三天,我下定決心稱病告假,總算擺脫了那群大臣的糾纏,從繁忙的國事中出身來,得了空辦我的正事。
都陪他們折騰了這麼多天了,我也該為自己籌謀籌謀了。
“皇上,您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寢宮歇息吧?”御書房內,我著太陽閉目養神,身側的宮女則好意提醒著,對我的稱呼也已從幾天前的“公主”或是“殿下”變成了“皇上”我睜開眼看向她,看著看著,冷不防揚了揚。
有生以來,我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被人尊稱為“皇上”一天——要是如今只是在演戲就好了。
那宮女不明就裡地瞅了我片刻,有點兒膽怯地低下頭去。
“你叫什麼名字?”自我進宮,一直都是她在貼身侍奉著我,我雖對她這張臉早就諳,可卻尚不知曉她的姓名。
“回皇上,奴婢出秀。”她低眉順目道。
“雲無心以出岫?”我隨即想到了陶淵明筆下的詩句,但話一出口又頓覺不妥——也許,這個時空裡壓就沒有陶淵明其人。
“啟稟皇上,奴婢才疏學淺,不知皇上所讀詩詞…請皇上恕罪。”說著,女子就屈膝跪了下去。
“朕也不過是隨口說說,你起來吧。”多來,我也勉強習慣了宮女太監動不動就對我叩拜的行為,面對此景已然比先前淡定了不少“你就告訴本宮…告訴朕,是哪個出、哪個秀吧。”只是好不容易說順溜的“本宮”這就不得不改成“朕”我一時間還沒完全適應過來。
“謝皇上。”女子不徐不疾地起身,腦袋依舊低垂著“回稟皇上,是‘出門’的‘出’,‘清秀’的‘秀’。”
“嗯…你之前是在哪兒當差的?”我略作頷首,又接著問。
“回皇上,奴婢…在先皇后娘娘的宮裡當過差。”
“朕的母后?”
“是…”
“你對皇宮悉嗎?”我也不再追問她是怎麼被調派到我的身邊的,因為我此番詢問,主要目的並不在於此。
“回皇上,悉。”
“那你會騎馬嗎?”
“回皇上,奴婢不會…”
“這樣吧,你去找個馬術好、口風緊的宮女來,然後再牽兩匹好馬…”話音未落,我突然想起了那天程肅臨走前的關照“不對,是牽三匹好馬,另外再找個馬術好、為人老實的太監來,一塊兒在殿外候著。”聽完我的口諭,出秀略有遲疑,但她很快應承下來,領了命出殿辦事去了。她前腳剛走,我便吩咐另一個宮女去請程肅過來——並且強調,只請程公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