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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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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給楚皇陛下請安。”秦王眼神銳利陰沉,那是屬於帝王的權術和心機,是多少年積澱起來的威嚴,多年以來練就的鐵石心腸。淳于皇后微微動容,擔憂的看著青夏,張開了嘴,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時間彷彿過的那般急速,又彷彿停在了此刻,剎那間,好像漫天的星斗月都失去了光芒,只剩下一些潛在的心緒,莫名的念頭,紛亂的想法,虛無的空白,在天地間盤旋叫囂。任是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青夏臉的蒼白,那些反覆強迫自己才能壓下去的東西再一次襲上心頭,好似盤旋在蒼穹之下的禿鷹,尖聲鳴叫著,噬著她的全部心神。

一顆心被無形的巨手緊緊的捏住,痛得幾乎在滴血,他們相對互望,距離那麼近,可是卻好像有浩瀚的海洋隔在中央,就算是窮盡心力,也無法有一點半點的靠近。

青夏的眼睛是乾澀的,她終於還是緩緩牽起了一抹苦澀的微笑,輕輕的俯下身去,屈膝垂首道:“給楚皇陛下請安。”楚離眼神淡漠,好似看著青夏,卻又好像透過她看到了那麼遠,他淡淡的點了點頭,聲音冰冷低沉,沉聲說道:“宣王妃多禮了。”終於,還是要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終於,還是要親口說出這樣一句話。

青夏站起身來,緩緩退後,站在淳于皇后的身後。面上風輕雲淡,看不出半點異樣,可是寬大衣袖裡的一雙手,卻緊緊的、緊緊的攥了起來,蔥管似的指甲狠狠折在手心裡,鮮血一滴一滴的下來,滴在黑的長袍裡,消失不見。

“不管從前有什麼誤會和恩怨,如今青夏已經是我秦王室的人了,我們大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這孩子一生孤苦,經歷過很多的磨難和波折,楚皇畢竟和她有過一段糾葛,再加上她父親也是楚皇的老師,更是南楚的臣子,我想來想去,當個主婚人,實在是非楚皇莫屬了。”秦王溫和的說道,聲音醇厚,可是一雙眼睛卻隱隱的透出了一點芒的光。

青夏面不改的站在淳于皇后的身後,臉上掛著謙和的笑容,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

秦王不愧是老謀深算了,她以莊青夏的身份嫁進秦王室,唯一的障礙就是她曾為南楚刀子,並且沒有正式被楚離踢出楚宮,所以應得她當初叛逃南楚天下皆知,但是頂著南楚蕩妃這個名號,她仍舊是楚離的女人。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算北秦風俗開放,弟娶兄嫂,子納繼母都不足為奇。但是事關兩國邦,難免會落人口實,影響大秦和秦之炎的聲譽。

但是如果是楚離親自主婚,就等於在全天下的面前將青夏送給了秦之炎,秦王室也不用再去承擔這一個奪人子的惡名。

一石二鳥,既保全了大秦的臉面,又可以得到青夏名下的清鵬七部的效忠,不可謂不聰明。

青夏清楚的知道,若是沒有清鵬七部這個名義上的頭銜,沒有蓬萊仙谷的效忠,沒有自己所掌握的先進的技術,她本不可能這樣順利的嫁進大秦的家門。

楚離嘴角牽起,淡淡一笑,沉聲說道:“能得秦王賞識,是離的榮幸。”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秦王大笑著說道:“來人,先帶銳郡主下去,再等兩個時辰,就是之炎的大婚。楚皇陛下,難得你來一次,今晚一定要不醉無歸。”楚離看了眼青夏,意有所指的淡淡一笑,說道:“一定。”四名宮廷侍女走上前來,傍著青夏的身旁,青夏對著秦王和淳于皇后施了一禮,然後又走到楚離面前,盈盈的拜了下去,聲音清淡的說道:“勞煩楚皇陛下了。”楚皇並沒有說話,雙眼眯成一條直線,眼梢低沉,淡淡的看著她。

青夏一點一點的站起身來,雙眼低垂,緩緩的掃過他的衣衫。秀面黑錦的長靴,同的袍子,間掛著一塊純白剔透的玉佩,墨繡著亮黑絲線盤龍圖紋的帶,縉雲紋樣的衣襟攔至側,叉的前襟,墨黑的外袍裡是純白內衫,北方的天氣這麼冷,他卻穿得這樣的少。青夏抿著嘴,緩緩的站起身來,眼神微微向上,卻終究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停在他的脖頸肩膀處,就緩緩的轉過身去,隨著四名鳳飛殿宮女向著她等嫁之用的紫霞閣走去。

楚離站在大殿上,身姿拔,面容淡漠,眼尾卻沒有掃向她,只是筆直的站著,溫和有禮的應對著對面的秦王和淳于皇后。

兩人背對著背,卻沒有一個人回頭,距離越拉越遠,一丈,兩丈,走出了鳳飛殿的殿門,走一了筆直的御道迴廊,越過兩道大敞的拱門,是一排矮樹,然後是大片的蘭草花園,終於走到了一個轉折的假山,終於,再也不見他的蹤影。

就算是回頭,也再也看不見對方。

剛剛轉過假山,青夏的腳步突然一絆,踩到了裙角,險些摔倒在地。幾名宮女連忙伸出手去,想要攙扶她,青夏搖了搖頭,推開幾人的手,緩緩的站起了身子,直了背脊,繼續向前走去。

火紅的夕陽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種燃燒的質,她周身如墜火爐,可是心底卻在拼命的冒著寒氣,她的臉蒼白若紙,越走越快,終於來到了紫霞閣。兩排宮女見她進來,齊齊躬身行禮,對著她屈膝跪拜,青夏尊貴的點了點頭,就由人帶著一路向著大殿走去。

八寶錦繡蒲團,端端正正的擺在地上,正中央是一尊巨大的慈眉善目的菩薩,兩側是兩個香爐,燃燒著上好的檀香。青夏知道,這是出嫁前為孃家人的最後一次祈福,是為父母盡的最後一次孝心,代表著從此以後女子就成了別人家的人,心裡就只能有夫君一個。雖然她早就沒有了家人,但是秦王還是為她準備了這個儀式,以示對她們這個新娘子的重視。

青夏微微昂著頭,看不出有半點的異樣,宮女們安排她在蒲團上跪了下來,然後就由人緩緩誦起經文,敲起了木魚。

爆女侍從退了出去,誦經的和尚們在內裡的大殿,隔著一道迴廊和兩層紗帳,本看不到這邊的事情。

大門嘭的一聲沉重的關上,青夏拔的背脊突然一顫,眉頭一皺,嘴角就滲出了一抹殷紅。她伸出手輕輕的擦去星星點點的鮮血,以防它們髒了她的宮妝。

那些遙遠的經文聲好似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她拉過一旁一個柔軟的蒲團,緩緩的低下頭去,瞪大了眼睛。一滴眼淚終於噗的一聲滴落下來,沒有滑過她的臉頰,而是直接掉落下來,打在她蒼白的手上。

上方的菩薩慈悲的笑著,眼睛溫和似水,青夏的身軀漸漸顫抖了起來,雙手撐在地上,都在微微的打顫。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可是這個祈福的儀式,對她來說卻像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她該為誰祈福?已經死去了的父母?還是現代的唐羽?自殺了的莊典儒?抑或是,他?

老天似乎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戲著他們,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無聲的啞劇,雖然沒有人說話,可是劇情卻是這樣的諷刺。

楚離,只希望你能平安喜樂,只希望你能擺脫掉宿命的糾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只希望你能忘記我,哪怕是快慢城只剩下憎恨。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你,沒有給你帶去那麼多的傷害。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當就死在那在現代的街頭,沒有來到這個紛亂的亂世,你仍舊是那個高傲凌厲的王者,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軟弱。

如果可以,真希望一切能夠重來一次,我不會再傷害你,不會再誤會你,甚至希望在你好小好小的時候就來這裡,可以保護著你,不受別人的欺負,不被別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