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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塵緣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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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青夏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認識的齊安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不然你也不會那般拼命的在大海里掙扎的求救。”齊安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青夏,你這麼瞭解我嗎?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瞭解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的一生,最看不懂的人就是自己。”

“是嗎?”

“是”青夏目光堅韌,沉聲說道:“神農嘗百草,失敗數千次,最後搭上了命才完成了澤被蒼生的百草注。越王勾踐十年隱忍,臥薪嚐膽終成大業,你是大齊名正言順的皇太子,難道連這麼點打擊都承受不住嗎?這哪裡是我認識的機智果敢,一眨眼睛就是十個壞心眼的齊安太子呢?”即便是心情不佳,齊安仍舊忍不住失笑道:“真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青夏笑著為他倒了杯茶說道:“隨便你怎麼想了,不過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好人是不長命的,也成就不了大事。”

“哦?”齊安眉梢一挑,說道:“那你呢?”

“沒看只是因為你們的船隻靠近,我就下令發炮了嗎,為了保護我自己,我可以做很多惡事,自然算不得什麼好人。”齊安哈哈而笑,說道:“青夏,能在這個時侯見到你,真是老天對我的厚待,似乎每次絕境之中,見到的人都是你。”青夏笑著搖頭說道:“這麼說我是你的貴人?”

“不是,”齊安搖了搖頭說道:“是恩人,救我出困境的恩人,青夏,我應該謝謝你。”

“口頭上謝謝可不行,行記在心裡吧,等你將來奪回失地的時候再好好的謝謝我。”你說一個對你有利的地點,我們就在附近靠岸。

兩人相對吃飯,竟像是很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一般,笑語妍妍,絲毫看不出幾年前,他們也曾那般的針鋒相對互相憎恨過。

“齊安,那個名叫歐絲蘭婭的女人,是你的部下吧,她在哪裡?”齊安一愣,皺眉道:“你找她做什麼?”青夏沉聲說道:“當在蓬萊谷的洪天水牢下,她曾經偷襲過我,我的一個朋友在那次事件中與我失散,我找了他這麼多年也毫無音訊,但是蓬萊已經找遍了洪天水牢下的地沒有找到屍體,我想他應該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下落,我想歐絲蘭婭也許會知道。

齊安面微沉說:“她並不是我的部署,只是暫時的合作罷了,前陣子她已經轉投了太平王齊言門下,若不走她的出賣,我也不會敗的這麼慘。”青夏眉頭緊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夜裡齊安已經睡下。

東齊的這場戰亂,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幾年,幾年來在各位弟弟的聯合攻擊下,他已經心力瘁,近以來有若喪家之犬的逃亡更是險此將這個以往驕傲的男人打垮。

青夏穿著一身棉質的白袍,抱膝坐在空蕩蕩的甲板上,看著月光下翻滾著雪白花的大海,一顆心也漸漸沉靜了下來。

碩大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半空之中,有慘白的光出,海面上波濤粼粼有黑的游魚在水中攪動著雪白的花。溼中帶著腥氣的風吹過臉孔,頑皮的掃過青夏的髮梢,吹起她潔白的裙角。

已經五年了,時間過的那般的急速,五年來發生的一切,好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呼嘯而去,這五年來,她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很少去打探外面的消息,暮然回過神來,原來真的是天也翻地也復了。

楚離不愧是一代尚武大帝,無論文治武功,在當世都堪稱翹楚,早在秦之炎整頓大秦氏族,推行歸皇令的時候,楚離已經收回了中央集權,雷霆果斷的廢除了氏族特殊制度,取消了氏庶之分,推動工商發展,重視農墾,大興商貿,抓文科舉,廢舉孝廉,軍隊中以軍功為晉升的首要條件,屯兵南疆,收復南疆失地,國力上升,南疆蠻夷盡皆臣服,已經隱隱是華夏大陸中的四國之首,即便北秦在秦之翔的手上也算是富國強兵,但是仍舊無法同國土大了兩倍有餘的南楚相提並論。

而這時,楚離也將眼光放到了外面,就如當初朱丹臣所說,楚離是個懷四方的人,他的目標絕對不會只是個安邦定國的一國君主,他要做的,是統一大陸,開闢大秦始皇帝之後的不世功業。

從削弱燕回勢力的西黑之戰,從而引起西川內亂的源,到手東齊內政,支持齊雨齊言齊松等人攻擊太子齊安,到平定西部和東南沿海的弱小藩國收為己用,楚離強勁的手腕,鐵血的政策,已經漸漸隻手遮住了半面天空。這個昔裡匍匐於地,委曲求全的活在別人白眼裡的冷遇皇子,終於漸漸成長大,散發出了他璀璨奪目無法掩飾的盛世光芒。

青夏淡淡而笑,現在的楚離,終於成了九天上的金龍,一飛沖天再也無人可以無視了。

夜裡的風突然有些大,吹得青夏的衣衫飛楊,刺骨的冷,她用手了磋手臂,一件溫暖的披風突然披在了她的肩膀,她微微一驚,猛地回過頭去,就看見齊安清俊的臉孔,白袍磊落的站在身後。

“不介意我坐下嗎?”青夏一笑說道:“介意。”齊安笑著說道:“介意我也得坐下,我都站了好一會了,腿都酸了。”男子在青夏的身邊坐了下來,雙眼看著前面茫茫的犬海,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青夏,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的密探滿世界的找你,始終連個影子都沒抓到,後來回報說你出關了,是假消息吧?”

“沒有,”青夏搖頭說道:“我真的出關了。”

“啊?”齊安一愣,說道:“真的啊!哎,我還以為是那個密探找不到你在胡亂上報,我還將他給殺了。”青夏一驚“什麼?”

“這麼驚訝?齊安笑了起來,眼睛魅的上挑:“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做不好事,我自然會懲治辦事不利的人。”青夏有些發愣,微微搖了搖頭,愣愣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齊安笑道:“逗你玩的,我知道你去了關外,還知道你去了很多的國家。但是我沒派人去找你,你還記得何順嗎?”青夏皺起眉頭,努力思索,說道:“那個隱藏在楚宮裡的齊國探子?”

“對,就是他,”齊安說道:“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里聽到楚離和帝都大司馬明遠的對話,得知你在安息捲入當地的宗教叛亂,受了重傷,被抓了起來,所以我才知道你去了關外的。”青夏眉頭一皺,說道:“他怎麼會知道?”當初她初到安息,正巧趕上當地的政府殘殺教徒,被當做教民關了起來。那時候自己手無寸鐵,又在沙漠中被困了十多天,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看就要被殺的時候,卻突然冒出夥人將當地的守軍全部殺死,並放出了所有的教民。自己的白駱駝,就是那夥人給的,還給了她很多的糧食清水和金子。自己在西域遇到了很多磨難,但是那次卻是最險的一次。

“青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齊安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肯不惜代價和成本,多年如一的跟隨你的人,除了秦宣王,就只有他了,你在沙漠上屢次化險為夷,難道從來沒想過原因嗎?”那風輕雲淡的一字一句,頓時好似一把重錘一樣狠狠的敲打在她的腦海之中,青夏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太多的巧合和疑慮頓時襲上心頭,可是她不願意去想,甚至不願意去聽,語調漸漸清冷的說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齊安的笑容舒緩,他緩緩的靠近青夏,突然說道:“我需要你知道。”嘭的一聲,一記手刀重重的敲在青夏的脖頸之上,青夏眼前頓時一黑,不可置信的皺起眉頭,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齊安抱住她柔軟的身體,嘴角苦澀一笑,輕輕的說道:“青夏,能在這個萬念俱灰的時候遇到你,真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本想一走了之的,你何苦要拉住我還要給我信心和希望?”夜裡長風席捲,吹動兩人潔白的衣衫,楓飄蕩蕩。

齊安的聲音那般的低沉,卻又那般的溫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痛苦和隱忍。

“夏兒,我最終還是要傷害你了。”第二醒來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眼皮好像有千鈞重,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嗓子也好像被毒啞了,發不出半點聲音。青夏只聽彼得約翰等人嘰裡呱啦的大叫著她的名字,那一聲聲阿夏好似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遙遠,齊安站在旁邊,語調低沉的說道:“她的病,必須馬上回去找海市最好的大夫醫治,否則凶多吉少。”人群漸漸散去,齊安緩緩在青夏的身邊蹲下身子,手指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語調輕柔的說道:“夏兒,我知道你聽得見,你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吧。”

“你是那麼的聰明,那麼的堅強,我多想像宣王那樣,可以好好的照顧你,保護你,在你的心中佔據那樣重要的一個位置。可惜,我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在我當初決定放你去南楚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楚箏常年居於後宮之中,我真的需要一個人為我居中牽線奔走,但是真的有太多次我都想放開你,給你自由不再利用你了,當初在南楚大牢中,後來在大秦的太和大殿上,在咸陽的監察閣裡我都有這樣想過。只可惜,楚離他奪走了我的一切,他那樣低賤的雜種,靠著陪女人上才能活下去的生命,有什麼資格從我的手中奪走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齊安的聲音漸漸尖銳了起來,怒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有一次去我母后的的內宮,竟然看到他和我母后噁心的糾纏在一起,我大怒,提著劍想要殺了他,卻被母后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我不敢張揚,更不敢報仇,生怕父皇會知道母后的醜事。那樣的話,我的地位也會不保,我母后那個時侯已經四十多歲了,他那時才不過十七歲,現在每一次夜裡閉上眼睛,我還彷彿能看到那個畫面,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他是怎樣的侮辱了我。”

“他那樣一個下賤的雜種,怎配成為天下最大帝國的皇帝?怎配剿滅我的國家?怎配得到那些我夢寐以求的東西?我怎麼能允許自己輸給這樣個無恥下賤的混蛋?夏兒,你也很瞧不起他吧,你要幫我,你一定會願意幫我的對不對?就像你當初那樣。”有巨大的悲慼從心底緩緩升騰了起來,眼眶不知為何就溼潤了起來,自責、懊惱、憤怒各種紛亂的情緒糾結成一團,讓她的眼淚緩緩的從眼眶中溢了出來,一行一行的下去。

齊安見了,突然將她抱起來,柔聲說道:“不要怕,我不會不要你的,我們只要把他引來,然後殺了他就可以了,事成之後,我就帶你回京都,回海市,讓你做我的皇后,你不是一直盼著那一天嗎?”青夏的眼淚潺潺不斷的湧出,齊安終於緩緩的嘆了口氣,說道:“夏兒,你知道你這生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那就是你愛上了你不該愛的人。”

“你自己在苦苦的逃避的,就是你真正愛的人,他是一個畜生,註定只能下地獄,你怎麼可以愛他呢?你這樣機警,身手那樣好,可是隻要說起他,你就神志恍惚的可以被我偷襲得手,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傷心的。”齊安的眼睛突然紅了起來,語調也陰冷了起來“我可以允許你跟著秦之炎閒雲野鶴跡天涯,卻不能看著你和那個畜生在一起指點山河,夏兒,他早晚會來玷汙你的,就讓我把他殺了,以後你就不會再難過了。”齊安抱著青夏,一遍一遍的說道:“你會願意幫我的,你會願意的,你只是現在被他惑了,將來一定會我的。”他一遍一遍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在催眠別人,還是在催眠自己。

層層悲傷的海在心底翻湧了起來,齊安,你何必來我,那些我早已不願意去觸碰的東西,你何必我去面對。自始自終,我都無法對你狠下心來,這一次,是場賭博,我輸了,但是不會血本無歸的。

齊安,其實你真正愛的人,只是你自己而已,只是這巍巍的天下皇權而已。

齊安我終究看錯了你。

啟程不到一個月的思緣號,終於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再一次靠岸,登陸次海市的馬頭,偽裝了的齊安帶著青夏,在一群不知底細的洋人的掩護下,迅速的向著齊安口中所說的神醫家裡走去。

如今的東齊已經異主,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東齊就已經不再姓齊,南楚大皇以強悍的態勢悍然將南楚的版圖擴大,直接延伸到東海的海岸線上。

然而,這天下午一封箭信突然在了東齊榮華宮的門柱上,當楚離在太上盛殿上打開信封的時候,裡面除了時間和地點,只有一塊通體瑩白的玉佩,上面工工整整的雕刻著八個字:群山翹楚,參商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