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曖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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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烈的爭吵讓蘭蓀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是誰一大早就來自己這裡吵架？是不是嫌她傷得還不夠重？

“你們，你們做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告訴我，要不是我今天來看到他，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中氣不足的女聲已經微微哽咽。

“蘭書，不要鬧了，蘭蓀還在昏睡，別打擾她…”喬語無奈又心疼的聲音顯得分外無力。

“在你的心中，就只有蘭蓀一個女兒嗎？”

“…”這個罪名可大了，蘭蓀默默地想，便要掙扎起來，無奈聽覺雖然已經清醒，可是頭還是很重很沉，口也傳來陣陣劇痛，讓她呻了一聲。

“你醒了？”一道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姐姐你醒了？走開，不要臉的男人！”蘭書氣沖沖地，一陣衣服嗦嗦的聲音，彷彿什麼人被迫離開邊。

蘭蓀用力撐開了千斤重的眼皮，入眼便是蘭書惱怒而微紅的眼睛，以及蘭書身後，無奈而微笑的青冥。

“什麼人敢惹哭蘭書？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蘭蓀看著蘭書，眼角卻瞟了瞟青冥，勾起嘴角道。

青冥聳聳肩，這個刁蠻皇女，他一點也沒興趣得罪她，她不找他麻煩他就阿彌陀佛了！

“去，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替我教訓人！你告訴我，是誰膽敢伏擊你，讓我抓出來，就算她是皇親國戚我也照殺不誤。”蘭書文秀的面龐上浮起騰騰的殺氣，咬牙切齒地道，一剎那間竟有些讓人心驚的猙獰。

蘭蓀眸光一閃，看了一眼面凝重的喬語，又若無其事地含笑轉向蘭書“該打嘴，不過是遭到幾個小賊不長眼罷了，怎麼就扯得那麼遠，我以前怎麼對你說的，萬事沒有證據之前，莫要胡亂猜測，怎麼你就忘了？！”

“還是姐姐穩重，凡事謹慎大氣，蘭書妹妹可要好好學學才是。”門口突然傳來甜甜的動人聲音“民間有句古話，叫做禍從口出，希望妹妹記住了。”門口緩緩走過來一群——女裝的男人，低眉順眼地跟在一名女孩後面，女孩一臉甜笑，眉梢眼角神采飛揚，身著桃的袍衫，襯得皮膚滑如水桃一般，嬌小玲瓏，清純無，十五六歲的模樣，年齡是太了一點，可是那臉蛋身材一點也不…

開口說話的正是這名甜笑的少女——系出銀華宮主的二皇子陰蘭言。

殿內的各人看到她的反應各異，蘭蓀臉蒼白卻依舊沉穩，喬語淡淡微笑頗顯長輩風範，蘭書氣鼓鼓地瞪著她，最值得人玩味的是青冥，看到蘭言，竟無意識地直脊背，一眨不眨地看過去，光彩燦爛的眼眸異樣地波光粼粼，彷佛——心動的眼神。

蘭蓀心頭一，浮現一絲被蟲蟻啃噬般的疼痛，喬語淡淡地看過來一眼，眼中多了一絲憂慮。

蘭言在對待男人方面，比蘭蓀有手腕多了，只要她看上的男人，至今還沒有得不到的記錄，而青冥的氣質，恰恰是她收集的侍妾中所沒有的那一類型。

蘭言屏退了身後的宮奴，眸光在殿中各人身上一掃，先向喬語行了一禮，接著果然眼前一亮，立刻鎖牢了青冥。

“這位想必就是玉華父妃家的小公子吧，果然卓然倜儻，傾國傾城，王姐身邊有如斯絕相伴，豔福無邊，真真的羨煞蘭言。”

“你也很美。”青冥垂下眼睫，淡淡微笑。

這輕描淡寫的曖昧一笑，飄魅一言，仿若牡丹在不經意的瞬間乍一綻放，一份強烈的恍惚酥麻頓時直透心底，麻痺了一切知，讓蘭言微微一愣，蘭蓀心頭一痛。

“古人云，美人能夠一笑傾國，我原本還不信，今喬公子卻讓我大開眼界，王姐江山美人兼得，愚妹該向你道一聲賀才對。”久久地，蘭言抿嘴微笑道，杏眼灼灼生光，毫無顧忌地幾乎粘在青冥身上拔不下來，她本就喜好男，銀丹園裡收藏了各美男，可惜，所有的美男放在一起，姿也比不上一個喬青冥，聽說還有絕美貌的傅寧雲和越明歸，那兩位可都是女兒國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她不過比蘭蓀遲出生幾天而已，為什麼一切好處就都歸了蘭蓀？

這，就是所謂的不公平吧？

青冥垂下眸子，這女孩眼中閃爍的光芒，極具侵略，比之蘭蓀光明正大的狩獵本更多了一份陰損，與她外表的嬌甜完全不符，就像火爆的蘭書卻有一副文弱的表相一樣，相比之下，反倒只有蘭蓀相對錶裡如一，儘管這份表裡如一也建立在一份狠絕的認知上。

他一向喜歡嬌小玲瓏的女孩，但身為情報人員，絕不能有任何沉之事，所以他曾在一年內換過六任嬌小型女友，對這類女孩也瞭解得最透徹。

並不是外表甜美的女孩，內心就一定甜美，也並不是外表強硬，內心就一定如鐵似石，就像蘭蓀那樣——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蘭蓀，卻正好對上蘭蓀若有所思的眼神。

“有什麼好道謝的？”蘭蓀轉頭若無其事地接過蘭言的話“他們再美，又怎麼比得上妹妹的那些來自不同國家的美貌侍妾？”

“那妹妹拿銀丹園所有的侍妾換這一個喬青冥，王姐可捨得？”蘭言似真似假地揚起笑臉道。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事情，蘭言該去問母皇和青冥自己。妹妹整耽擱在這風韻事裡，卻不願來為我分擔政事，才真正讓我傷心。”蘭蓀輕鬆地踢回皮球。

青冥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成了兩女爭奪的目標，這種戲碼，他以前遇到的也不少。

蘭書秀眉輕揚，便想要開口，被喬語拉住，哄在一邊。

“王姐懷天下，整忙於政事，自然無暇顧及這些風花雪月，妹妹卻是無事一身輕，只喜好這些風月之事罷了。”蘭言眯眼，眸中迸出點點火星。

“但願妹妹真如自己所說的那麼清心寡慾。”蘭蓀微笑“程國丈的喪事…”蘭言臉一沉，隨即恢復正常“姑姑自不量力，攬下差使，不但不能保護太子周全，更丟掉命，也是她自己的劫數，王姐不須放在心上，父妃無理取鬧，王姐只當不知就是。”

“銀華宮主姐弟情深，我身為晚輩，容他數落幾句也是應該，程國丈也是為我而死，我於情於禮，該去上柱香才是。”蘭言抿嘴，幾柱輕描淡寫的香，就想勾掉一切，蘭蓀也太了，只是此刻，她卻不能翻臉。

“王姐如此虛弱，妹妹怎麼敢勞煩王姐？王姐只管放心，父妃那裡，妹妹自會解釋。”蘭言拋下一句，然後轉身甜笑，杏眼水汪汪鉤子般看著一臉閒適的青冥。

“以後姐姐若待你不好，你可願意跟我？”蘭言眨巴著眼睛，‘天真直率’地道，得到青冥一個優雅而醉的微笑回應。

蘭書驀然變，喬語都來不及阻止她開口“二姐不要太過分了，你平時喜歡那些男人也就罷了，但青冥就算是個東西，那也是大姐先看上的。”蘭言杏眼頓時閃過不易覺察的寒芒，蘭蓀看上了？

喬語無聲地嘆息，只一句，蘭書便輕易地出賣了蘭蓀的心思，這丫頭，是被自己和陛下寵壞了。

青冥好笑地瞟了蘭蓀一眼，攤上這樣很會壞事的耿直妹妹，不知道城府深沉的她有什麼想。

蘭蓀淡淡地道“蘭言，青冥是喬老爺子的侄孫，非是一般平民男子，注意你的口氣。”蘭言無所謂地一笑。

蘭蓀將那無所謂中強烈透出的不屑和挑釁看在眼裡，月眸中一剎那閃過森冷的肅殺之氣“蘭言，女人風點沒什麼，外面的男人你要多少也沒關係，但是這個男人是你不能碰的，希望我們能夠達成這個共識！”蘭蓀利落地抬起手臂，一指優哉的青冥，雖然牽扯得斷骨之處痛如刀剮，雖然輕聲細語面容平靜，氣勢卻洶湧強霸不容質疑，聽在眾人的耳中如悶雷突響，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蘭書的無心之話，蘭言的詭譎眼神，得她不得不早表態。

原本，她不想這麼早和蘭言攤牌，可是青冥的出現打亂了一切，如果不想蘭言的魔掌伸向青冥，她只能早將青冥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

蘭言臉發白，看了看蘭蓀，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青冥，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姐姐，你…”蘭書跳了起來，喬語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闖禍。

“蘭蓀，你和青冥聊聊，我和蘭書先走一步。”殿內，只剩下青冥和蘭蓀。

“杵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幫我檢查一下，剛才是不是動到斷骨了，真他媽疼。”蘭蓀咬著牙關道。

剛才那一下逞強，似乎把斷骨又扯離了固定好的位置。

好像喚小狗一樣，青冥不滿地無聲咕噥，但還是乖乖走過去掀開蘭蓀的上衣檢查（他好像永遠也拒絕不了蘭蓀的要求，這是好現象嗎？），反正蘭蓀的**他已經看過了，再看一眼也不至於失控——沒人會對那紅紅紫紫的腫脹的身體興趣，除非他是變態。

“我以為我們達成共識了。”檢查完身體，青冥抬頭認真地看向蘭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