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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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芃芃這麼一說，楚楚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雖然她也這麼猜測過，但她總有一種不願去肯定自己這樣想法的微妙的心理。而此時經芃芃的嘴說出，似乎是在確認自己那種猜測的真實。

楚楚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種悵悵的覺，也許她在極力逃避抑或是否認那種漸趨而來的，完全不以她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朦朧的覺。果真是在逃避或否認麼？乾脆毋寧說是一個孤傲女孩那強烈的自尊心和與生俱來的矜持的虛榮心不允許她的情以一種自己無法接受的主動氾濫的形式出現並被自己承認而已。但無論楚楚如何掩飾，她的眼神還是背叛了她，並被芃芃及時捕捉到了。

“怎麼了楚楚？”芃芃盯著楚楚的眼睛說“你好像不大對勁喲！你該不是愛上那小子了吧。”

“你覺得可能麼？”楚楚覺得自己心底那道脆弱的防線似乎正在被芃芃一點一點地撕開，於是她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但覺到自己的臉上仍有一絲被燒灼的痕跡。

“瞧，臉都紅了，還說沒有！”芃芃如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僅僅地抓住楚楚臉上顯出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草灰蛇線，展開了強有力的攻勢。

“別胡說。”楚楚被芃芃這麼一說，臉漲得更紅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油頭粉面的紈絝子弟？”

“怎麼不可能？”芃芃頗有些不以為然“我看林翀好，不像現在的有些男孩，家裡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怎麼顯擺好了。光看那天他揹你回家的勁頭，我就看出來他不像你說的那種紈絝子弟。”

“揹我回家？”楚楚看著芃芃說“揹我回家你還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呀！”

“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最起碼能看出個大概。”

“說來聽聽。”楚楚頗興趣地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芃芃說。

“怎麼說呢？”芃芃也用手託著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那一幕“我覺得他揹你的時候，不是那種很不負責任的胡亂把你背在身上就完了，而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你當時已經不省人事了，無法看見，也無法知到。可我在旁邊一直看著呢！他的弓得很厲害，似乎生怕你會從他背上滑下去似的，兩隻手緊緊地攏著你的身體。到了你的邊，他也同樣是以一種非常柔和的動作，緩慢地把你放在了上。如果換作是我，早就圖省事把你一下子扔到上了，反正當時你跟死豬似的，什麼也覺不到。”聽著芃芃的敘述，楚楚彷彿看到了當時的場景:她整個人都趴在林翀的背上，長長的頭髮一定垂在了林翀的側臉上。林翀是怎樣用手攏著自己的身體呢？以當時的姿勢，林翀的雙手一定扶在自己大腿的兩側。一想到這裡，楚楚的心不住劇烈地跳動起來。

“想什麼呢楚楚？”芃芃用手在楚楚呆滯的眼前揮了揮。

楚楚倏地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眼前的那隻芃芃的張牙舞爪的手說:“這能說明什麼？換別的男人一樣會這麼做的。”

“唔，也許吧。”芃芃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面對美女，哪個男人不憐香惜玉呢？”楚楚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了一種甜絲絲的覺。可這樣一種覺隨著另一幕在楚楚眼前的出現而很快的消失了。楚楚又驀地想起了在修理廠門口的那一幕，而林翀當時灑在車後塵土中的謔笑聲至今還隱隱地迴盪在楚楚的耳邊。

“他難道是窺視到了什麼，因而用那樣一種方式來耍我？可我並沒有顯出什麼呀，我怎麼可能顯。”和芃芃分手之後，楚楚開著車，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我顯出了什麼而自己卻無從察覺？剛才在飯店裡芃芃不也看出了一些什麼嗎？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楚楚一邊開車，一邊追溯源地尋找起自己被自己出賣的原因。

一個星期後的週末，當楚楚剛從公司出來，接到了青禾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