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考校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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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公主行轅之戰,成了祖靈殿阻止三公主前往青冥大陸所做的最後一擊。??.??`在這一戰失敗之後,祖靈殿並沒有更多的動作,倒讓公主府的人安安穩穩的做好了臨行前的最後準備,按時踏上了前往青冥大陸的旅程。
青冥大陸距離震旦大陸大約十萬裡左右,中間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大洋。即使以乾國眼下最快的封舟全速前進,想要抵達青冥大陸也需要四個月的功夫——這無疑是一趟漫長的旅途。
高達五層船樓的巨大封舟,在十二桅杆十五面船帆的鼓盪下急速而行,很快就將身後的海州拋到海平面之下。
行不過半,即使是船上最好的瞭望員,站在封舟“瓏月”號最高的桅杆上使用水晶筒向四周張望,也無法於海天相之處看到任何一絲屬於陸地的蹤影。
海風獵獵,起了李靜軒的皮衣,將其厚實的衣袖邊緣緊緊的拉向身後,密緻的貼合在了他那稍顯單薄的身軀之上,勾勒起其並不賁張的線條。李靜軒就此站在船頭,著拂面而來的海風,緊緊的抿著嘴注視著海天一的景象,卻是默默不語。
“你在想什麼呢?”一個醇厚的聲音在李靜軒的身後響起。
他猛地的轉過頭來端看,卻見一身青袍的大儒夏棣著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漫步到了自己身後,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
“我在想…我以後要做些什麼?什麼才是我需要完成。”李靜軒的目光遠遠的看向前方。他目光的焦距定在遠處的一片蔚藍之中。那是海天界的地方,表面看上去似乎空無一物,但李靜軒明白在那裡有自己通往夢想的必然之物——能夠令自己斷肢恢復的丹藥。
“這希望快點獲得它…”李靜軒暗自想著,卻沒有將這樣的想法訴之於口。他只是將這個想法放在心底,眼神變得跟熱切了一些。??.??`他這份熱切並沒有被夏棣所看到。是以,夏棣並不明白他的私心,只是就著他的回答問了下去:“那麼,你想做些什麼呢?”
“我想恢復殘缺的肢體,進而入煉神,至抱元,重複我長生宗之傳承,將我長生宗之名傳下去——這是我的私心。”李靜軒悠悠的說道:“至於公心,乃是希望今後有一能夠成長起來,盡逐北方之妖蠻,解我震旦千載大禍。”
“公與私?這兩個想法都很好,無論是為了長生宗,還是為我震旦人族,兩者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夏棣讚許的點了點頭:“公為人族,私為宗門,這也算不得什麼私心。唯一要算是私心的,或許就是你想恢復肢體,追尋更強的力量,而這個想法也是為了實現宗門和人族之力而準備的——這也算不得什麼。”
“也許是這樣吧!”李靜軒對此不置可否:“未來會怎麼樣…我在這裡只有暢想。至於真正的未來,我並不清楚。現在我所能做的不過是儘可能的武裝自己,做好接機遇到來的準備。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機會永遠是為做好準備的人而準備的。我寧可讓自己做好一切準備而去等待機遇的到來,也不願意等機遇來到我面前之時我卻連準備也沒做好。”
“嗯…你這麼說也是。”夏棣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下午午時候便到我的座艙來一趟吧。”
“午時候?”李靜軒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頓時歡喜的點頭:“多謝夏師,我一定會按時去的。”
“那就好!”夏棣矜持的點了點頭,負著手,滿意的離開了。
隨著夏棣的離去,李靜軒在船頭繼續站了一會,也隨之離開。眼下已是巳時中,離午時也不過幾刻鐘的功夫,李靜軒覺得自己有必要儘快做一些準備,好應對夏棣的教學。?.?
這是夏棣頭一回教學,深明這個世界教學規矩的李靜軒自然明白這開學的第一課對方會教導自己一些什麼:與其說教導,倒不如說考校。畢竟,我算是班生而非啟蒙生,新老師總是要對學生進行一些摸底,好明白學生的學識水平究竟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等下,怕是要對我進行入學的摸底考了。”李靜軒明白這一點,臉上不由自主的顯出一絲苦笑。
沒有人,喜歡試考,李靜軒也不例外。
他回到自己的艙室之中,草草的吃過幾塊餅,便前往夏棣的艙室。
雖然夏棣與他約定的時間是午時正,可作為一名學子,他可不敢等到午時才抵達。學生,必須有學生恭謹。從來只有學生等候老師,而沒有老師等候學生的道理。
是以,午時未到,李靜軒便老老實實的立在了艙室的門口,通過侍童向大儒夏棣表達了自己求見的意願:“後學末進李靜軒依約前來向夏師求教。”
“啊…你就是那個李靜軒?夏師曾向我說起過你…只是,對不住了。夏師剛剛用了午飯,方才睡下!你看…要我叫醒老師麼?”身著藍衣,頭上頂了一個發丫的小童眨著眼睛詢問李靜軒。
“不敢…既然夏師已然午休,那我自然不好打擾他。就讓夏師好好睡吧,我只要在外面守候著就行!”李靜軒連忙擺手,輕聲對小童說道。
“嗯,那也好…”小童圓圓的臉上顯出淡淡的笑容,隨即便轉身向內,離開了李靜軒的視線。
此時李靜軒弓拱手立於夏棣的船艙之外。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候著,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很快,一刻鐘過去了,李靜軒任由風吹曬,卻是動也不動。
之後,兩刻鐘過去了,矗立於船艙之外的他,一如雕塑一般。
而後,三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李靜軒依舊弓著身子,拱著手,任由頭頂的太陽在自己的身上一點一點的遊移。
兩個時辰之後,天上的頭已然偏西,盛大的陽光隱約也變得柔和了一些,那淡淡的柔輝帶著炙熱投而下,令李靜軒的肌膚表面帶上了一層密緻的汗珠。汗珠在他的額頭上匯聚,凝結成豆大的汗水落下,飄飄的滲入他的皮衣之中。溼漉漉的汗水由此而浸溼了的他的衣衫,令他身上變得粘稠瘙癢起來,令他難過不已,但他依舊無言的忍受著這一切,靜待艙室裡的動靜。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當天上的太陽漸漸變著了橘紅時候,艙室裡突然響起了一聲長嘆:“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童兒,可有人來訪?”
“夏師可是忘了?您可是約了李靜軒午時來訪呢。他午時未到就來了,如今已是酉時中了…”小童清脆的聲音隨之響起。
“酉時中?他豈不是等了近兩個時辰?”夏棣的聲音中有些驚訝,隨即便是啪得一聲響起,似乎他自己蓋上了自己的額頭:“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呢?”
“他不讓啊!”小童委屈的說道。
“這真是失禮了!”夏棣迅速的從上支起身子:“且容我更衣。”他稍稍大聲了一些,隨即便是一陣洗簌穿衣的聲音響起。
如此,大約一刻鐘後,身材高大的夏棣卻是換了一聲棕的深衣出現在李靜軒面前。他看到了如石雕一般躬身立在自己船艙面前的李靜軒,臉上堆起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抱歉!原本只想小甛一番,卻不想一睡就睡了這麼久,真是抱歉啊!”他說著,對李靜軒拱了拱手,隨即一把拉著他的手臂,將其牽扯到艙室裡。
“不敢,我想或許只是先生太過勞累了!”李靜軒客氣的說道。
當下兩人寒暄了一方,緊接著分了賓主坐下,由一旁的小童給兩人上了茶。接著便由夏棣說起了正事:“對了,你說你向向我求教學問…你原本於長生宗裡,修得是道家一脈,我不知你對我等儒家之學瞭解多少,所以今之課,我想先考校你一番。瞭解一下你的學習進度。”
“請夏師提問!”李靜軒明白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當下便應承下來。
“嗯,對於儒家的典籍,我想你多少也聽說過一些。我儒門的基,在於四書五經,在於聖人的大義微言,在於諸子百家的學問。對於太過深奧的東西,我也不提了。我只想問,四書五經,你究竟學到哪裡?”夏棣很是直接的問道。
“呃…我在長生宗外門學了三年,多以習武養元為主,詩書懂得不多,四書五經,我只學了論語和易經!”李靜軒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論語和易經?嗯,這也不錯了!”夏棣輕輕的點了點頭,“既然你說你會這個,那我就考考你這兩本東西的內容吧。”
“請夏師出題!”李靜軒躬身以對。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何解?”夏棣輕輕的開了口。
“這是孔子言德與言,仁與勇的關係。在孔子的文化中‘德’與‘仁’通常是同義詞,‘為政以德’即‘為政以仁’。德通常也稱為‘仁德’。因此,這句話的意思是:‘有德行的人一定有善言,有善言的人卻不一定有德行。有仁德的人必然勇敢,但勇敢的人不一定有仁德。’”李靜軒躬身答道。
“那——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又做何解?”聽了李靜軒的回答夏棣微微的點了點頭,開口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夫子到了該說話時才說話,所以人們不討厭他說話;快樂時才笑,所以人們不討厭他笑;對於財物,符合道義才取,所以人們不討厭他取。”李靜軒拱手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