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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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天牢之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沾染著殷紅的稻草。我心悸著移動目光,視線落在了牆角的一個身影上。緩步邁向平躺在地的女子,蒼白的容顏瞬間刺入雙眸。我蹙眉挪動眼球,一眼瞥見了她手腕處若隱若現的鮮紅。
不可否認,當侍衛來報,說傅卿尋於今清晨在牢中割腕自盡,我的心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的——我事先並未設想過,她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做一個了結。
“她怎麼樣了?”目不轉睛對俯視著那緊閉的雙眼,我低聲發問。
“回殿下,因為獄卒發現得晚…”垂首立於身側的一名醫官沉聲說著“加上…加上此女已懷有身孕…”
“你說什麼?!”原本微眯的雙眸一下子瞪大了,我猛地轉身,注目於那素未謀面的醫官“她懷孕了!?”
“回殿下…正是。”那人似乎對我烈的反應頗意外,想要抬頭,卻是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懷孕?她怎麼會…是…良梓棲的?或者…
“幾個月了?”思及此,我連忙追問。
“回殿下,才一月有餘。”醫官恭敬地答道。
一個多月?那…應該是良梓棲的?那…她自己知道嗎?
我轉過身子,注視著傅卿尋毫無生氣的臉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半晌,我輕嘆一口氣,又問:“她的身子究竟如何?”
“回殿下,”醫官微微欠了欠身,繼而娓娓道來“此女雖失血較多,但命可保無虞。只不過,她的身體本就虛弱,經此一事,更是動了胎氣…”
“孩子保不住?”見他話說到一半便猶豫著不再言語,我有些急了,忙不迭扭頭看他,連嗓門都不自覺地抬高了。
“只、只是動了胎氣,好生調養,胎兒還是能夠順利出生的。”那人許是被我嚇了一跳,他情不自地抬起頭來,又立馬慌張地低下頭去,急不可待地予以了糾正。
你能不能不要話到嘴邊留一半?!
鬆了一口氣的我很想白他一眼。
“總之,眼下她身子很虛,需要悉心調養和安胎,對不對?”我沒耐心再跟眼前的人繞來繞去,直接總結道。
“回殿下,正是如此。”醫官依舊垂著腦袋。
“…”我一語不發地抬起腦袋,對著這陰暗溼的牢房看了一圈“現在能動她嗎?”
“殿下的意思是?”醫官不抬頭看我,顯然不理解我何出此言。
“把她挪到宮殿裡去。”我蹙眉瞅了瞅一動不動的女子,又微微動了動脖子,瞥了瞥四周的環境“這種地方,能養胎嗎?”
“倘若如此,自然是極好的。呃…”醫官在我身後欠了欠身,只是一句話話音剛落,他便極不自然地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有問題?”我扭頭看他,只見他迅速抬眼,又尷尬地低下頭去。
“回稟殿下,此女…此女…”他支吾了半天,終於耗盡了我的耐。
“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於是,我癟了癟嘴,不吐不快。
“殿下恕罪!”醫官慌忙雙膝觸地,俯下身去,好像我要吃了他似的“微臣是想說…此女…此女是意圖毒害殿下的罪人…”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
我眯著眼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不再理他,衝著牢房外朗聲喚了人來,叫他們小心翼翼地把傅卿尋抬到了她原先居住的寢殿裡。而去往目的地的這一路上,我們自然是引來不少暗中側目——堂堂的公主殿下,未來的一國之君,居然親自護送一個曾經謀害她的假公主入住高堂華屋,這大概是空前絕後的奇談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我已然指派那醫官作為照顧傅卿尋的專人,自己則坐在一張紅木桌前。百無聊賴地拿著一隻茶杯把玩,我雙目無神地瞅著不斷轉動的杯具。
我想,我並不是出於擔心而守著她,只是不清楚自己為何沒有回到朔陽殿,反而在這陌生的寢宮裡靜靜地待著。
這時,身後平躺在榻的女子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