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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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那句老話，我不跟有婦之夫牽扯。”她仰頭看進他眼，不顧他眼中的氣惱，起身想離開。

照天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扯進懷，讓她從頸部以下與他密密貼合，凝視她的眼光織著數種強烈複雜的情緒。有短暫的片刻，不確定他想做什麼，直到他寬長的眼睛變得出深，燒起兩簇火焰，她才意識到他的怒氣已被慾望所取代。

“我現在還沒結婚。”他氣息不穩地道，厚薄適中的嘴揚起一抹誘人的氣，眼光充滿挑釁。

“你還是我的人。”氣憤他老是想用來解決一切，不甘示弱地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奉陪到最後。算是職業道德吧。”職業道德？敢情她把‮婦情‬當成一種職業？

惱怒於她竟如此看待兩人的關係，照天任怒氣席捲他的理智，魯地吻住她。他不顧一切地需索，乒乓匡郎的聲音，源自餐桌上被掃下地四分五裂的美餐具。細的部肌膚被桌巾糙的質料摩擦生疼，身上的睡衣受照天摧殘，如一捆破布丟到地面般餐具的命運。

接下來是幾近慘烈的一場，勾起被埋藏在深淵的痛苦記憶。他曾經以同樣的無情傷害過她，那是場她覺不到一點溫柔的愛。強烈的沮喪幾乎要燃燒盡她偽裝的堅強。他又這麼對她一次，可悲的是，她同樣為之痴狂，無法阻止血為他澎湃動。

原來真的可以跟愛一點關聯都沒有，體在享受，心靈卻放逐到遙遠的天邊。她納悶這樣機械化的媾有何意義？

她對照天的意義僅止於此吧，他洩慾的玩物。她頓時意興闌珊了起來，對於這樣的命運選擇忍受。反正，地也陪不了他多少時候了，不是嗎？

這是一場隆重肅穆的婚禮。地點就選在一座典雅華麗的大教堂，由受人敬重的神父主持。觀禮的來賓全是政商界有名的人物。第一排坐著新郎的祖父…在政商界有呼風喚雨能力的星聯集團主席黎冠毅，灰白頭髮下，是一張耿介而清瘦的臉顏，輪廓似刀斧鑿出，刻盡皺紋的眼窩出炯炯的銳芒，神情十分健朗。

當悠揚的樂聲揚起，新娘的父親依照傳統挽著新娘走到聖壇前，將女兒給新郎。身為新郎的黎照天表情嚴肅，眼神和他祖父一般炯炯，從那雙斜飛入鬢的漂亮眉宇，及俊雅出眾的臉額上，應不出一絲新郎的喜氣。他只是優雅有禮地接過新娘的手，連看一眼面紗下的美麗容顏的興趣都沒有，轉身等待神父證婚。

冗長的稿證在講什麼，照天全沒聽清楚，只是希望這場婚禮趕緊結束。當神父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新娘成為他的，還有什麼無論貧賤富貴之類的，他趕緊答願意。反正他不是天主教徒，事實上，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這些誓言約束不了他。

輪到新娘回答時，面紗的人始終噤聲，長達一分鐘的緘默，使得賓客們議論紛紛，就連新娘的父親也忍不住示意伴娘提醒女兒回答。

正當新娘顫抖著準備開口時，一聲悲嗚自教堂門口發出。突然闖進教堂的年輕男子長相極為英俊，身穿著皮夾克，安全帽仍戴在頭上未及拿開。

只見他神情悲憤地大步走來。

“心肜，你不可以嫁給他！”宛如電影畫面，新娘輕一聲，身軀搖搖墜，但愛情給了她勇氣。她旋轉身，看著心愛的情人朝她一步步走來，模糊的眼瞳更加模糊了。

她起面紗，在確定眼前的人果然是她夜思想的人，斗大的淚珠終於滾落眼眶。

“心肜┅┅”男子大跨一步與新娘擁抱，令新娘的父親氣急敗壞。

“來人呀，快把這小子攆出去！”可惜沒人聽他的，他只能氣得原地跺腳，親自過去拉開兩人。

無奈真心相愛的情侶，情比石堅，任他怎麼謾罵、用力拉扯都沒用。

“對不起，爸爸。我不能依您的意思嫁給我不愛的人。”廖心肜扯下頭上的婚紗，青天霹靂地宣佈。

她不管父親的表情有多難看，與情人挽著手奔出教堂，所有觀禮的來賓看得目瞪口呆。坐在第一排座位的黎冠毅臉鐵青，眼光從追著新娘跑的廖父背影，移向聖壇前沒什麼表情的新郎身上。

從那張無動於衷的臉容上，他只看到一抹有成竹的自信，以及嘴角似有若無的詭笑，哪有一點被人拋棄在禮堂上的憤懣。

衣香鬢影的宴會來賓，二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觥籌錯間換著私密的話。

這是位於比佛利山莊的豪門聚會，出電影界大亨為新出爐的坎城影后蠃瑩舉行的歡會。

與這位大亨是在坎城相識。當她為了逃避黎照天的婚澧帶來的衝擊，在睿中安排下來到洛杉磯，這位舊識馬上熱誠地說要幫她辦個歡會，將地介紹給好萊塢的名人。

這是個好機會，無奈的心情始終振奮不起來，為一種川寂寞的情緒困擾住。

或許是身在異鄉的關係吧，安自己。加上睿中和淑儀都不在身邊，才會令處身於外國人間的她頓覺不知所措。

儘管她的外語很好，周圍的人也很親切，還是覺得無法融人。她只是禮貌地對所有的人微笑，強烈想著臺灣的一切。

有五個製片和三個導演對她提出邀約，但對角到猶疑。大部分都要她脫光衣服，不然就是演出壓抑的東方女角，令地無法接受。

這些都是她不曾嘗試過，加上對方眯起的眼光飽含的暗示，更讓她避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