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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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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偌大的一個石之中,方圓廣闊,縱橫百十多里,穹頂高絕,漆黑深邃,一眼看不到盡頭,石之中,古樸厚重,蛛網橫生,厚達幾尺的灰塵昭示著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前來拜訪了。石室的正中一個巨大的木質機械正靜靜的放在一處十餘丈長的石墩之上。上面彩厚重,暗紅如血,墨綠似竹,深藍若海,相混雜,宛若上古神物一般散發著神秘的氣息。各鉤索縱橫連接,巨大的機括相連,雜亂無章,纏綿不絕。

青夏和西林譽幾乎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看著軟軟倒在地上,滿身鮮血淋漓的楚箏目瞪口呆。

看著楚箏脯仍在輕輕起伏,才知道他還沒死,只是重傷昏罷了。就在這時,一個清厲的冷哼聲突然想起,青夏和西林譽同時轉頭望去,只見一名鬚髮皆白,眉目清朗,一身黑袍的老者緩慢自機械後轉出身來。眼神凌厲如刀,嘴角陰鬱冷笑道:“今天到底吹的是什麼風?這幾十年無人踏足的洪天水牢地之中竟然頻頻有人光顧。”聲音沙啞略顯滄桑,竟然赫然是剛才和青夏纏鬥的神秘老者!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陡然從機械下猛地傳了出來,霎時間大地震動,土屑橫飛,站立的地面都在微微打顫!

青夏眉頭一皺,冷然向著那長達十幾丈的機械望去,只見它鐵鎖橫纏,環環相扣,景象是一把巨大的鎖頭,而在這下面,竟然好像壓制著什麼野獸一樣,咆哮尖鳴,聲勢驚人。

西林譽眉頭輕皺,冷冷的瞥了一眼辦事不利的楚箏,輕笑一聲,朗聲說道:“老先生既然知道天機索的秘密,那是不是太著急了點,時辰未到,現在動手,不怕功虧一簣嗎?”老者雙眼死死的盯著那被稱作“天機索”的機械,一雙眼睛一片血紅陰鬱之,他抬起頭來冷厲的看著西林譽,沉聲說道:“你想怎麼樣?”西林譽淡然一笑,垂著頭斜著眼睛看著他,輕聲說到:“我想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老者冷笑一聲,嚴重閃過一絲嘲:“妖魔小丑,也敢上蓬萊來放肆,真是不知死活。千年來,只要是蓬萊想保護的東西,別人就休想染指,我還是勸你回去轉告你的主子,痛快死了這條心吧!”西林譽眼睛一挑,冷笑說道:“還真是被蓬萊洗了腦,看來這三十年的囚並沒有給你怎樣的教訓,歲月無情,山河易老,你當還是三十年前蓬萊工部的風光子嗎?”西林譽眼角一寒,繼續說道:“況且,對於你這種被逐出門外的蓬萊棄徒,也敢自稱是蓬萊弟子?當年蓬萊谷昭告七部,將你於七部名冊中除名,你犯了殺罪,罪,欺師滅祖、引起戰亂等一十八條大罪,現今在七部之中,當真是應了遺臭萬年的那句話,還有什麼臉面重回世間?”老者臉越發的蒼白,突然厲聲怒吼道:“他們胡說!我沒有做!比主不是我殺的!”

“當然不是你殺的。”西林譽冷笑一聲,輕輕的撇了撇嘴“你若是有那麼大能耐,當年還能被臭未乾的譚勉之壓在這洪天水牢之下?”忽聽老者動的大聲叫道:“你知道!你竟然知道?”西林譽冷笑一聲“我知道又能怎麼樣,你當七部的人會相信嗎?相信他們心目中德高望重的譚辯谷主就是當年設下陰謀陷害其他六部,想要惑眾人扶植自己的兒子成為梁思還的後人。而在七部之中被咒罵了幾十年的祝清河竟然是被人陷害的無辜羔羊?哈哈!何其有趣的笑話!”眼見唯一知道開啟之法的楚箏更是死掉一般的倒在地上,沒有半點生機。突然只聽一聲嬌笑猛然想起,甬道內聲音窸唆,歐絲蘭雅一步三搖的走了進去,長笑一道:“西林公子這招釜底薪來得好啊!我們忙活了多,差點為他人做了嫁衣,真是令蘭雅佩服的五體投地。”青夏這時才發現歐絲蘭雅不知何時已進了這石室之中,立時臉大變,厲聲喝道:“妖女!楊楓在哪裡?”西林譽卻輕笑道:“我一直在猜隱藏在暗處的人到底是誰,沒想到竟然是南疆巫咸族的蘭雅聖女。聖女這些年叱吒風雲,縱橫南疆,在下仰慕已久,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得識聖女金面,真是三生有幸。”歐絲蘭雅登時大笑,直笑的花枝亂顫才住口說道:“西林公子真會說笑,南疆距五倉山並沒有多遠,公子若是想見蘭雅,也犯不上這樣蠱惑蘭雅的盟友叛變才能見到蘭雅啊。有時間大可到南疆一遊,蘭雅必當以最熱情的態度好好的伺候公子。

只聽西林譽長笑道:“楚箏公子說聖女等在密室之外,斷斷不會進來。看來楚公子顯然看錯了聖女的為人,更小瞧了聖女的好奇心了,都說女人是這世上最好奇的生物,看來傳言果然不假。

歐絲蘭雅冷冷的看了楚箏一眼,不屑的說道:“早就看出這個男人不會成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祝清河老前輩,前輩出身蓬萊,馭獸蠱毒之術卻是天下無雙,實在深得蘭雅敬佩。此次想要開啟天機索,也是出於對蓬萊當年那般對前輩的不滿之情。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得見前輩真顏,真是再好不過。只要開啟了天機索,水淹白鹿原上的各國銳。七部之人必定以為是洪天水牢的坍塌引起的水患,到時候前輩再關閉水閘,以梁思還後代子孫的名義出面統領七部,何愁榮華富貴、天下權#,不手到擒來?

話音剛落,西林譽突然哈哈笑道:“聖女所說的所謂的昭告七部,推翻譚家的統治,讓前輩入主蓬萊的一切不過是騙人上當的謊話罷了。等前輩開啟了天機索,水淹西川,還有滯留在白鹿原的北秦,南楚兩國,立時就會再次成為整個天下的公敵,到時候他們遠離你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站出來為你說話?前輩多話了這麼多的歲月,竟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清嗎?”西林譽淡笑繼續說道:“我來自五倉山,你應該知道我們主上和蓮清鵬七部的恩怨,你與我們合作遠比跟他們合作要穩妥的多,你被封印三十年,蒙受不白之冤,被七部唾罵,難道還這般沒有長#,到底何種方式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你自己衡量。我話盡於此,你自己仔細考慮。”老者臉急變,沉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是大道墨者的子弟?”西林譽朗笑一聲,沉聲說道:“前輩好眼力,正是。”青夏眉梢一挑,眼#登時閃過莊典儒那張癲狂炙熱的臉,暗道難道西林譽竟然也成了他們一派的人?可是莊典儒等人辛辛苦苦謀劃了幾十年,不就是為了扶植楚離登上天下之主的地位,西林譽和楚離仇深似海,怎會臣服於楚離的腳下,難道大道墨者之中,也有明爭暗鬥,也分派系不成?

卻聽祝清河沉聲說道:“你們想怎麼做,不是也想解開天機索,水淹蓬萊谷,毀掉白鹿原的百萬聯軍嗎?

西林譽見這老者被關押在地上三十多年,卻憑藉自己幾句話舊揣測出上面大致的格局和事件,不由得心下佩服,眼見他鬆口,淡淡一笑說道:“程序差不多,目的卻差上很多。天機索必須開啟,只是卻不是要毀掉白鹿原,而是要你將水閘的方向微微這樣斜一斜。”說罷用手輕輕的向東方指去。

青夏和歐絲蘭雅、祝清河等人同時大驚。老者更是驚聲呼道:“你要最水淹蓬萊九大主谷和聖地玄天明府?”西林譽點頭道:“蓬萊仙島對你不仁,你又何苦對他們訴舊情,他們既然能夠把你關押在這不之地三十餘年,難道你就沒有膽子水淹了他們的玄天明府?祝清河當年縱橫七海的氣魄到哪裡去了?難道真的被這三十年的時光消磨沒了嗎?”西林譽聲音嚴厲,到最後一句,幾乎是厲吼而出,聲音盪,引起那天一鼎一陣輕微的轟鳴。

話已至此,青夏若是再不明白這幾人的身份地位,那就白活了。清鵬七部起源於一千年前,一名名叫梁思還的高絕之士一手建立,分工為糧錢兵工等部,他口中所說是要在將來適當的時機,派遣梁氏後人出世,統領七部,謀取天下,建立大同社會,但是不知是何原因,千年來,梁氏後人卻從未出世,七部各自為政,隱蔽與市井,南疆,或是深山谷底之下,互相之間卻也有潛在的關係。

梁思還也是個思慮超絕的高人,經過了千年的發展和奠基,各部在當世都已經成為翹楚,完成了對大陸各種商品的壟斷。直到三百年前,這種壟斷的格局已經完全形成,在商品經濟的帶動下,使得大秦帝國分崩離析,其後的子裡,互相依傍,設法統一。其結果和梁思還原本的設想,大相違背,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沒有想到,還是有意為之。

只是,七部的人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亂世中所佔有的地位,向來以統一天下,推翻暴政,建立夢想中的自由之邦的大道墨者行會,卻率先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就派出了西林譽,施展陰謀,毀掉七部中刀鋒最為犀利的蓬萊工部。

南疆巫咸族是毒部一脈,想來千年下來,心中思變,不再臣服於早已作古的梁思還,投靠了權貴,將七部的秘密說了出去,現在看來,那個權貴很有可能就是齊國太子齊安,歐絲蘭雅陰謀水淹白鹿原,推楚箏成為七部之首,為的就是消滅異己,併並七部的強悍實力,壯大齊國。不然,以齊安的個,怎會在這樣風雨飄零的情況下,當先帶著齊國士兵退出白鹿原,為的就是不想作繭自縛,被洪水沒。

如此看來,楚箏這個人,確實個兩面倒的雙頭蛇。他當初在南楚失勢之後,被齊安救走,故意來到蓬萊谷,引誘譚素凝小姐,騙取開啟天機索的方法,謀得谷主之位。若不是青夏來臨,可能早就得手了。但是他也不是傻瓜笨蛋,知道若是毀掉白鹿原上的南楚銳之後,他這個光桿司令必定要受齊安的脅迫,所以暗中搭上了西林譽一派的大道墨者行會,私下裡達成了某種協議。幫助他們滅了清鵬七部,事先在他們的幫助下,重登南楚皇位。

也可能,他本就沒想過水淹任何地方,不過想要製造混亂,再出手封閉水閘,施恩於七部,冒充梁氏後人,充實自己的實力。說起來,這仍舊是個只為自己著想的齷齪小人罷了。

而現在半道殺出個程咬金,這名名叫祝清河的老人竟突然是被蓬萊三十年前關押此處的族人,而且似乎還蒙受了不白之冤,滿腔的對七部對蓬萊對天下的怨恨。偏偏他還是楚箏和譚小姐之外,唯一一個掌握開啟天機索方法的人,一時間登時成為了此事的關鍵。

眼下無論他按照墨者行會還是齊國的意思,都必將造成生靈塗炭的局面。青夏自然不能讓他們水淹楚離和秦之炎的軍隊,更不能讓他們毀掉祝淵青的家園,可是被三名強者環繞,那名老者更是實力超群,一時之間也不敢亂動,悄悄後退,藏身一角,靜觀其變。

歐絲蘭雅見這個時候他還在挑撥離間,不由得心下大怒,見祝清河果然有些動容,心道今若是不能當機立斷,三年來的辛苦就會功虧一簣,編貝的牙齒登時咬上下,眉自如水,眉梢一挑,輕笑道:“西林公子還真是會危言聳聽,既然這樣,蘭雅還有些小玩意,想請大家給品評一下!”話音剛落,手上一道霞光驀然一閃,對著西林譽閃電而去!

西林譽冷哼一聲,長劍上舉,登時夾雜著巨大的氣勢對著歐絲蘭雅當頭斬下。歐絲蘭雅身形靈活,柔若無骨的一個轉折,以一個絕不可能的詭異姿勢向一邊閃去,只見那道劍影轟然崩起,斬在密室的地上,霎時間,不知道積累幾萬年的塵土,漫天飛揚,一尺之內,幾乎不能目視。

歐絲蘭雅藉著這會功夫,玄身退後,素白雙手在裳中一探,一道青烏寒芒登時向著祝清河閃電襲去,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登時從身後響起,祝清河雙手抱著頭顱,瘋狂的衝向西林譽,一下子就將西林譽接下來的攻勢完全接了過去。

西林譽武藝超凡,當初就已冠絕南楚,家破人亡之後,不知有什麼際遇,竟然投到無蒼山門下,得到墨氏劍法,更是廢寢忘食的練習。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歐絲蘭雅竟然能在祝清河身上下了巫蠱。要知道當年祝清河號稱一代毒聖,在七部之中,甚至和南疆第一毒女#丘蟲姥齊名,要不是英年早逝,早已揚名天下,對大陸兇獸毒蟲的駕馭能量堪稱當世翹楚。這樣的萬獸之神怎麼可能被巫咸族的一個小小聖女下了巫蠱。

其實也不怪祝清河大意,畢竟老者當年的風頭太盛,傳聞眾多。可是俗話說藝於勤,老者被關押達三十年之久,終被仇恨盤踞於心,歲月恍然即逝,他的毒藝非但沒有提高,反而退步,此道荒廢,也難怪竟會被歐絲蘭雅下蠱。

西林譽招式大開大合,漫天的白輝光直衝天際,多年的苦修和仇恨陡然被發而出,一道道手刀力斬而出,刀勢驚人,光芒大盛。霎時間如乘風濤海般氣勢驚人,聲勢動天。萬千的刀光劍影蓬而起,無數白的光柱沖天而起,在空氣中瘋狂的彌散,放佛是有靈一般,勢如蛟龍出海,揚起漫天的華彩,凌厲的道道力量瘋狂的向祝清河和歐絲蘭雅去。

青夏喉頭一甜,呼難繼,一時間只覺自己是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被緊緊的纏繞,幾乎不能呼

突然只聽“噗!”的一聲,老者上臂被西林譽刀氣擊中,鮮血霎時洶湧而出。青夏低頭看去,只見滿地的鮮血之中,竟還爬行著一些青的幼小蟲卵,如同一條條青小#翻滾而動,令人到一陣噁心。

歐絲蘭雅臉驀然一白,嘴角溢出一道血痕,老者瘋狂的嘶吼,仿若覺不到疼痛一般,仍舊衝著西林譽瘋狂擊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