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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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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今兒天怎樣?”雲裳望向窗外,透過繁複的窗欞,可以看到被切得支離破碎的天光,陽光很盛。

“今兒天晴著呢,小姐是要出去?”盈袖問道。

“嗯,想去園子裡轉轉,在房裡悶死人了。”雲裳說著起身,裙襬飄起,姿態極美。

盈袖心中一凜,想起昨晚在園子裡遇上的那人,生了幾分懼意。但想想在這別裳院中,雲裳又在身邊,總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況且,她也不能一直躲在院裡。

“那就去吧,只是…若老爺過來探望小姐…”盈袖有點遲疑道。

“爹才不會來看我!他忙著我那些二孃三娘還不夠嗎?”雲裳臉有些不豫,“除非是他想借機接近你才是真的。”

“小姐…”盈袖勸阻她的動,心下卻知她所說句句為實。若非雲裳,她在這蘇府早便受盡欺辱了。

所以,不管怎樣,她也要她。

“仙苑濃,小桃開,枝枝已堪攀折。乍雨乍晴,輕暖輕寒,漸近賞花時節。

柳搖臺榭東風軟,簾櫳靜、幽禽調舌。斷魂遠、閒尋翠徑,頓成愁結。此恨無人共說。還立盡黃昏,寸心空切。強整繡衾,獨掩朱扉,簟枕為誰鋪設。夜長更漏傳聲遠,紗窗映、銀缸明滅。夢迴處,梅梢半籠淡月。

“天明明晴得很,雲裳偏對著滿目繁花,折柳道。盈袖在一旁心內微笑:雲裳還是動了心,可惜無人入得了她的眼。

“盈袖,你說爹會退了平家的提親嗎?”雲裳拈起一朵花,問道。

“當然會。老爺不過是想找身家相當、納得起大筆彩禮並能在生意上協助蘇記的,我既然放出風去說平家外強中乾,老爺自然不會把你許給平家二少爺。”盈袖微一搖頭,言道。

“可盈袖,我今年也十七了,爹急著把我嫁出去呢…”雲裳幽幽一嘆,“唉,可通州城裡,哪有什麼好人家?”

“小姐是天上仙子,哪有人配得上小姐。”盈袖一句話說得雲裳滿臉通紅:“盈袖,你休要拿我取笑,我…”雲裳心中,倒也是有人的。不過那人不是她見過、聽說過的任何一人,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你我…本是一體…”是這樣一個聲音,低沉悅耳。那男子用令人心碎的眼神看著她,她伸出手去,他卻遠離。

便像這池上荷花,又遠又近。伸手似乎便可觸碰到,卻是天邊。

雲裳伸出手去,眼看就要碰到荷花了。盈袖看她姿勢有點不穩,叫了聲:“小姐,小心——”雲裳聽她開口,剛想回頭對她笑笑,腳下一顛,載向池塘——盈袖尖叫一聲,便要上前拉她。但她站得有些遠,腳步又不是很快,腳下拉拉絆絆的,眼看是趕不及。她正在驚惶間,只覺眼前一道青光閃過,一身影迅速到了雲裳身前。他一把拉住雲裳的手,將她拉回。由於衝力過大,雲裳旋了半個圈,載到那人懷裡。

那人,正是昨天盈袖遇上的男子!

雲裳只覺得自己倒在一個溫暖懷中,她抬起眼,雙眸和那男子雙眼相對,她頓時愣住了。

是他…是他…清冷的眼,有如玉的光華,他的眸子極深,眸光轉之間,七分清然的冷意,三分瑩然的溫潤。

輕揚的眉帶著分意氣,卻在眉心簇成一絲愁緒。這男子身上似乎帶著七分淡然三分輕愁,明明像是出世的人,偏偏還連在這凡間。

“是你…你終於來了…”雲裳的手落在他眉心,淚水盈然落下,“你來了…”

“你我…本是一體…”他的聲音在腦海迴響,雲裳分不清這聲音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那男子倒是一怔,他此刻本是隱形,卻不知怎地被雲裳看到。他微微愣神之後,眼光掃向她。

雲裳很美,美得在通州府可算是無雙。但在男子而言,世俗之人的美醜對他毫無意義。他掃過她緻五官,雲裳的眼緊盯著他,淚水氤氳了她明亮雙眸,他卻恍若未見。然後——雲裳適才被他拉住,動作有些過大,襟口在拉扯間散開,隱隱出粉頸和裹著酥的月白肚兜。那男子似是不知何為“非禮勿視”一般,眼光向下看去…賽雪欺霜的前,黃絲絛繫著一塊長命鎖。鎖是青的,青玉質地,卻有點點紅暈雜在其中,看上去竟有幾分似血跡。

“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那男子表情忽變,原本淡然不著意的神態變成了全然的關注,“菱!”菱,幾百年從不曾叫對過的名字,在人世尋尋覓覓,尋尋覓覓啊!他索過無數的魂,可偏偏,沒有一個是她。

他微微顫抖起來,為了這太過輕易的得來,為了這近在眼前的尋著。誰會想見,她竟然會在通州府,在這個地方…男子挽著雲裳的手抬起,伸向她前——“登徒子!你做什麼!”盈袖上前,一把打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放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哪裡是你能碰的!”

“盈袖。”雲裳微微蹙眉,“這位公子適才是救了我,事急從權,你怎麼可以這麼責怪他呢?”盈袖瞪那男子,發現他眼中竟然是一片澄淨。她咬咬牙:這男子道行好深,一副無辜狀,竟看不出半分不良企圖。

“謝謝公子相助。”雲裳被盈袖這麼一打斷,也發現自己姿勢著實不雅,忙理好襟口,娉婷而立,語笑嫣然,“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男子似是失望她從他懷中離開,愕然片刻,答道:“公子之稱不敢當,在下是蘇府花匠,蘇管家讓在下來別裳院外照料花圃。”這下被驚到的成了雲裳,她雖心氣非凡,畢竟還有門戶之見。而且這男子相貌出眾談吐不俗,一身青衣衫雖然顯不出華貴,但也無半分家僕的低賤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