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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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武術館，音畫依照喬謹的囑咐從另外一條通道坐電梯上三樓，為的就是不讓館內一、二樓的學員看見。

她住在這裡三天了，大概知道喬謹是做什麼的，也曉得他的武術館非常有名，因為她每次都可以看見數十輛汽車停靠在偌大的停車場上，他的學生弟子一定非常多。

他是個武術家，難怪渾身上下會有如此英風颯的氣勢。

音畫走出電梯門，緩緩邁向她的臥房。

才一打開門，她驀然呆住了！

潔淨典雅的臥屋裡，堆放了一些宣紙和一青瓷筒的畫筆，還有數十種丹青顏料，更有甚者，原本落地窗旁的空地擺上了一套紅櫻木太師桌椅，上頭還有筆山和琉璃鎮紙。

她捂著小嘴，強忍住歡喜的嗚咽聲，細碎蓮步踩著夢幻，走近了那些彩繪國畫的工具。

他…

她顫抖著手，取過了一支上好兔筆，輕輕撫過那柔軟的觸。

心底有某種撼動的喜悅緩緩地擴大，她緊緊地咬住了，動的淚水晶瑩成珠，隨即如斷了線般撲簌簌掉落。

“喬謹…”她輕著他的名字，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竟細心如斯，心知她百無聊賴，明白她喜愛畫畫，就去來了這麼多繪畫的物事來，好填補她的空白寂寥。

他實在是…實在是…教她這一生怎麼報答？

他這麼好，教她為他粉身碎骨也願意呵！

太師桌上靜靜地躺著一方紙箋，謹雋的好看筆跡透著隱隱力道——毫筆丹青給你閒暇時舞文墨用，別辜負了宣紙大好空白，我還等著裱褙幾幅你的書畫作掛牆壁。

喬謹“喬謹，我該怎麼報答你？”她將那張紙緊緊貼靠在懷裡，低低輕語。

在臥房裡動了好半晌，她才鼻子走出了房間，希望喬謹人還在屋裡，她迫不及待要跟他道謝。

廚房飄來的飯菜香氣引著她，音畫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廚房，訝然地看著穿著暗青圍裙的喬謹。

他修長的身子穿裹上圍裙還好看的，雖增添了一抹優雅氣息，卻絲毫無損他的昂然英氣。

“喬謹，你在…做菜？”她吃驚地看著他手中的鍋鏟。

他斜挑一邊劍眉“男人不能做菜嗎？”

“不，我只是訝異你會。”她低嘆“你好厲害，幾乎無所不能。”

“我就對畫畫一竅不通。”他聳聳肩，把鍋子裡炒好的香菇雞球鏟入一隻蔥白瓷盤內。

畫畫…呵！

她眼神霎時溫柔似水，無限地道:“謝謝你送我的畫圖用具，你對我真的太慷慨了。”喬謹只是把菜擺好，沒有回答。

該怎麼回答？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解釋這麼多，事實上他也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真的很好。”她忍不住再次重複，傻笑著。

他皺眉，微微窘然“碗筷拿了嗎？”她一愣“還沒，我現在就去拿。”

“廢話一堆。”他毫不留情地道。

音畫還是笑得很開心，因為她知道在他冷然無表情的臉孔下，藏著一顆最溫暖柔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