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肆—拿了孩子當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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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奉天這路上,本該一月不到路程的,愣了走了一月半,到時,天上已飄雪,玄英正濃,節的氣息隨處可見,養了一年的肥豬,正是殺的時節,而紜舟這養了三月的膘,愣是沒長多少,把柳香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打量著她瘦飄飄的身形咕噥:“是不是懷孕吃嬰兒湯比較好…?”聞聽此言,紜舟差點沒吐翻了胃,就怕柳香摻了點什麼奇怪的東西進去。
到天府時,正值晚上,紜舟透過馬車窗外,老遠瞧著府中張燈結綵,象有什麼喜事,奇怪的問趙謙:“家裡有什麼喜事?”趙謙正盯著手中情報,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回來不是喜事嗎?”
“這也算?”紜舟嘀咕著,又道“對了,我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升官了?”趙謙聽她說到正事,這才放下手中東西,道:“必然,驕陽正好乘這機會強化你的權力,畢竟,大齊這次戰事,你的功績有目共睹。”
“會不會被那些將軍壓下來?”紜舟往口中塊脯,聽趙謙分析道:“不會,韓徵為此次總帥,雖然他為官多年,難免沾染上權,但素來為人清廉,對於戰場之事,從不含糊,所以如果說他會壓下你的功績,不太可能。”聽得趙謙這樣說,紜舟也就把這件事扔往腦後,畢竟她需要關心的事太多了,如果一件一件來,不煩死也得累死。
馬車一停。紜舟就想往下跳,被柳香一把拉住,平時採個藥就叫苦不休的他,居然能拉住習武多年地子,可見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啊,愣是要她裝作小家碧玉一步一扭的落了車,走向門口接的家人。
天稚每次見到女兒都眼淚汪汪,畢竟每次紜舟一走,都不是遊山玩水。王巍、西北、大齊,這一週邊溜下來,哪一次不是兇險萬分,如果不是作…咳咳,如果不是仗著藝不高人膽大運氣好,早掛的骨灰都吹光了,紜舟最見不得孃親掉淚珠子,這次還沒使出嬌嗔大法,柳香首先搶白道:“太當家,舟兒有喜了。==首發==”瞬間。這群子人就石化了,紜舟正看的有趣,驀的孃親衝著下人尖叫一聲:“趕緊去給小姐準備毯子!還愣著幹什麼?”紜舟正想說“娘,我不冷”卻被趙謙的眼止住,在看到長毯子被鋪在地上時,嘴角不由一——這也太誇張了吧!
天稚想要來拉紜舟,卻又縮回了手,訕訕地說道:“舟兒,孃親笨手笨腳的。你…那個,還是你夫婿扶著你吧。”這個孃親還真是…紜舟苦笑著走上去,主動抱住天稚,孃親眼圈一紅,再也忍不住猛的抱緊女兒,說道:“舟兒。你好歹能生了!太好了。孃親就怕你生不出來,成親這麼多年了,萬一被夫婿欺負怎麼辦…”柳香聽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欺負她?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古威雖然知道要低調行事,可是聽得周圍人恭賀的話,嘴角也不自主的上翹,他知紜舟心思並不在生兒育女上面,但畢竟是件大喜事。
領君默不作聲看著,對於這些尋常人家的俗事。早已忘了個乾淨。現下見得其樂融融的場景,心中卻不羨慕。只是興致的看著,好似觀賞一齣戲劇,而玄祥,自從被送進仙門,對家,也已心死,但儘管如此,好歹他還是“人”心在紅塵,哪能脫得開七情六慾,嘴上雖然不說,眼中卻出濃濃的嚮往。
紜舟這邊一一打招呼了,才省起領君,把他拉了過來,對天稚道:“娘,這是仙門領君。”眾人再次石化了,雖然早聽說傳聞,但是親眼見著這位,效果不下於親眼見女帝,不等紜舟說什麼,一片人忽地跪了下來,就連古威也不例外,只是不能行跪拜大禮,只能一膝點地,行半跪禮,天稚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喬父急忙代道:“天家見過仙門領君。::.首-發〓3〓z〓中〓文〓網〓::”領君微一頷首,道:“各位不必多禮,而且皇城腳下…”眾人明白過來,立刻蹦了起來,但仍然拘束不已,側身讓領君先行,那人微微一笑,對紜舟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視線一觸即分,自從邊界歸來,她對他,似乎多了層隔膜,他心知肚明,卻是沒說什麼,她瞭然於心,也是閉口不言,兩人好似在下一局圍棋,只是落子無聲,卻是默契的無視對方。
愛與被愛,本就是一場男女間的戰爭,你逃我追、還拒、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一路下來,人如脫胎換骨、涅磐重生,心卻被漸漸磨了稜角,圓了方寸,刻了簽名。
而他,不同,他的心有兩半,一半,熱切的愛著,真切的等著,可是另一半,卻冷眼旁觀,如看客般,只為臺上戲劇彩就敢打鴛鴦蝴蝶,卻不知唱到傷心處,啼血也訴情。
紜舟語:這種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拿別人的人生不當人生如果跟這種人談戀愛純屬自所以我堅決拒絕。
自此,便把領君這如畫男子視為洪水猛獸,遠遠的看著就好,真分一丁點心兒出去,最後痛地半死還不是打落牙往肚裡咽,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況且,奚南走了,已讓紜舟痛過一回,趙謙瀕亡,又痛一回,這要再來個什麼絕情變故,還要不要人活了?
所以,不愛!堅決不愛!無論這領君多麼瀟灑如仙英俊無匹玉樹臨風,哪怕世界上只剩下一個男人了,愛女人也不愛他!
紜舟正在心中一再重複這些話,柳香聲音打斷她沉思:“又在想什麼鬼主意?”抬頭一看。已回到室內,油燈一朵,暗暗的,看的就想睡覺,又點著香爐,也不知道柳香摻了什麼東西進去,那味兒聞著就讓人昏昏睡。
“困了?那就睡吧,明天你還要入宮,要早起地。”柳香為她脫了衣服鞋襪。口中嘮叨著注意事項,自從懷孕以來,他便以光速墮落進老媽子行列,還無怨無悔,紜舟想著,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沒頭沒腦的說道:“我的孩子可不會做認齡禮。”柳香手中一停,又掩飾過去,說道:“早知道你這人不會做那含糊事,一是一。二是二,知道啦,你先睡就是了。”雖然沒說什麼,紜舟還是能看出他臉上小小失望,果然,是存著認孩子那份心思哪。
猛又想到,如果只生一個孩子,是不是有點委屈其他人,可是如果接二連三地生,紜舟只覺得想逃回火星去。算了,把這個難題拋往腦後,睡過一覺再說。
這人哪,平時習慣了不覺得,一旦有了大地改變,就會覺得很不習慣。不管好壞。就象成了富翁後凍死冬天的乞丐,不得不嘆一句,時也,命也。
紜舟早上定點在天不亮時醒來,按照平時動作想一躍而起,猛的看見什麼東西撲了上來,佛焰掌推了一半,又覺察那身姿有點悉。堪堪收了功。就被壓回上,定晴一看。不是那柳香又是誰,平素總是打扮整齊,此刻卻是披頭散髮,眼睛下面一圈黑。
紜舟臉上不自覺的出一絲蕩的笑容:“喲,小美人,一大早就這麼熱情哪?”
“熱情你個頭!”柳香與紜舟呆久了,口頭禪也學會了,沒好氣地道“我是半宿沒睡就等著早上撲你,就知道你要不安份!”
“我哪裡有不安份啊?”紜舟擺出一付委屈的口氣道,不想柳香冷笑數聲,頗有趙謙之功:“你這麼早起來幹什麼?”
“練功啊。”
“從今天起,所有練功事宜一概取消!”柳香說的斬釘截鐵,倒把紜舟地跳了起來,他又忙不迭地去摟,罵道“你豬頭啊,跳什麼跳!”
“你才豬頭!難道你們要我到生為止都做癱瘓人啊!休想!”
“你…”不等柳香說什麼,紜舟早溜過他身邊,向著門外跑去,本以為大計得逞,不想門一開,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攔截住,領君地聲音響起:“果然不出趙兄所料,柳香攔不住你。”技不如人啊!
紜舟一邊在心中捶地狂吼,一邊被領君挾在胳膊下,帶到飯廳之中,偷眼一看,乖乖不得了,坐滿了人,包括爹爹都在,人人面上一派嚴肅,待她一落座,批鬥正式開始。
“舟兒啊,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再和以前一樣胡鬧了,女婿們也是為你好,你不如就從了吧?”這聽的怎麼象良為娼似的…呸呸呸,紜舟急忙在心裡痛罵自己,口中憤憤道:“我不就是起來練個功,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還有什麼大不了!?”紜舟意外地是,古威也倒戈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生兒育女有多危險?居然還敢去練功!?”接下來你一句我一句,就差用口水洗她一遍。
紜舟偷偷掐大腿,想來受過幾次傷,痛點開始變高,眼淚就是掉不下來,不想右手突然被趙謙捉住,厲聲道:“你掐自己幹什麼?”這種當面落面子的行為惹惱了紜舟,乾脆不言不語,撇著嘴低頭,只覺得一股子悶氣在口化不開,要說是與她對著幹也就罷了,偏生眾人都是為她好,更叫她無可奈何,趙謙見她臉,知此事做過了,對喬父告個罪,把她帶回了房。
一幾夫互相坐著面面相覷,紜舟心中火起,帶著濃濃的諷刺說道:“你們現在有尚方寶劍了,想怎麼整我怎麼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