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秘谷掘寶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司馬溫皮笑不笑地道:“試問陸兄是否有意染指藏寶之事?”陸文飛道:“兄弟…”詎料,司馬溫乃是故意逗地說話,分去地的注意力,暗中陡將大力往前一送,一股巨大的暗勁直撞木門。這扇木門早已枯爛,腐朽不堪,雖加了鎖仍是不堪一擊。但聽喀嚓之聲,立時四分五裂。
陸文飛大吃一驚,手中長劍倏然未出,情急之下便將白鬍子大權所傳之劍法施出。
司馬溫只覺他這一劍,奇突異常,十分神奧,不敢硬行封檔.一撤身退後五尺。
陸文飛深恨他陰險毒辣,運劍如飛,又連續攻出兩劍,招招辛辣,凌厲無比,得司馬溫連連又退了兩步。
只聽屋內的嗓音道:“賢弟快住手,愚兄有話與他說。”陸文飛耳聞大哥喊叫之聲,回頭一看,只見王孫神采飛揚,緩步行了出來,知他無恙,就把攻出的劍式收下。
司馬溫被陸文飛連攻三劍,雖沒傷者,心中卻十分的驚異,覺出他不僅招式神奇,劍上所蘊蓄的內力亦十分沉渾,與當代劍學名家相較,毫不遜,使他對這少年不得不另行估價。
王孫緩步上前,對司馬溫拱手道:“貴莊此刻正是極其繁忙之時,總管如何有暇來此?”司馬溫知他話中有因,搖頭笑道:“莊內的那些瑣事,倒用不著兄弟你心?”司馬溫聯想到奪寶之事,即刻表示道:“兄弟也不瞞你,對藏寶之事,本莊確有染指之意。只是參與之人極多,鹿死誰手,眼下還很難說。”王孫道:“武林中不乏高瞻遠矚之人,如若旁人別具用心,必將自食惡果。”司馬溫聞言把險一沉,道:“尊駕此話何意?”王孫朗聲一笑道:“在下只是有而發,隨便說話,總管不必介意。”司馬溫拱拱手道:“二位請談談,兄弟告辭先行一步。”陸文飛對王孫道:“大哥的意思好象疑心避秦莊有什麼不利武林人的行動?”王孫冷冷笑了笑道:“你覺得避秦莊是安份守己的嗎?”陸文飛道:“覬覦藏室不只避秦莊,咱們不能以此判定它別有用心。”王孫道:“武林中如個個像你,那武林道上就不會有爭端了。”陸文飛笑了笑。
王孫又道:“今晚太行山上危機四伏,太行山上的暴風狂雨業已來臨,結局如何委實令人難以猜準。”陸文飛道:“大哥所慮,想是秘谷藏寶之事,小弟推斷那裡定然沒有藏寶。”王孫道:“此刻便下斷語為時尚早。愚兄所擔心的並非是藏定遭人劫奪,而是怎樣來消除這場浩劫。”陸文飛突想一事,遂問道:“大哥身上中的劇毒,是何人所施?”王孫冷笑道:“哼,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古陵中的人了。愚兄為了查明五毒追魂令之事,誤中他們所施的無形劇毒。”陸文飛又問道:“大哥常入古陵,想已獲得一些端倪。”王孫道:“愚來太行已數十天、若查不出一些端倪,那就太無能了。”抬頭看了天道:“今天委實險極,如若愚兄不慎失陷古陵之內,後果不知如何。”王孫搖搖頭道,頓了頓又道:“事情十分緊急,我不能再延誤了,咱們就此分手吧。”言畢朝門外行去。
陸文飛想到川西張門緊急信號,遂道:“小弟亦得去川西張門看看,據說已然遭到五毒幫的襲擊。”王孫冷笑道:“你不用杞人憂天,受到襲擊的何止川西張門?只恐凡屬來太行之門派,僅已受到了警兆。”話音一頓又道:“我知你今晚必去秘谷,凡事務必三思而行,尤不可強行出頭,須知此刻敵友難分。”陸文飛慨然一嘆道:“先父受故主囑託之重,若得主並非晉王之後,小弟實難緘默。”王孫道:“你不要太死心眼,秘谷之事兇險無比,結局如何我難以定準。”他口氣十分託大。若是旁人所說,陸文飛一定不服氣,但由王孫說來,他竟毫不以為忤,想了想終於點頭道:“小弟遵從大哥之意就是了。”王孫因有急事,突然放開腳步疾奔而去。
陸文飛緩緩行出廟來,但見人影一閃,一位綠祆女郎朝他走了過來。此女他曾於避秦莊見過,即是鄔文化的師妹單于瓊珠,不心中暗皺眉頭。
單于瓊珠行至他面前,眼睛四下看了看道:“只你一個人?”陸文飛沒好氣地道:“在下本就一人,何來他人?”單于瓊珠道:“聽司馬總管說你常與那覆面女魔混在一起,這事可真?”陸文飛莫名其妙地問道:“誰為女魔?”單于瓊珠撇了撇嘴道:“還用問嗎?自然是那個自稱宮主的女魔頭呀。”陸女飛這才會意,大笑道:“在下倒看不出她什麼地方像魔頭呢。”單于瓊珠道:“這也難怪,你與她相識不久、並未見著她兇險毒辣的一面。”陸文飛催促道:“那就請快說罷,在下委實有事。”單于瓊珠突然問道:“據我所知,你是這些人中,唯一不為藏寶來的。”陸文飛不明她的用意何在,隨口答道:“那也不一定。”單于瓊珠又道:“你不用瞞我,只怕你也和我師兄妹的來意一般。”陸文飛詫異道:“如此說來姑娘來至太行,乃是另有所圖了。”單于瓊珠冷冷一笑道:“本派在關外財雄於一方,誰稀罕什麼中原武林的晉王藏寶?
我是聽了傳說才來的。”陸文飛想了一想,笑笑道:“姑娘乃是來看熱鬧的?”單于瓊珠點頭道:“就算是吧。”跟著又道:“在來中原以前,我覺得每個武林人都是豪氣干雲,義薄雲天的硬漢。哪料近所見,卻讓我大失所望。”陸文飛大意外道:“姑娘此論想是有所而發。”單于瓊珠道:“自然是有而發。就拿川西張門,金陵謝家來說吧,在關外便已聞名,哪料聞名不如見面,卻是令人大失所望。”一頓又道:“不僅個個可鄙,而且盡是些心懷叵測的詐之徒。”陸文飛原不擅用心機,聆聽她之言,不自覺地點點頭。單于瓊珠又道:“鄔師兄那天古陵中毒,甚陸兄拔刀相助之恩。”陸文飛笑道:“小事何足掛齒?”單于瓊珠道:“鄔師兄情雖有些乖戾,但對是非極其分明,覺得太行武林雖不下千百,堪於稱道的,就只陸兄一人而已。”陸文飛笑笑道:“鄔兄高抬兄弟了,我哪裡當得起?”單于瓊珠又道:“本派與避秦莊原無深,此次借住莊內,乃是家師一位朋友帶攜。
近所聞所見,深覺此莊行蹤詭秘,不是個可之人…”至此倏然住口不言。
陸文飛聞言已知對方的話中之音了,卻不輕發議論。
單于瓊珠四下一掃,壓低嗓音道:“鄔兄已覺出太行山近內必有大變,力恐陸兄人單勢孤,遭人暗算,是以著小妹暗中傳話,如果無求而來,早離開太行為妙。”陸文飛暗忖:她的話倒像是真話,為何鄔文化不對我說,而要讓她來?單于瓊珠似已看出他的心事,道:“鄔師兄現有急事,不便分身,是以要小妹來向陸兄傳話。”陸文飛棋手道:“請轉告鄔兄,在下對他關切之情,當銘志不忘。”單于瓊球道:“那倒不必。”斂去笑容,低聲道:“五毒追魂令來意大是可疑,本派亦在追查之中。”陸文飛在待探問究竟,單于瓊珠又道“川西張門與金陵謝家,早晚必為人所用。陸兄今後與其往,處處須要防著點,小妹言盡於此,告辭。”言畢,她疾促地揚長而去。
陸文飛長長吁了一口氣,覺得敵友難分。
略一定神,決心去秘谷一趟,查出藏寶是為何人所有後,一心一意訪查殺父仇人。
此時已近黃昏,林中不時傳來倦鳥回巢的鳴啼聲。
陸文飛順著石板路緩緩前行,遠遠見到白鬍子大叔,一手執著葫蘆一手抓著雞腿,正自大吃大嚼,不笑道:“大叔,你倒安閒得緊。
白鬍子哈哈一笑,把葫蘆往他手中一道:“你也喝兩口潤潤喉吧。”陸文飛接過喝了兩口,手取了一塊雞放在嘴裡嚼著,徐徐問道:“大哥一天到晚都忙些什麼?”白鬍子朗聲一笑道:“他是觀世音活菩薩,成天忙著救苦救難。”陸文飛以為他不願實說,便不再追問。
白鬍子斂去笑容,舉手伸伸懶,搖頭嘆道:“近食不甘昧,席不暇暖,真夠受的。”陸文飛慨嘆一聲道:“錢財原屬身外之物,可嘆世人就是看不透。”白鬍子嘆了一聲冷哼道:“有些人是為了藏寶,但也有人本不是為藏寶。”陸文飛失驚道:“荒山野嶺,除了埋了一批寶物惹人覬覦外,難道尚有比藏寶更重耍的事情?”白鬍子點點頭道:“對你也用不著隱瞞,太行山之事,明著是各派為覬覦晉王藏寶,齊集此間,實際這事的背面,卻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大謀。一個處置不當,中原武林勢將置於萬劫不復之地。”陸文飛聞言大吃驚地道:“大叔這話係指何事而言?”白鬍子唉聲一嘆道:“原先大家都以為只是單純的一批藏寶。醞釀至今,才覺出事情愈來愈複雜,老朽雖看出事情別有蹊蹺,但對方究竟採取何種手段,卻無法猜透。你大哥為此事可謂煞費苦心。”陸文飛慨然嘆道:“可惜晚輩出道不久,對江湖之事知道的不多,竟不能為大哥稍稍分勞。”白鬍子微微一笑道:“這些天來你做的事也不算少了,今後或許尚有許多事須得你去辦呢。”陸文飛道:“如晚輩果能為同道盡一份心力,晚輩絕不推辭。”白鬍子點頭道:“有其師必有其徒。當年如非令師劍劈三兇,挽回巨劫,今武林又不知是何局面。”陸文飛聽到提起師父,心中一陣痛楚。
白鬍子唉聲又道:“可是他已成廢人,誰又能知道他此刻的苦處?”陳文飛想起業已殘廢的恩師孤苦伶仃斂跡深山,恨不得即時趕回去侍奉左右。
白鬍子見他一臉悲苦之容,知已觸動他的心事,緊接又道:“令師的俠名,已因劍劈三兇之事,深植人心,行將傳千古,他雖落個殘廢,那也值得的。”陸文飛痛苦搖手道:“大叔別提了。我心裡難受得很。”白鬍子又喝了幾口,慨地道:“名利與權勢乃是人人所希求的東西。許多武林同道,為了晉王藏寶,明爭暗鬥;而暗中隱伏的這股勢力,卻又從這批同道的身上取得權勢。因果循環,真不知是何結局。”陸文飛道:“大叔今晚也要去秘谷一趟嗎?”白鬍子道:“去是理所當然,只是此刻尚非其時。”陸文飛道:“晚輩先行一步了,呆會再見吧,告辭了。”白鬍子揮了揮手,竟不再言語了。
陸文飛舉步直往秘谷行去。近因各方言極多,情勢緊急,是以他一路都極其留意。
行入秘谷,只見四下靜悄悄的,既不見人,也沒有發現絲毫的徵兆。心中暗暗奇異,忖道:“看來一切謠傳均屬虛構之言,我倒上當了。”今晚正是十五之夜,天空月甚明,照得谷內如同白晝,陸文飛瀏覽了一會谷內景,隨即在一塊岩石上坐了下來。
他這一坐下,立即發現谷外來了幾條人影,各自選了地形隱伏起來,進入谷內的人卻並不多。
陸文飛看在眼裡,暗忖:這實在是件奇事,取寶之人明知有人暗中掠奪窺伺,卻偏偏要公然掘取,顯然取寶之人早已準備,今夜之事可熱鬧極了。
秋蟲唧唧,夜漸深沉,一輪明月已由山頭緩緩上升天空,照得谷內通明。
但聽一陣腳步聲響,七八個錦衣壯漢,簇擁一乘輿橋,飛奔直入谷內,就在一處岩石旁停下。
兩個背劍少女上前掀起較窄,轎內飄然行出了一位覆面女郎,她看了看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