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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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青夏粹不及防,只覺手上一陣刺痛,低呼了一聲。
“很疼嗎?”西林辰微微挑眉,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璀璨的星子,只聽他輕聲問道,臉上出濃濃的關切。
除了一開始的一點疼痛,很快就有絲絲冰涼的覺,青夏連忙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好多了,你好有本事啊。”
“你不會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吧。”西林辰淡淡的說道,拿起一旁的白絹布,純的一圈一圈在青夏的手腕上纏繞了起來,動作嫻,行雲水,像是行醫多年的行家一樣。
青夏心頭一陣酸楚,轉移話題說道:“你應該跟班布爾他們一樣叫我姐姐。”西林辰手上一頓,垂著頭,微微挑了挑眉,看了青夏一眼,也沒說話,只是嘴角牽起,輕輕的笑了一聲。
“喂!”青夏不滿的叫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西林辰打好最後一個結,站起身來,輕輕的拍了拍青夏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好休息,不要沾水,幾天就會好的。”說罷,端著葯碗就走了出去。小說青夏氣悶的嘟起了嘴,暗道這小子起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有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手臂上的冰涼觸果然比剛才好了很多,青夏忙活了幾,總算鬆了一口氣,緩緩的爬上熱乎乎的火坑,打了個哈欠,就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天早上,跟多伊花大嬸一起收拾獵物,西林辰從隔壁罕巴大嬸家走了回來,手裡拖著一隻巨大的袍子,青夏見了連忙去接了過來,問道:“哪來的?”
“罕巴大嬸硬給我的。”西林辰仍舊是那個樣子,對誰都是溫和的笑,眼睛半眯著,像是一潭溫暖的泉水。
“哦,”青夏點了點頭說道:“累了吧,進去歇歇。”
“沒有,”西林辰搖了搖頭,擼起袖子就坐在了青夏剛才坐著的地方,對著多伊花大嬸說道:“大嬸,我來幫你吧。”說著就拿起一隻野雞,利落的開膛破肚,收拾了起來。
多伊花大嬸不好意思的了手,也不說話,只是和善的笑著。近來西林辰在村裡替人看病,葯到病除,很快就在附近一帶有了名聲。青夏知道西林辰是不想在這裡白吃白住,但是還是不想他太過臉,雖然這裡距南楚萬里之遙,但是作為特工的她深知,一個國家若想除掉一個人,那麼無論你隱藏在什麼地方,都很難逃脫國家的眼線。不過看著西林辰一一越發神的笑臉,也就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心想大不了帶著他離開這裡,她就不信有她在還會被楚離的殺手鑽了空子。
再或許,青夏心中是有一份自持的,她相信無論怎麼樣,楚離都不會對她下手的。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危險,也許將來就會在某一天害慘了她,但是她還是在心裡暗暗的相信,怎麼樣都說服不了自己。
安樂的環境下,果然會讓人產生倦怠。青夏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你這樣會傷了手的。”多伊花大嬸突然叫道,青夏連忙看去,只見西林辰看也沒看,手上刀子像是跳舞一樣在野雞的身上靈活的切割著,手法繁複,令人眼花繚亂。
唰的一聲,西林辰笑著一抖手,整隻雞的骨架子就被卸了下來,完整的雞整塊的落入了木盆裡。
多伊花大嬸目瞪口呆的瞧著西林辰的手,長吁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說道:“真跟變戲法一樣呢,不愧是潔瑪阿古的弟弟,姐姐有本事,弟弟也有本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青夏見她這比喻實在有趣,掩嘴就笑了起來。
“阿媽!阿媽!”阿茉葉突然和一群小孩一起從外面奔了進來,大聲的叫嚷著。
多伊花大嬸坐直身子,看著小女兒說道:“阿茉葉,什麼事啊,火急火燎的。”
“阿媽!”一年的時間,阿茉葉又長高了一頭,頭上梳著整齊的辮子,十分的玲瓏可愛,嘟著小嘴大聲的說道:“我聽遜達廟的老爹說,班布爾和那克多去郡上的招兵處去徵兵了,要是徵上了以後就不回來啦!”
“什麼!”多伊花大嬸猛地站起身來,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慌亂的說道:“這可怎麼好,這兩個兔崽子,這可怎麼好啊!”
“大嬸,你彆著急。”青夏也站起身來,知道這不是開玩笑,連忙說道:“你先在家裡等著,我到郡裡去把他們抓回來。”多伊花大嬸看著青夏,眼裡出希翼的光芒來,的說道:“那潔瑪阿古,一定要把他們兩個帶回來。”
“你就放心吧。”青夏接過西林辰剛剛遞過來的一件大裘,披在肩上,對著他說道:“你和大嬸在家裡,不要出去,近來穆連人不安分,小心點。”
“恩,知道了,你早去早回。”西林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青夏上了馬就往郡上行去,好一陣子才到了郡裡,一路打聽著到了招兵處,路上的人見她一個姑娘家也去招兵,人人側目。青夏也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好不容易才從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裡擠了進去,只見白的大榜上,赫然寫著泰國北疆大營徵兵的消息。
每年到了冬天,年關將至的時候,都是匈奴人最猖獗的時候。每到這時,無論是大秦和西川,都會派出重兵守衛邊境,以防被匈奴人鑽了空子。這幾年西川都是大將燕回坐鎮,而秦國,則一直都是戰神秦之炎了。
見榜單上的第一條要求就是必須是在籍的漢人,知道班布爾兩兄弟沒什麼希望,青夏牽著馬出了人群,心裡卻像是水一般,微微的翻騰了起來。
自從來了這裡,她就一直試圖將那些名字深深的壓下去,不去想,不去問,好像自己真的就是落關外的女子青夏,和那兩個驚才豔豔、傲視宇內的男子沒有半分關係。
人生中有很多東西,註定只能成為一道風景,不可能成為自己掌心中凝固的圖案。她對於這一點做的很好,努力的融入這樣的生活,忘了二十一世紀,忘了軍情處,忘了昔的戰友,忘了青梅竹馬的唐羽,也忘了南楚,忘了楚離,忘了秦之炎,甚至,忘了這幅身體主人的名字。
可是,有些烙印她怎麼也忘不了,而這一切,在西林辰的出現之後,又再一次的被打亂了。
原來,有些東西,她本就沒有忘記。她能做的,只是強迫自己不去想,或者,是強迫自己去想的時候不會那麼辛苦。那些過往的記憶,對於她而言,真的不是一個美好的記憶。
或許,只除了龍脊山下的青松入殿。
“潔瑪阿古!”班布爾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青夏的思緒,她抬起頭來,就見班布爾和那克多委靡不振牽著馬走了過來,樣子無打采,一猜也知道是什麼事了。
青夏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兩個臭小子,想讓你們阿媽擔心死嗎?”兩人知道免不了捱罵,也不還嘴,只是跟在青夏的身後,上了馬,小跑了起來。
“秦國就是病多,趕明個咱們去西川投奔燕家軍,也照樣能上陣殺敵!”那克多突然大聲說道,班布爾不停的向他使著眼,可是眼睛都快筋了,他也沒看出來。
青夏眉頭一皺,一下子勒停了戰馬,怒氣衝衝的回過頭去,沉聲說道:“你們兩個,還要死不悔改的去參軍嗎?”班布爾沒說什麼,那克多卻一梗脖子,大聲說道:“是!”
“唰!”的一聲青夏一把甩出鞭子,狠狠的在那克多的手上。
那克多驚呼一聲,只見手上一道長長的血道,火辣辣的疼。班布爾頭一次見青夏發火,愣愣的不敢說話,眼睛溜溜直轉,盯著青夏的臉孔。
“這一下子,是替你們阿媽打的。”青夏坐在馬上,冷冷的說道:“你們若是也要去學旭達烈那個不負責任的人一走了之,從今以後就不是我夏青的朋友。”
“潔瑪阿古,”班布爾見她真的動了怒,便想說些好聽的來安她。
誰知那克多卻是個直腸子,大聲說道:“旭達烈怎麼不負責任了,他是出去建功立業當英雄,我們北地人,有的是力氣,就應該讓戰場殺敵人!”青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好啊,你們兄弟三個痛快的建功立業去了,卻將你們阿媽扔在家裡。現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強盜土匪,你們阿媽辛辛苦苦的撫養你們長大,你們現在超脫硬了,就不管她了。把你們的小妹妹和老媽媽扔在家裡,等著土匪拿刀來砍是嗎?”兩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班布爾低著頭想了一會,才抬頭來認真的說道:“潔瑪阿古,你說的對,我不去當兵了。”青夏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那克多,問道:“那你呢?”那克多頓時沒了主意,只是覺得青夏說的在理,這樣扔下阿媽,的確不妥。想不想,終於甕聲甕氣的一咬牙說道:“那我也不去了。”青夏這才轉怒為喜,笑首說道:“這就對了,我們回去吧,免得你們阿媽擔心。”幾人馬快,一會的功夫就遠遠的看到了村子。可是三人卻同時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只見遠遠的一溜黑煙沖天而起,無數人影在村頭向外奔跑,喊殺聲哭喊聲沖天而起,青夏和班布爾那克多對視一眼,齊齊厲喝一聲,悍然策馬狂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