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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楚皇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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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越往西北走,天氣果然越見寒冷,如今己是盛夏時節,東南海一帶暖意融融,百花爭豔,西北山峭之地卻是寒粒峭,晨霧凝霜。

一處避風的山腳下,浩浩蕩蕩呈回字營盤,排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青帳蓬,隱匿在清晨的薄霧之下,就像是天神降世,撒豆成兵的神蹟一般。大氣磅礴,只看上一眼,就會到一陣說不出的殺氣面襲來。從海市快馬加鞭晝夜不息一路奔馳半月,方才趕到西川邊境的書信官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在手心裡吐了口吐沫,突然大喝一聲,鞭在戰馬的馬股之上,迅速向前奔馳而去。

而此時此刻,中軍大帳之外,卻石頭一般的跪著八十多個南楚大將,人人面陰沉,又帶著一絲怎樣也掩藏不住的恐慌,脊背發麻,手足冰冷,凝重的氣氛迴盪在整個大營之中,除了天上的寒鴉偶爾飛過,二十萬南楚大軍,彷彿是陷入了死寂的黑夜,竟無人發出半點聲響。

楚離在中軍大帳之上,眼神冰冷,冷冷的視著眼前的一眾將領,突然輕哼一聲,語調清淡的說道:“怎麼?你們要選擇嗎?”聲音雖是淡淡的,可是,卻有說不出的殺所呼嘯而來,季崇明身軀不由得一顫,左右看了一眼,當先叩首道:“萬萬不敢,末將當初只是御馬監的一名小吏,陛下知遇之恩,萬死難以報答。崇明這一腔熱血,一顆頭顱,早就做好為大楚開闢疆土而拋卻的準備。況且末將貽誤戰機,犯下大錯,理應軍法處置,不得容情。諸位將軍對我之情,末將銘記於心,但是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末將?末將斗膽,請陛下寬恕各位將軍,崇明甘願一力承擔”楚離目光冰冷,面陰沉,語氣陡然轉冷“你的確該死。”大帳上的男子冷笑一聲:“諸位拼死打開的漏,朕的數月心血,就因為你的一個貪功冒進,全部化為烏有,要不是東南總督事先打亂了匈奴人的陣腳,二十萬楚軍全部會給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陪葬!我楚離何其愚蠢,怎麼就會相信你。”

“陛下!”大將袁授業突然跪倒在地,朗聲說道:“燕回狡詐,莫昭南用兵詭道,季將軍被人算計,非戰之機,看在他多年跟隨陛下出生入死,鞍前馬後的情分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是啊”李世人附和道:“眼下和西川戰況膠晰,正是用人之際,陛下不妨讓季將軍戴罪立功,將功贖罪。”

“請陛下網開一面!”周壁更是乾脆,直接叩首大聲叫道。其餘眾將見了,紛紛跑在地上,沉聲說道:“求陛下網開一面!”季崇明在軍中多年,雖然出身卑微,但是一直謙和待人,是以很得人心。楚離看著黑壓壓跪在地上的一干人,只是哼了一聲,說道:“看來,朕軍中的規矩,你們是都忘了。”一身黑甲面容冷冽的男子突然站起身來,眼神凌厲,目光狠辣,陡然厲聲說道:“為將者,一個命令指示,都是成千上萬人的命。我今天若是寬恕了你,那死去的七千武士的血債,由誰來還?”

“臣…”

“你貪功冒進,不尊軍令,仗著自己有點威信,就視士兵的命於不物。川河邊上如今建了七個座新墳,你若自覺還有臉面存活於世,就去看看他們殘破的屍體,去見見他們家中的孤兒寡母,去聽聽他們老父老母的喚兒哭聲!”季崇明的臉登時變得慘白,一雙眼睛也失去了神彩。他中了西川昭南少將的計,帶著七千人提前發動進攻,致使大軍不能合圍,自己也被包抄,不便給了西川北地的聯軍以逃生的機會,更丟掉了七千兵的命,能活著逃回來的,不過百之一二。想到這裡,他也萬念俱灰,頹然跪在地上,說道:“末將聽憑陛下發落。”

“陛下!西川狡詐,用兵其似鬼,見縫針,非戰之罪啊!”袁授業突然大叫一聲,眼神向站在楚離身旁的徐權看去,不斷的使著眼

楚離冷冷說道:“我們若是鐵板一塊,他們又何來縫隙可,心中有鬼,方能被人有機可乘,自作自受,怨得別人?來人啊,把季崇明拖下去,就地…”

“陛下!”危急關頭,徐權突然大喝一聲,打斷了楚離的說話,楚離面怒氣一閃即逝,不悅的向他望去,沉聲說道:“你最好有別的話說。”徐權哪裡有什麼話說,不過是想救季崇明一命罷了。此刻急病亂投醫,眼光一掃,登時看到了大帳外面一騎快馬奔來,瞧那服飾,竟是東南行省總督府的樣子,徐權心思一轉,如同撿到了救命的稻草,朗聲說道:“陛下,東南行省有信來報,陛下要不要先過目,也許有重要軍情。”楚離眉梢一挑:“東南行省?”

“報!東南行省大都督夏青,有本上奏!”書信官綿長的聲音登時響起,楚離眉頭輕蹙,過了許久,終於說道:“拿進來。”不長的信,只有薄薄的兩張紙,按當時的風氣,這兩頁紙還不夠歌功頌德奉承君王的前奏,但是,就這麼短短的兩張紙,楚皇卻足足看了大半個時辰,下面的眾將跪的膝蓋發麻,季崇明更是心中忐忑,世上最殘忍之事莫過於活活等死,伸頭縮脖反正都是一刀,那倒不如來個痛快。

徐權倒是抱著一線生機,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楚離的表情,然而,只見他們的大皇面沉如水,雙眉緊鎖,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異樣的表情。徐權一顆心漸漸的冷了下去,看來天意如此,他也無力迴天了。

唰的一聲,只見南楚大皇一身漆黑軟甲,墨髮素冠,將信折了起來,隨手收起,眼神在眾將身上一掃,目光登時就寒冷了起來。

楚離治軍之嚴,當世堪稱第一,徐權抱著拖得一時是一時的想法,連忙問道:“陛下,可是東南海有消息了嗎?”楚離目光在他臉上冷冷掃過,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樣淡淡一哼,隨即轉過頭來,繼續方才的話說道:“來人,將季崇明拉下去,軍法處置!”眾將登時一愣,就連季崇明也是驚在當場。

大皇說什麼?他說的是軍法處置,不是就地正法,雖然不過是換了個詞,但是這裡麵包含的深意,卻是相去甚遠了。

徐權頓時神大振,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陛下,不知,依照哪條軍法?”楚離不耐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好大喜功,審敵不明,這,也要朕來教你嗎?”徐權的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裡,不是貽誤戰機貪功冒進致合大軍潰敗士兵慘死,而是好大喜功審敵不明,那就不是死罪了,登時大聲叫道:“回稟陛下,好大喜功,審敵不明,依法當杖責五十!”楚離聲音冷淡,低聲喝道:“那還愣著幹什麼?”

“是!末將聽令!”徐權一個咕嚕爬起身來,指揮著士兵拖著暈乎乎的季崇明和一眾麻了腿的大將就退出大帳。

自始自終,面沉如水的南楚大皇始終冷著一張臉,沒有出半點表情。然而,中軍大帳的簾子剛一放下,裡面的人剛剛撤出,冷麵男子的嘴角就不自覺的出一絲微笑,他像是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樣,將放在袖子裡的潔白信紙又再次拿了出來,珍而重之的攤開,又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烈。

外面士兵掄軍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楚離混若未聞,只是反覆的看著那張信紙。突然面一怔,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喃喃說道:“明明一顆心己經系在了楚某人的身上,偏偏就嘴硬的不肯承認,看來西川的戰事需要儘早了結才是。”內帳的侍女沁玉正要為楚皇進茶,聞言登時一怔,手一抖險些將茶杯摔在地上。

外面那個人,是楚皇陛下嗎?

謹慎老成的宮廷侍女突的驚恐,這茶啊,還是等會再送去吧。

外面,受了五十軍,仍舊能自行走路的季崇明在一眾袍澤兄弟的攙扶下,踉蹌的來到徐權面前,動的說道:“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徐大人的救命之恩,崇明此生必不敢忘,他若是有所差遣,便是死,崇明也不會皺半點眉頭。”一旁頭腦簡單的將士們登時點頭,七嘴八舌的說道:“還是徐將軍得陛下器重,不愧是南楚舊臣。”徐權愧然的搖了搖頭,伸手拍在季崇明的肩膀上,慨的嘆道:“季將軍,救你的不是在下,實是另其人啊,你若是真有心,他就往海市走一趟,備份厚禮,到東南行省大都督的面前,親自道謝吧。”說完,轉身就搖頭晃腦的離去。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季崇明默默的唸了兩遍夏青的名字,喃喃道:“東南總督,異軍突起的新晉寵臣夏都督?”此時此刻,異軍突起的新晉寵臣夏都督正在海市最大的酒樓裡宴請滿刺家和淡馬錫兩國的使臣,滿刺家是位於馬六甲海峽的馬來半島,淡馬錫卻是後世的花園王國新加坡。眼下開海在即,馬六甲海峽卻是重中之重的一箇中轉地,是以青夏十分重視,親自接這兩國的使者,她博學多才,對各國的文化歷史語言均有涉獵,一餐飯下來,賓主皆歡。

八月的海市,氣溫高達三十多度,炙熱難當,夏都督卻是一身月白錦袍從上到下包裹了個嚴嚴實實,就連脖子,也被衣裳的豎領遮住,只出下巴和一張清俊的臉孔。

旁人不知道這是有意掩飾,以防有人看出她沒有喉結。還道這夏都督注重官儀,在這樣炙熱的天氣,穿著打扮仍舊這般受禮,果真是百官的典範,朝廷的楷模啊。

吃完飯後,囑咐下人將兩國的使者送回外賓館,青夏就頂著大太陽騎在馬上向都督府走去。自從前些子在街頭斬了本的人武士,夏都督的名聲頓時就好了起來,百姓們也不再以夏都督風放蕩為話題。畢竟,人家年少英俊,大權在握,被女子仰慕那也屬正常。於是,青夏馬匹走過之處,百姓無不駐足翹首,滿眼的崇敬之

路過伍拾口,青夏眉梢一皺,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來來回回的滿場兵丁,回頭疑惑的說道:“這是在準備什麼?五成兵馬司要處置人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