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4章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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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頭髮梳的很有個xing的老人有六十來歲,但是氣sè很好,尤其是倆條白白的眉,倒是比他的頭髮長得茂盛,從眼瞼上垂下來,有些倒垂楊柳的味道,他的衣服也很講究,從質地上看就不是便宜貨。
至於和這個老人對峙的,穿著一件大棉襖,嘴裡叼著一黑黜黜的自制捲菸,臉膛黑黃,手指也有些發黃,看來是長期的菸民。
觀棋的有四五個閒漢,有的看到兩人下棋就說幾句,評論一下,更多的就只是看,這倒是符合觀棋不語的說法。
趙看了一會,覺得這個衣著打扮講究的老人下棋自有套路,一舉一動頗有章法,但是對面的那個老頭卻每每在要輸的情況下卻總能出其不意的落有險招,往往就能反敗為勝。
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的,誰也奈何不了誰。
趙覺得,這位穿著較好的人必定是位長期在zhèngfu機構上班的,所有的棋路都講究個說法,行兵佈陣,按部就班,套路很縝密,而對面那位懶洋洋的老人則是在市井上混跡多年了,下棋總是隨心所yu,劍走偏鋒,不怎麼顧忌,反正能贏就好。
看了一會,旁人都知道兩人要和棋了,果然那長眉老人笑著說:“好久沒有下過這樣驚險的棋了,這一局算我輸了,我們明天再戰。”長眉老人說著就要從兜裡掏錢,卻被對面的老頭給攔住了:“別,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咱們這是和棋,你要是掏錢,就是砸我招牌。”
“你要是有時間,我天天都在這,願意來,我就奉陪。”長眉老漢一聽,哈哈一笑:“行!光明磊落。我明天再來!”趙站在一邊,從別人的身後仔細的觀察著長眉老人轉身離去,從他的步伐和身體姿態裡,越發肯定這個老頭不是一般人。
眼看著沒有了對手,穿棉襖的老頭就要收攤子走人。趙就一股坐了下去。一邊擺著棋子一邊問:“怎麼個說法?”老頭看買賣上門,手底下也很快,將棋子擺了個紮實。
他就是靠著和人下棋賺錢的,剛才沒收那老人的錢。也就是看出那人身份不一般,準備放長線,慢慢的釣大魚。
“一局兩塊,黑紅割讓一塊。”趙一聽,價格倒也合理。意思即是輸一局給老頭兩塊錢,挑黑紅棋子的話,就加一塊錢。
趙捏起黑子就走,因為剛才看過老人的下法,於是他就準備打個短平快,早早的結束戰鬥,想想蒲chun也快來了。
趙知道,在華陽縣認識自己的人很少,所以這會他沒有什麼顧慮。低著頭一味的衝殺,倒是讓擺攤子的老漢一直盯著他看。
果然,一會趙就開始將軍了,這老頭左右逢源,但是還是擺脫不了劣勢。終於認輸。
趙站起來就走,他看到蒲chun和劉強已經將車停好,因此也不和這個老頭多說一句。
像這種在大街上混生活的老人,個個都是成了jing的老社會。哪個都是練就了火眼金睛的,他們往往打眼一看。就能將某個人的來龍去脈給判斷的不離十,所以,街上擺攤算卦的那些老神仙們,幾乎每一個都是有著複雜的社會背景的,和他們糾纏,吃虧的時候要多一些。
蒲chun和劉強就要往趙身邊來,卻被趙使眼sè給攔住了,他們倆於是先行一步走進飯店。
這會就餐的高峰期已經過去,蒲chun在樓上找了個包間,趙就跟著走了進去。
隨便的點了幾個菜,三人只要了一瓶酒,碰了兩杯半瓶就下去了,蒲chun說:“年底了事多,幾次想要和劉強來看你,但是都不出時間。”
“那天聽說書記到岔裡了,我正好到王家嘴有些事情,趕回來書記就走了。”聽了劉強的話,趙就說:“楊chun最近乾的怎麼樣?”劉強回答:“嗯,楊支書這人很實在,是個幹事的料子,不過,我聽說吳滿天想要給王家嘴換個支書,但是卻又難以下手,正在猶豫。”蒲chun說:“他老吳子難道不知道楊chun是老闆給搞上去的,換人?王家嘴這會要修化肥廠了,要佔地賠錢了,有油水可撈,他就眼紅了,,這傢伙就是蠍子放,毒氣的很。”
“聽說老闆那會給鄉里貸的款沒有完全的落實下來,就是吳滿天給搗騰的幹別的事了。”
“多行不義!”聽著蒲chun的話,趙說:“吃菜。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在汶水了,吳滿天和秦國輝要怎麼幹,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汶水人要能記得我給他們做的那幾件事就好了。”
“人走茶涼,我哪能顧得了那麼多?”劉強說:“這樣一對比,鄉親們就知道誰是真正的給他們辦事了,誰心裡都有一杆稱,都跟明鏡似的,誰也不比誰傻多少,書記的好,大夥們都記著。”趙想起了中午信訪局的事情,問:“咱們那裡是不是通車很難?”劉強說:“是,因為給化肥廠修公路,這一段到岔裡、王家嘴那一帶比較容易堵車,前天下午好像岔裡有人因為急救車到不了而耽擱了看病時間,死了人的。”因為涉及到工作,趙沒有給劉強和蒲chun透太多,就說:“老蒲,你在汶水呆的時間長,知不知道老縣長彭祖來的事情?”蒲chun說:“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老縣長是從汶水上去的沒錯,而且,咱們的老鄉長張高登,就是被彭祖來給提拔上去的。”蒲chun的話沒說很明白,趙知道,蒲chun心裡很清楚,如果張高登沒有出事落水失蹤的話,自己這個後來者也許就要在汶水多奮鬥幾年,不會那麼順利的就當上代理鄉長,乃至於後來一帆風順。
可是,人生中只有結果,沒有如果,要是人生能夠假設的話。很多事情就會失去可cāo作xing,變得有規律而無趣,人生就要簡單的多了。
三人很快就將一瓶酒喝完,正在說著話,就聽到有人敲門。
劉強和趙、蒲chun對視了幾眼。在趙的示意下。劉強過去開門,一個嬌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趙書記,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隨著說話聲,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就走了進來。趙一見就笑:“大經理,我什麼時候躲過你,幹嘛你就找的我好苦?”來的人是玉龍集團的李婷。
李婷畫著淡妝,身上穿著一件齊膝的大衣,衣下不知道是黑sè的絲襪還是什麼。覺像是島國的影片女郎,她不知道和誰喝了酒,臉紅撲撲的,進來看看劉強,然後就說:“呀,蒲大所長也在,這位帥哥也是jing界的英才了,我這裡敬你們一杯。”這人一般喝酒都經過四個階段,第一個是女處階段。就是嚴防死守,誰找你都躲著,生怕有人對自己圖謀不軌;第二個是婦少階段,對人半推半就,真是道是無情卻有情。yu拒還;而第三個階段就是壯年時期,酒喝得好了,舒坦了,來者不拒。誰要喝都和他對飲。
最後就是第四個時期,就是寡婦階段。
寡婦睡覺。上面沒人,著急,怎麼辦,你不找我我找你,逮著誰就是誰,總不能讓自己閒著。
李婷看起來是喝得有些高了,臉sè嫣紅,雙yu滴,笑笑的說:“妹妹找哥淚花唄,我怎麼能不苦呢?”李婷拿著杯子和趙三個人互相一碰,然後說:“我那邊有人,很快就完事,書記,你可要等我啊,可別讓人家失望,那樣,我會心疼的。”李婷的話有歧義,出很多曖昧的意思,然後給了三個人每人一個媚眼,就將杯子裡的酒喝光,舌頭還在邊舐了一下,模樣很誘人。
趙笑笑的看著李婷黏黏糊糊的走了,蒲chun搞不清李婷和趙之間有什麼,於是就說:“我回頭給老闆打聽一下老縣長的事情。”看著蒲chun和劉強都有去意,趙知道兩人都有些誤會,但是也沒法解釋,於是說:“吃好了,咱們就撤退。吃飯有理,撤退無罪,哪天再和老八幾個盡興。”三人說著就往外走,趙讓蒲chun和劉強先行一步,他不想和兩人一起下去,防止有人看到,多心,他也不在包間裡坐,免得李婷再來糾纏自己,那樣對自己毫無益處。
等趙從洗手間出來,蒲chun和劉強已經走了,下了樓到了車上,手機就接到一條短信,一看是賈chun玲發來的,趙也沒看內容,就準備刪掉。
和賈chun玲的糾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紫sè大衣的女子站在自己車前,笑的看著自己,不是李婷又是誰。
李婷自來的拉開車門就坐在副駕駛上,臉如挑花,眼似秋波,笑笑的說:“怎麼,不歡啊?我沒開車,你送我一程唄。”剛才沒注意,這會車裡的空間狹小,趙鼻中就聞到一股香甜的氣味,於是他用力的嗅了幾下,盯著李婷的臉,然後從脖子往下看著,眼神停留在她高聳的上,然後嘆了口氣說:“姐姐,你總是讓人神魂顛倒啊,怎麼穿什麼衣服都那麼有韻味。”
“用的什麼香水,好聞的。”趙說著就將臉朝著李婷那邊湊了過去,眼睛卻盯著李婷眼睛。
明顯的,趙從李婷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種很悉的、很久沒看到過的蔑視,但是李婷隱藏的很深,幾乎是一瞬間一閃而逝。
像是掩飾,李婷用手指在趙的額頭上輕輕的一點,說:“這是在大街上,送我回去,嗯?”趙心裡冷冷一笑,啟動車就往上次李婷帶自己去的那個地方駛去,一邊開一邊說:“李姑娘整天ri理萬機,見到你真是高興。”沒等李婷說話,趙又說:“我不在汶水了,也不知道你們那個山寨的事辦得怎麼樣了,順利嗎?”李婷咯咯的笑著,身子側過來。臉對著趙說:“什麼是‘ri李婉姬’啊,我們李家可沒這個人…要是書記大人有別的意思,我倒是可以捨命相陪的…”
“山寨?哈哈…”李婷猛地就毫無徵兆的大笑了起來,一隻手要摸趙的臉,一隻手卻撫摸著自己的。然後又捂著嘴說:“那個山寨沒有了你這個山大王。只有了壓寨夫人,孤獨寂寞的,那多沒勁…”趙從李婷口中探聽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心裡就有些煩。於是臉sè平靜的看著前面的路,踩離合的腳猛地一點,然後將剎車一踩到底,車子就顛了一下,將李婷差點給撞倒前面玻璃上。
趙急忙關切的說:“小心點。將安全帶繫上…”李婷剛剛坐好,趙又故技重施,車子又是一個抖動,將李婷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座椅上。
趙皺起眉頭,將車子滅火,嘴上說:“怎麼搞的,這破車。”李婷卻笑了起來,說:“看來啊。人家這新車認生,趙書記還是沒掌握好關鍵呢。”看著趙yin沉著臉,李婷就說:“好了,謝謝你載我一程,我這離得也不願了。怎麼,要不要我取了車,拐回來送你啊?”趙搖頭說:“不用了,我待會讓局裡的司機看看。”李婷就要下車。笑說:“我是沒福氣,連坐信訪局長車子的福氣都沒有。”
“再見。我的局長,改天請你喝咖啡。”李婷出去彎對著趙一笑,趙就從她的衣襟裡看到了倆片倒垂的,心說這女的真是sāo,竟然沒有戴ru罩。
趙表現的很尷尬,李婷對著他揮揮手,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趙拿出手機,裝作是給人打電話,然後就看著剛才賈chun玲發過來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是:我是天邊飄過的一朵雲,偶爾投影在你波心,不要讓我為你停留,我喜歡ziyou的空氣,我的心情不要你瞭解,我的故事對你只是曲,也曾相聚,也曾照亮你的心,也有分離,不要為我哭泣,就讓我留下一個微笑,溫暖你回憶,伴你遠去的背影裡,就讓我飄過,微笑永遠伴隨你!
趙這會就很厭煩看這種絮絮叨叨卻讓人費解的句子,心說這賈chun玲直接給自己說我們兩之間不可能了,完蛋就好,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費勁。
眼瞅著李婷坐車已經消失不見,趙就將車子重新啟動,然後朝著信訪局開了過去。
一進後門,面就碰到了侯一德,侯一德見到趙就說:“局長,馬曲村的馬少奇那件事縣委辦公室已經給城關鎮zhèngfu重新處理了。”
“馬少奇一直強調,昨晚就是城關鎮上的幾個二子打自己,要求縣裡為他做主…”侯一德說著,看著趙沒有表情,就落後了他半步,問:“局長還有什麼指示?”趙忽然回頭看著侯一德說:“沒有,侯股長做的很好。”侯一德愣了一下,看著趙的笑臉有些糊,不知道趙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趙已經上了樓,看不見了。
整個下午趙的辦公室都很安靜,這種安靜讓趙覺得很愜意,他沒有打算讓自己在信訪局像是在汶水一樣跑前跑後的忙碌,他明白,在這裡就是忙死,也出不了什麼成績。
剛才從李婷那裡趙就再一次深深的受到了世態炎涼——自己不在汶水了,不是鄉長書記了,李婷就有些肆無忌憚的開自己的玩笑,而她第一次坐自己車時無微不至的給自己系安全帶的時候,和這第二次坐車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雖然趨炎附勢是人之常情,但是作為當事人,趙就很討厭這種人之常情。
所以,趙這會心裡很煩賈淺,也很煩吳庸,連帶著將賈chun玲也就煩了進去。
看了一會書,可是到底也沒有看進去,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麼,於是,趙乾脆就躺在了沙發上,眯著眼曬太陽。
糊糊的睡了一會,醒來看看陽光已經斜斜的透過窗戶玻璃照在了牆壁上,登時整個屋子都亮亮的,趙眼睛,站在窗邊看著大路上紛紛擁擁的人,心中卻一點想法也沒有。
過了一會,趙又站在靠近縣zhèngfu大院的後窗,靜靜的看著大院裡零星走動的人,心中想:“自己在吳庸和賈淺之間,就沒有什麼可以升遷的機會了,難道真的要藉助外力來幫自己走出目前的困境嗎?”想想二哥趙林在國慶送自己來華陽時說的話,趙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嘆。
“沒有外力、沒有上層關係的幫助,僅僅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和掙扎,想要在華陽開創出自己的一條道路,那是非常困難的。”
“可是,難道真的就這樣在這個信訪局長的位置上碌碌無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起點(qidia)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jing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