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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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展揚將車越駛近溫家時,看見兩旁停泊的全是勞斯勞斯、朋馳、克萊斯勒、寶馬…名車俯拾即是,彷彿不用錢似的。
“看來溫家風光雖僅限於溫金國身上,但還是有不少人前來攀關係。”傅軒仔細注意席展揚臉上的表情。
“人死情誼散,一定有不少人像我一樣,是來瞧瞧溫家的威風能到何時?”席展揚將車泊在路旁。
器宇軒昂,英姿風發,席展揚、傅軒下車後,讓四周眼尖的人紛紛倒一口氣。
“喂!你們看!”
“老天啊!是席展揚和傅軒。”
“什麼?人稱『太古之魅』的席展揚——”
“是啊!就是他本人,聽說溫家二小姐溫柔兒是他的女朋友,看來這項傳言是真的,不然一向厭惡參加宴會的他,怎麼可能出現。”
“幸好我有來,不然不就少了一個機會認識他!聽說他旁邊那位是新加坡翔賀財閥年輕的商業鉅子。”
“沒了一個『太古之魅』,新加坡商業鉅子也好,希望我那個小女兒爭氣點。”喁喁私語,像蚊蚋似的嗡嗡聲,集合起來倒也如雷貫耳。
“就是這樣我才厭惡來參加這種鬼宴會。”席展揚低咒。
“今天不就需要他們來助威嗎?”傅軒對於四周投而來的視線,如魚得水,全世界都一樣,在新加坡還不是有一堆人擠破頭想瞧瞧他這位年輕的商業鉅子長得如何,最好能一舉看清他憑什麼叱吒政商界。
兩人悠哉的踏入玄關。
完全沒變,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樣的擺設,只不過當時佔據客廳的巨型沙發被衣香鬢影的人們所取代。
侍者清一著黑西裝,手中的托盤上,一杯杯琥珀的瓊漿玉,提供口沫橫飛的人們補充唾用,席展揚隨手拿了一杯。
站在入口處,合身剪裁的亞曼尼服飾平貼在他昂藏的體魄,不凡的氣質讓人無法忽視,十二年後的現在,他已經不是當年站在這客廳任人辱罵的小夥子,他是來收帳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溫克強當時二十四歲,家裡發生的事他也在場,事隔十二年再見到他,他變得深沉讓人有些捉摸不定,但今天是溫家的大喜事,不管是誰都不準鬧事。
“來祝福溫金國八十大壽,不是嗎?”席展揚睨了他一眼,其實溫克強的資質算中上,無法開拓疆七,但守城固業對他倒也簡單,只不過人總是會拿他和態度強硬的溫金國比,青出於藍的用法並不適於每一個家庭。
“我僅代表我爺爺謝謝你,但——”
“展揚。”溫柔兒一身火紅,像只火鳳凰的飛奔而來,勾住席展揚的手臂,嬌聲說:“你怎麼這麼晚來,我爺爺等著要認識你,跟我來!”席展揚?他是…溫克強來不及反應過來,溫柔兒已經領著他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席展揚自始至終都沒有染溫柔兒的喜悅,反而和她臉上的欣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冷冰無情,在正前方僅距幾尺的地方,他終於出一抹笑,笑中卻帶著森冷。
溫若兒看見他了,原本談笑風聲的高雅,轉眼間臉上失了血,她知道他來做什麼嗎?接著也不曉得和談天中的友人說什麼,一個小團體走了不相干的人,餘留下來的全是溫家的人、呵!當年的景象似乎又重現,只不過當年少了溫柔兒,現在多了她。
“你來做什麼?我們不歡你!”溫金國厲聲疾。
“爺爺…”溫柔兒跺著重重的腳步,不依的勾著溫金國的手臂:“你不是要我請展揚來嗎?怎麼向人家說這種話,好失禮哦!”
“席展揚?你怎麼可能是展揚集團的總裁?”溫克強的父親溫禮旭咋舌,他是當年的窮酸小子?
“沒想到知人善任的溫金國也會看走眼,是不是?”席展揚著教人捉摸不定的笑。
“你——”溫柔兒的父親,溫禮晏的話被打斷。
“哦!想必那位就是青年才俊的曹鴻源先生,溫若兒小姐,真恭喜你的眼光獨到!”席展揚戲謔的笑意更深,乍見溫若兒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原來勾住夫婿臂彎的手放開,被點到名的曹鴻源則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年過三十五的腹部鬆垮,經年應酬的酒槽鼻紅咚咚,用腦過度導至頭髮稀疏——他今天算是看夠他們的笑話。
“展揚,我帶你過去參觀我們家的花園,今早運來新品種…”溫柔兒覺出不對勁,會場的人有不少已經把注意力往這裡集中。
“不用了!我只是來告知溫氏企業向『新加坡銀行』的貸款金額不批准,至於你們家的花園,十二年前我不配欣賞,十二年後我也不屑欣賞,告辭!”席展揚已經達到他的目的,轉頭想離開,突然想到什麼,說:“溫金國先生,祝你歲歲有今朝!”他往玄關步去,兩旁的人猶如恭送人,皆讓出一條通道讓他們過去。
在席展揚要步出玄關時,人突然喧鬧起來,大夥紛紛抬頭看著榛木扶梯。
“mygod!好美!”傅軒的驚歎表情讓席展揚自然的跟著回頭看。
是倩兒!他絕不可能認錯人的。
幾綹烏溜溜的秀髮落在頰邊,不知為何而緋紅的臉龐絕美得教人無法視,半遮半掩的水汪汪大眼若有所思,完全沒注意到她所引起的喧譁,添增飄逸的絲巾繞在柔美的頸線上,唯有他明白其中的玄機,那窈窕冶好的軀體在合身的禮服下散發著誘人的氣息,早已教他血脈賁張,更讓他想起昨晚的纏綿,該死的!光想就令他興起要她的|望。
他別開眼,企圖平復腹部的,不期然的將別的男人的|望看進眼底,不只他有想一口了她的|望——shit!他現在衝動的想拿塊布將她從頭到尾包起來,帶離這個滿是|狼的地方。
不假思索,生平第一次他讓情縱理智,走回頭到扶梯前,低沉的說:“倩兒。”丟臉死了!倩兒永遠忘不了剛才晶晶的曖昧表情。
晶晶手忙腳亂的幫倩兒脫下衣服,套上小禮服,卻驚奇的發現:“小姐,你的頸子是怎麼了?!全都紅腫斑斑,這怎麼見人啊!”倩兒這才想起昨晚席展揚的狂野,不紅了臉,“你快別問了!去拿條絲巾幫我遮掩住。”晶晶拿了絲巾回來,看著小姐可疑的紅霞佈滿臉蛋,“哦!原來小姐已經…”用一種你知我知的表情,繼而叨唸幾句:“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最近早晚都求神燒香,希望月下老人賜個好姻緣給你,要是到時候月下老人胡塗又派一個來攪局怎麼辦?”接下來晶晶的強勢問,得倩兒招架不住,只得一五一十的說出前因後果,偶爾穿幾句晶晶的曖昧說法,害地窘死了!
倩兒邊走邊想,也難怪她沒注意到眾人的焦點均落在她身上,否則她怎麼可能走得如此安穩,早就成一顆球滾下來了!
“倩兒。”誰在叫她的名字?
是席展揚,俊帥非凡的英姿,倩兒忘了還有幾階樓梯,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喜孜孜的仰著頭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突然想到什麼,“我怎麼忘了!你是我二姊的男朋友。”她趕忙站好,環顧四周,怕被人看見,這一環顧,人怔住了,什麼時候這麼多人全瞧向這邊。
席展揚沉下臉,悶著聲音問:“溫柔兒是你的誰?”倩兒早被人群嚇壞了!她本來就不習憶在社場合,更何況這麼多人的注目更教她手心盜汗,分不清東南西北,對於他的異狀,她並沒有注意到。
“溫柔兒是你的什麼人?”席展揚不耐的再問一次。
“我二姊!”席展揚倏的抓住她的雙肩,像老鷹銜著小雞,臉紅脖子顯示他正在努力控制他的怒意,“是溫金國命令你這麼做的嗎?”不然為何方才的屈辱他都沒開口,依他好強固執的個是不可能的。
“我爺爺?”好痛,被他捉住的手臂好痛,她試圖想拉開他的手。
倩兒的疑問句聽在席展揚的耳裡,像極了肯定句。原來…他鬆開他的手,為什麼?十二年前的教訓和羞辱還不夠嗎?居然再一次栽在那隻老狐狸的手裡。
十多年來建立的驕傲尊榮…哈!這算什麼啊!
“我會娶你的,但當上席太太,你的命不見得會好過現在!”他咬牙切齒的扔下話,轉身離去,不願細想她為何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當身後再度傳來驚呼聲,他已經懶得回頭,他不想看見溫老頭得意的嘴臉,笑他孫悟空終究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