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千年守望那旗幟聳立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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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滾滾的荒原上，兩匹馬與上面的騎手依然在不快也不慢的奔馳。

咻！漢特吹了聲口哨示意我停下來，馬該歇會了。

“呼…該死的，沒人告訴我騎馬會磨得那裡都疼啊…”我抱怨著拉著韁繩靠在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多騎幾次，就習慣了。”漢特就坐在地上歇著，不過他好像發現了什麼，鼻子無聲地動著。

“怎麼了？”我看著漢特的動作問道，他那鷹鉤鼻一動嘴邊的胡茬也跟著動了起來。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漢特就像訓練有素的狗一樣跟著鼻子走，他那聞聞這聞聞的，最後居然來到我身邊:“那石頭味道很怪。”

“什麼？你是指這塊石頭？”我立刻拉開與這塊石頭的距離了起來，緊張的看著這石頭，這塊石頭與其他的石頭不同，灰灰的，而且幾乎沒有多少雜質。

漢特眯著眼看著那塊石頭，突然出左輪照著那石頭就是一槍。

咔！石頭髮出了一聲奇怪的響聲，這塊石頭貌似很脆，彈頭才嵌進去一點，石頭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紋。

咔…咔…。咔嚓！那石頭居然毫無徵兆的碎了，而且是直接碎成灰灰，起一大片灰的煙霧…

“咳咳。。呃！該死的！”我連忙躲到一旁，等煙霧散去才敢向那邊看去，但這一看，卻讓我嚇了一跳！

一個手持短劍與盾牌的人居然立在煙霧之中！

“誰！”漢特反應超快的出背後獵槍，拉開了距離，這才警惕地問道。

“誰…？我、是、誰？”那人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超乎想象的低沉與滄桑，這是煙霧也完全散去，那人非常高大強壯，棕的長髮擋住了大部分臉頰，而長長的鬍鬚又擋住了另外一部分。穿著一件不知什麼時代的簡陋鐵與皮革混合的鎧甲，手中一柄鏽跡斑斑的長葉子型短劍直直的在地上，他用兩手撐著劍，一動也不動。

“對了，吾是守望者。”那人自問自答，我已經被搞糊了。

“守望者？在石頭裡的守望者？”

“奉吾王之命，不可動一步，用生命守護——”說到這，守望者突然沉默了。

漢特稍稍的壓低了槍口，這時候估計他也與我一樣疑惑:“什麼？”

“吾用生命守衛的，究竟是什麼？”守望者的聲音漸漸顫抖:“究竟，是什麼！”

“你不記得了？”我頓了頓，覺他自己也不能回答，所以接著說:“抱歉，不要急，也許慢慢想你就能想起來的…。。”

“王？王就是王，獨一無二的王！”

“王？這片大陸還有王嗎？”漢特奇怪地問道。

我突然想起了拉邦給我講的歷史，吃驚的說:“王？難道是那個數千年之前，在西部大陸建立第一個帝國的古王？！也就是說…你已經在這呆整整幾千年了！”

“一千年？一千年？一千年啊！”守望者的聲音變的悲痛:“吾花千年守護的東西究竟是何物！”守望者的聲音如此悲痛，甚至穿透了著滾滾西風，穿透了那無上蒼穹！四周的風更加烈，嗚嗚的風聲像是與他一同哭泣！而在這勁風之下，最後的一點塵埃也被吹走，出了一隻掩埋在那塵埃之下的東西——一隻折斷的杆子與幾片碎布，赫然在守望者面前。它們不知為何，就算是幾千年過去了也沒有風化。

“這是…王的旗幟！對！吾守衛的，就是那王的旗幟！”守望者的聲音突然變得悲涼:“只剩下這面旗幟了…”

“他在說什麼？”我呆呆的走近，看著守望者說道:“古國遭遇危機與戰亂的時候，傳說有一位守衛向繁星祈禱，為了永遠守護祖國而獻上靈魂，成為永遠的守望者。而與敵人戰的時候，千人軍隊僅剩他一個，他手持旗幟與劍，與上千敵軍戰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終撐到了援軍的到來，據說在那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敵人屍體堆成的山上，但那旗幟，依然聳立！就是靠著這股氣勢，古國終於打敗了外敵，據說他們的後代至今依然繁衍在大陸的某個地方，但這位守望者的結局卻從未被提起…呢。”原來，他依然守望在這裡啊。

“千年滄桑，國不復存，吾的守護，又有何意義…”天陰下來了，彷彿隨時會下雨，讓人心情低沉。…“不！”我按住了比我高半頭的守望者的肩膀大喊:“不…有意義！你是守望者啊！那為祖國獻出靈魂的守望者！不管那故國還存不存在，你依然在！你的神依然在！那旗幟，還依然聳立於天地！”

“旗幟…依然聳立…”風突然又吹起來了，這次的風很柔和，很柔和，她吹開了擋在守望者臉上的頭髮，出了他滄桑的面容，守望者帶著笑容，那釋然的笑容，他突然化為了無數光芒，隨風飄散，盔甲與大劍叮叮噹噹的落在地上，我的手，彷彿還搭在他肩上一般，我一動不動。

“他…安息了嗎。”良久，我終於放下手，向漢特，也向我自己問道:“…守望者，走了嗎？”

“不，就像你說的，旗幟，依然聳立在天地間，永遠聳立著。”漢特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那滿是慵懶表情的臉上，這時候也認真了起來。

雖然這一切只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我卻覺這一次的經歷將會永遠存在我的心裡。

我偷偷的擦了擦眼角，低下身去撿起了一片碎旗幟，那上面繡著一顆星星，我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線盒，一針一線的把它封在我風衣的心口上。

守護者的神也將會永遠存在我的心裡。

我朝著守望者盔甲與大劍堅定的喊道:“那旗幟，聳立於天地！”漢特也默默的看著，隨後，他用手一塊一塊的挖土，我愣了愣，也加入了進來，用手挖出了一個深深的坑，把守望者的遺物埋了進去，我找了一塊扁平的石頭，用大劍在上面深深地刻下了“守望千年的守望者”幾個大字，然後，把它在了守望者之墓上面。

我和漢特默默地翻身騎上馬，揮動韁繩，帶著聳立在心間的旗幟繼續我們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