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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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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烈從不認為一個人的睡顏會有多美,可是看到藹柔蜷曲在上,半個臉埋在柔軟的鋪中,他終於知道美不美是一回事,讓人心動的是那一份疼惜愛憐的覺。他好羨慕藹柔可以睡得這麼舒服,臉上甜甜的笑意彷彿已置身天堂。安烈輕柔地喚著:“柔柔,柔柔,該起來了,快八點了。”藹柔輕嘆地咕噥一聲,好久沒有人這麼溫柔地叫她起了,好像回到了國中時期,姊姊忙著在廚房作早餐,姊夫來叫她起。咦?不對!

藹柔像殭屍般倏然坐起,停頓兩秒鐘,被單一掀,立刻衝進廁所關上門。

安烈有些啼笑皆非,先是她突然直地坐起來,嚇得他倒退三步到她視線之外;再來她被單一掀的畫面可養眼得很,單薄的睡衣掩不住她的小巧渾圓,僅著碎花小內褲的她,修長雪白的一雙美腿,更令他渾身燥熱、心跳一百。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也在房裡,唉!非禮勿視,他就裝作沒進來過,免得她不好意思。

那天在辦公室,安烈腦海裡不斷浮現藹柔甜美的睡顏和一雙美腿,害他很難專心。他很好奇為什麼她能睡得這麼舒服。晚飯後,安烈終於忍不住發出疑問。

只見藹柔臉上突然顯出小女孩的神態,有些忸怩-腆,又有些嚮往。看到她此時的嬌模樣,安烈不動情地摟住藹柔的,有些撒賴地說:“好柔柔,告訴我吧,有什麼秘訣,我晚上常失眠的,或許你的方法我也可以試試啊。”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告訴你可以,只怕不太適用。”她懷念地說著:“小時候,我常常不肯上,所以我媽就告訴我,要我想像自己是一個剛煎好、白的荷包蛋,鋪和被單是熱呼呼的白軟土司,我躺在裡面,就可以做一個乖乖的荷包蛋三明治了。”藹柔想起早逝的父母,無言地低下頭去。

安烈拍拍她的背,故意轉移她的心思說:“唉!的確不太適用,你能想像一個煎得像橡皮一樣硬的老荷包蛋配上放了半個月的兩片黑麥土司嗎?”藹柔聽了,噗哧一笑,也就釋懷了。

“要不要吃水果?還是來泡茶喝咖啡?”

“吃水果好了,我來削蘋果。”都不要,他想做那個吃荷包蛋三明治的人。

飯後藹柔在找鞋油準備擦鞋時,被安烈順手翻出幾本相簿,他興奮地要看藹柔小時候的照片,藹柔倒也快地拿出好幾大冊來一起欣賞。

安烈嚮往地說:“真想早點認識你!”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妹妹多好!

藹柔打趣說道:“哦?我想想,滿臉青痘的頭小夥子,我沒什麼興趣呢。”

“喂!你太侮辱人了!打從我出生,帥哥的名號就像強力膠般黏著我,沒有一天不是呢。”說著安烈還擺著手扶下巴的帥pose,逗得藹柔笑個不停。

照片一頁頁翻過,藹柔指著其中一張:“我們全家最後一次出遊的照片。”她盯著看,許久不言語。安烈輕輕地摟住她的肩,“他們一定希望你快樂地看著細心收藏的照片呀。”藹柔微笑著點點頭,合上這本,拿起一本較小的相簿。

國中後的藹柔由青澀的小女孩蛻變成清靈的少女,而介紹照片的藹柔也開口閉口都是姊夫。安烈知道這很荒謬,但他就是嫉妒起她姊夫來了。他不喜歡藹柔談起姊夫時崇拜的神情,又羨慕她姊夫可以目睹女孩最美妙神奇的成長階段。

“你姊姊姊夫是很漂亮的一對。”男的斯文、女的嬌柔,安烈不得不承認。

“是啊!他們是有名的班對。”藹柔頓了一下,又說:“我姊的個比較柔弱,當時我父母出事後,我姊完全慌了手腳,全靠我姊夫打理一切。他對我也非常照顧,我那時年紀小,也不管他們才新婚,老是賴在他們身邊當電燈泡。”藹柔瞧著每張照片她都擠在中間,到自己當年真不懂事。

“有沒有很多小男生追你啊?”如果是他,一定會。

“有啊!不過我姊夫都接我上下學,他們都沒什麼機會拿情書給我。有次我姊夫有事不能來接我,我好玩地收了一封,結果我姊夫後來發了很大的脾氣呢。”

“你姊夫管你這麼嚴啊?”安烈有些不滿地問。

“他也是為我好啊,要我專心讀書嘛。”想起當年,藹柔覺得既好玩又帶點傷。那時姊夫對她發脾氣,她就躲到房裡不吃晚飯,後來還是姊夫上來好言相勸,承認自己反應過度,然後一起恥笑那封寫得很爛的情書,姊姊則微笑看著他們。是不是從那時,她少女的心不自覺地沉陷,將姊夫當成暗戀的對象呢?

翻著照片,她才突然發覺姊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鬱。是她霸佔了姊夫的注意力,影響他們的夫生活嗎?這些年來她總是刻意避開姊夫,連畢業典禮都不要他回來,因為她不知要如何面對他啊!藹柔痛苦地將臉埋在雙手中。

身旁有人摟住了她,耳邊傳來了關懷的話語:“柔柔?柔柔你怎麼啦?別嚇我啊!”安烈擔心地輕抬起她的臉,眼中滿是柔情。

藹柔看進他多情的雙眸,她怎麼忘了!她有他啊!愛他沒有任何的罪惡,只有甜與溫馨,雖然他從來不說,但她知道他對她是有情的。她摟住了安烈的頸子,將臉埋在他懷裡──“還好有你在。”安烈撫著她的發,微笑不語。

安烈看著午間新聞,割之狼抓到了!這表示他不需要再住在藹柔家保護她,他該搬出來了。相處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如此甜!他多希望永遠不走啊。這幾的相處更讓他確認自己的心了。翻了翻行事曆,兩個禮拜後就是七夕情人節,他決定了,他要給她一個最漫的情人節,正式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在車上,藹柔輕笑著說:“我想你的房子大概是裝潢好了吧?”安烈有片刻的愕然,隨後有些無奈地說:“哎,是啊。”藹柔抬眼看他,鄭重地說:“謝謝。”她雖然有些遲鈍,不過三、四天後也終於體會到他刻意保護她的苦心,現在歹徒既然抓到了,自然就不用再留下來了。

相處久了,她也摸清了他的子,他的默默付出讓她窩心,他的死不肯開口說出自己的覺,則讓她又氣又好笑。為何他總不願敞開心扉呢?

果然!他又開始避重就輕了。

“謝什麼?我白吃白喝,住得可舒服呢。”藹柔忍不住笑出來。好吧,就放他一馬吧。她故作正經地說:“謝謝你修好我漏水的水馬桶,好多水電工都沒你會呢。”安烈千代萬叮嚀,像個嘴碎的老太婆。他是想拖延離開她的時間吧?藹柔送他到門邊。

“要小心啊,有事打電話給我哦。”她乖乖地點頭,安烈突然吻了她的額頭,原本他打算蜻蜓點水的,卻在碰觸到她的一剎那,忍不住綿綿密密、無限愛憐地吻著她的額頭、臉頰和耳垂。寂靜的屋中有息的聲音,是他的,也是她的。安烈將藹柔緊摟在懷裡。她聽著他動的心跳聲,柔情地笑了。

“兩個禮拜後請你吃大餐。”安烈有些沙啞地在她耳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