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湯藥須先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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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與蘇曼那一次談話過後，雯夏從蘇曼的遮遮掩掩和言又止的神情中察覺到，小艾有危險，而且是命之憂。

雯夏不再每窩在屋中，反之而是陪著小艾，不論白天黑夜，總不離小艾身側十步之外，小艾吃什麼東西，她都要先嚐一口，就算是小艾喝的葯，她也要嘗。

“小夏，這個是給小艾開的葯方，你不能亂喝的。”蘇曼知道雯夏撅起來就像是一頭牛，本勸不動，她又沒法強將雯夏拽回來，只能是盡力勸說。

“既然這葯喝不死人，我就能喝。”雯夏一聳眉，便先將黑糊糊的葯湯喝下去兩口，過了半響覺無誤後，方才給小艾。

雯夏這般做法，開始的時候小艾是萬般不敢接受的，怎奈小艾臨產在即，已經是自顧不暇，雯夏怎樣做，她更是沒法阻攔。

“小夏，葯複雜，這葯也許和你喝的那些葯會相剋的。”就算旁邊沒人，蘇曼也只能稱呼雯夏“小夏”以防被人偶爾聽了去，節外生枝。

“那我就不喝我那些葯，反正也好的差不多了。”雯夏無所謂地一笑，將小艾喝完的葯碗接過來，伸到蘇曼面前，道:“媽，小心屋外有耳，在這兒說話不方便的。”蘇曼無奈，只能借了葯丸後退出屋。

“娘娘，你躺著別動。別地事情有我在。”雯夏按住要起身的小艾，湊在她耳朵旁邊，道:“你想要保住孩子，保住你自己，就一切都聽我的好了。”

“主子…姐姐，小艾只要保住孩子就好，等孩子生下來，小艾生死不足慮。”小艾微微低下頭。這一年多的皇宮生活，早已經讓她明白了這其中的機關，眼看著當初同自己一起照顧雯夏的宮女內侍紛紛死於非命，小艾便也明白，自己的下場也逃不過，只是後來偶得恩寵，懷了孩子，隨著腹中的生命一長大，小艾便想著。就算是自己活不了，這個孩子也一定要活下去。

“孩子話！”雯夏撇撇嘴，道:“你想要孩子剛一生下來就沒有娘麼？”

“不。”小艾認真地搖頭，道:“孩子地娘。只能是姐姐，不可能是我。”

“那你也不想看著他長大，成人麼？”雯夏微微側頭，道:“我的子可做不來孩子的娘，跟著我。非要出個野孩子不可。”

“姐姐。”不知是屋內熱氣的關係。還是燭光照耀。小艾的臉上浮出兩朵紅雲，那雙因為臉頰上長了而顯得比原來小多了的眼睛也閃著光。

“好了，都姐妹相稱。你的事還不就是我的事。”雯夏抬起頭遙遙望著屋頂，心中卻浮現出天空的模樣“皇妃這個位子，總有一天我會還了給你地，那個時候孩子還是你的孩子，夫君也依然是你的夫君，所以你要好好的等著。”

“夫人，郡主片刻不離小艾，奴婢本進不得。”皇宮之外，蘇曼低著頭對著一名身著素衣，以黑紗罩面地女子低聲說道。

那女子微微發出一聲“咦”道:“我還真是小看了她，想要她乖乖聽話，實在不容易。不過雯夏，管得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心別人吧！”蘇曼不敢動，也不知此刻該如何回話才是，便只彎低頭站著，等著那黑衣女子繼續說。

“你回去，就將我剛才的話轉告她。”那黑衣女子的頭側向著蘇曼，她遮臉的黑紗微微動了動，若是從下面向上看，就能看到她極為細光滑地皮膚還有一雙紅。

蘇曼卻不敢抬頭看，只是低著頭應道:“是。”

“哼，雯夏啊雯夏，就算我要下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你能護得了她一輩子麼？”說罷，那黑衣女子揚長而去，等蘇曼再抬起頭，已經沒了影子。

“水錦讓你告訴我地，就是這些話麼？”雯夏背靠著窗戶，視線依然停留在小艾身上，蘇曼站在她身側，低聲應道:“是。”

“那你下回也告訴她，如果想要個聽話地木偶，還是換人的好，我不是他們想要的那種人。”

“這----”蘇曼顯然是猶豫地。

“不轉告也罷。”雯夏搖了搖頭，為蘇曼想想，如果轉告這種話給水錦，蘇曼的處境也不好過“那就告訴她，我想讓小艾做孩子的孃。”蘇曼思量這句話，總比上一句來的緩和的多，便低聲應道:“奴婢遵命。娘娘----”

“什麼事？”雯夏見蘇曼言又止的樣子，看了她一眼，道:“有話就說。”

“這裡說話不便，娘娘要不換個地方？”雯夏看了一眼小艾，心想她腹中尚有胎兒，應該不至於有人在這個時候害她，便到:“好。”隨同蘇曼出了屋子，雯夏便拱手低頭，學著宮女唯唯諾諾的順從樣子，一路走到蘇曼住的屋子，關上門，蘇曼又查驗了四周，方才說道:“娘娘若要照顧小艾，倒也無妨，只是小艾的葯以後還是由奴婢代娘娘來嘗吧？”

“為何？”雯夏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

蘇曼急忙搖頭，道:“娘娘勿要多慮，奴婢問過太醫，這葯雖則保胎安神，但是對娘娘的身體實在沒什麼益處，娘娘還是不要再喝了。”

“不過一兩口，不礙事。”雯夏擺了擺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急匆匆問道:“媽還有事麼？”蘇曼見雯夏焦急的樣子，無奈之下只好搖搖頭，道:“沒事了。”

“那我走了。”雯夏推開門，心中的不安愈發烈了些，也顧不上學宮女那小碎步的走法，大步便向著安毓宮正殿而去。

尚未到門口，卻見有宮女從屋內急匆匆跑出來，接著，雯夏便聽到了小艾的呼痛呻聲。

雯夏一驚，跨步便向裡跑，卻和急匆匆跑出來的宮女撞了個滿懷。

“快，娘娘好像要生了，快去叫御醫產婆。”雯夏認得那宮女，她也算個皇妃身旁的貼身近侍，雯夏也曾暗暗憂慮，當自己替換小艾又坐回皇妃的時候，這一宮的人是不是還要步了前塵，被滅口了事。

“什麼？”聽那宮女此言，雯夏一驚，自己方才不過離開半響，小艾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明知小艾的產期便在這幾，此刻臨產也不足為奇，但是偏偏是在自己離開的這片刻發生，雯夏不由擔憂。

推開擋路的宮女，雯夏便跑到了小艾榻前，小艾已經是捧著肚子在臥榻上折騰，幾個宮女站在榻旁邊，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