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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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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米奇尼瞧見她一臉吃驚的模樣,很快地以法語輕聲跟她解釋“你忘了鑰匙,齊放和那綾打電話給我,請我幫你解圍。”

“所以你在大門口時,早就知道我的身分了?”他笑而不答,表示同意,手朝電梯外擺了擺,請大夥光臨他的寒舍。

那琬琬踏進他的豪華寓所後,礙於父親和懂英文的侄兒在場,不便擺出兇相,只得用法語表達意思“幫個忙,我的中文名字是“琬琬”不是“彎彎”謂你發音正確一點。請問你的廚房在哪裡?”他似乎很欣賞她惱怒的模樣,不急著為她指引,先招來僕人伺候客人後,才回身抿嘴忍住笑意,領她入廚房“抱歉,因為時間緊迫,電話收訊不良,再加上齊放連珠炮似的解釋,有些專有名詞聽不太清楚。”

“謝謝你替我解圍,我想我能應付我父親,請你暫迴避一下,最好避到樓下去看你的報紙。”狄米奇尼不同意“我想你會需要我。畢竟我認識齊放比你久,又是他的老闆,說服力比你強。”

“對不起,這是家務事,我不要外人在場。”那琬琬堅持要他閃人。

狄米奇尼只好打出王牌“聽著,我手上有一封齊放的母親給我的信。”那琬琬楞住了。

“你認識齊放的母親?”狄米奇尼點頭,有心地附加一句“學生時期是關係清純的男女朋友。”那琬琬假裝沒聽到他的解釋,將話題轉回那封信。

“你說你收到她的信,什麼樣的信?”

“她在信上告訴我,她已訂好機位,將帶兒子搭機來美國散心,人到紐約會再聯絡我,但我從沒等到她的電話,以為她改變主意了。後發現信上郵戳顯示,她是在失蹤前一天寄出的。”那琬琬聽完,思索片到,神振奮起來“那就證明她沒有跟司機離家出走的意圖。”狄米奇尼完全同意“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就真是車禍了。”那琬琬想想又猛覺得不對勁,因為機場在桃園,她卻在動身遠行的前一天跑到東北角,那裡除了帶不出國的海產和美景外,應該沒有任何事讓她非走那一趟死亡之旅不可。直覺地,她脫口而出“那場意外事故有可能是預謀的。”狄米奇尼聽了整個人僵在那裡“你憑什麼這麼揣測?”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來龍去脈,我得先應付我父親。”

“我幫你一起應付。”

“嘿,這事關係到我女兒的終身大事,請你不要隨便附和。”那琬琬防賊似地看著他。

狄米奇尼一臉嚴肅,說:“如果我當年懂事些,齊放該是我兒子。”那琬琬才不管他後悔莫及的理由是什麼,堅持地抗議“我不要你介入這件事。”

“抱歉,這事也扯上我未來的事業接班人的終身大事,我管定了,且非全程參與不可。”狄米奇尼說完,扭頭走了出去。

此後,整個事件就被狄米奇尼所主導。那琬琬除了拿著遙控器,在他可媲美音樂廳似的陽光書房放帶子外,能說話的時候不多。狄米奇尼的中文不算差,但因為不是一個打馬虎眼的人,只要有半句聽不懂,馬上就發問。那琬琬覺得他很煩,本不理他,惹得老父看不過去,不得不接過遙控器進孫子手裡,自願擔任狄米奇尼的通譯,還怪她一句“都那麼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發揚咱們中國女的美德,狄米奇尼肯要你,真教人百思莫解。”她招誰惹誰又礙到誰了?那琬琬猛瞪那個多事的罪魁禍首,警告他別再說一句話。

狄米奇尼只好專心聽帶子,求教於那元鴻,待他通盤瞭解段意思後,還會刻意用中文補上一句“原來是這樣子!”那元鴻為盡通譯的責任,也跟著附和他“是啊!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小時後,帶子完結了,大家也被狄米奇尼的那二十來句“原來是這樣子”洗腦,可憐起齊放的遭遇。

“總之,那小子有的是才華,肯吃苦耐勞,唯一教我抱怨的事是脾氣拗得不愛巴結老闆。”

“他花心不花心啊?”狄米奇尼老實的說:“那麼多女人追他,要不花心也難。不過你儘管放心,我從沒看過有哪一個女孩子讓他這麼認真過,你外孫女是第一個。”

“是啊!我就常跟我人大說,將來誰娶到那綾,一輩子的幸福是過不完的。”那元鴻說完,轉頭看了一下站在房間另一端對窗發呆的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狄米奇尼嚼舌

“我知道人家說愚不如經,但是我那個女兒笨歸笨,脾氣壞,其實是個實心眼兒。”

“實心眼兒?”狄米奇尼問。

“換句話說,就是認真專一於愛情。”

“我喜歡認真專一於愛情的女人。你知道我們意大利人有句說法,一個輕佻的子會帶給丈夫沉重的心情。”

“那就拜託你多擔待她一點了。”那元鴻這樣謙和地要求他,並表明該回飯店休息。

狄米奇尼不急著送客,硬是要招待那元鴻父女和侄兒三人去吃式料理。

“你怎麼知道我偏好式料理?琬琬跟你提過是吧?”那元鴻驚喜地看著女那琬琬本能地要否認。

狄米奇尼反而走到她身旁,輕按她的後,替她應了句。

“對。”那元鴻有點動,迅速轉過身去,所以錯過了那琬琬甩掉狄米奇尼的手的那一幕。

後來,那琬琬逮住一個機會,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爸偏愛式料理了?”

“我認出那先生的衣料都是本原裝料,所以這麼猜。”

“那也不必請我爸吃飯啊!我送他走都來不及,你偏要羅皂。”

“不吃飯,怎麼談對策。”

“對策?”

“沒錯,我要讓那個變態女人出裡面目來,如果她真的謀害齊放的媽媽,我要她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知道齊放所有的繼承權都被那女人剝奪光了。”

“不可能,不管齊放他父親的遺囑怎麼寫,臺灣民法保障他和齊芳的權利,官司一打,若退不回一半,起碼有四分之一可討。”

“問題是,就算我奉上鈔票替他請律師,他也不會去討。”

“不討就算了嘛!”那琬琬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比較在意的是齊芳的未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必須一起擒兇。”他神抖擻地說:“首先,得說服齊放同意。當然,那個巫婆一定會有防備,所以我們必須先花時間預作一些措施。聽說你是兒童心理醫師。會點催眠術,你聽過隔空催眠嗎?”

“那也不算催眠,只是讓比較不專心的問題兒童聽聽特別設計過的背景音樂帶,引導對方合作罷了。”

“行,就用這一招,只是要找那種頻率超特效的帶子。”

“然後呢?”

“我會試著將齊放快要定下來的消息透給她知道。那個女人對齊放懷有一種變態的眷戀,得知消息後絕對會三天兩頭打電話纏齊放,屆時叫齊放對她好一點,順便放帶子給她聽,聽差不多一個月後,咱們再班師到臺灣去,找間裝了監視器的飯店,邀她出來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