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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一次討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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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才怪。在簡東平的印象中,陳劍河雖然不見得有潔癖,但至少也是個愛整潔,崇尚規律的人。以前每次上德語課前,陳劍河都會仔細地用紙巾擦拭每本書上的灰塵,並且把他的書本按照大小厚薄的秩序整整齊齊碼在一起,他還會把筆盒裡的筆,按照長短依次排列,他每次放置東西的位置也幾乎一成不變,他不是一個喜歡變化的人,他喜歡把東西放在某一個固定的地方,似乎這樣才能讓他有安全。但是現在居然有人在他的身上貼上邋遢和丟三落四的標籤,歲月真的會把一個人改變得那麼徹底嗎?應該不會。

“抱歉,林叔叔,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認識的陳劍河並不是那種缺乏條理的人,相反他喜歡整齊和規律,就像他每天走同樣的路線去上班,買同一個牌子的速食麵吃,穿同一個款式的襯衫一樣,這樣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東西隨便亂放的,我想即便他喜歡把瓶子拿出去賣,他也會把那些東西整整齊齊地放在某個合適的地方,但絕不會是在衣櫥裡,我記得報告上提到,那些酒瓶都被清洗過,我想清洗酒瓶的人不會是別人,就是陳劍河。而且,我記得給你的信中,他自己也說,如果是環境太髒亂的地方,他是不會去住的。”簡東平看著林仲傑。

“你認為是有人故佈疑陣?”林仲傑口氣聽上去明顯不太認同。

“如果陳劍河被看成是一個邋遢成,心智不健全的人,就不必去費心解釋他的行為了。殺人總需要有動機的。但說到底,他跟李今的關係是幾個人中最疏遠的,沒什麼東西可以支持他暗戀李今而被拒絕這種說法,兇手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希望我們把陳劍河看成一個瘋子?”林仲傑皺著眉頭,似乎想笑,但他忍住了。

“也許這樣陳劍河的殺人行為就顯得更加合情合理了。”簡東平假裝沒有看見林仲傑的輕蔑表情,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林仲傑沒有回答。

“還有一點,你給我的報告上說,陳劍河從不允許別人進入他的房間,那麼他的室友是怎麼知道他總是把房間搞得一團糟的?”

“雖然說不允許,但並不是一次都沒進去過,至少有一次是錯不了的,記得嗎,陳劍河懷疑他們偷了他的東西,而那次他們個個都進去過。只要進去一次,就足以知道那裡面的狀況了。”林仲傑耐心地說。

“如果他的房間那一次就如此臭氣熏天,髒亂不堪的話,他們不會進進出出好幾次,女生尤其不會,他們也不會邀請陳劍河坐下來跟他們一起喝酒。這是人之常情。你怎麼可能邀請一個你認為非常髒的人跟你一起吃東西呢?尤其對於打扮光鮮,有著體面工作的人說,更加不可能。”簡東平加重語氣說“所以我認為那次他們光顧的時候那個房間本就很乾淨,如果房間裡出現了什麼問題的話,那麼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剩餘的5個人。”簡東平說。

“你究竟想說什麼?”林仲傑收起了先前漫不經心的表情,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我想他們是在戲他。”沉片刻後,簡東平終於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從不允許他們進入他的房間,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這讓他們幾個十分好奇,所以他們趁著那次他忘了鎖門就進去搗亂,把他的東西藏在屋子裡的其他地方。他們也許彼此並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而其中有一個人偷走了陳劍河的寶貝,他沒有把它放在房間裡,而是把它帶走了,這一點其他人也許並不知道。最後生怕陳劍河太早發現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就邀他喝酒把他灌醉。”

“你是說,有人的確是拿走了陳劍河的重要物件?”

“是的。”

“那會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也許是一本書,一本記,或是別的什麼。”

“那他為什麼後來沒有把信寄給你,他不是想找你幫忙的嗎?”

“不知道,也許他已經放棄了。”簡東平搖了搖頭。

林仲傑揮了揮手:“好吧,那次的事我們暫且不談,我們還是來談談陳劍河的房間,那麼你認為那兩個人的說法是純屬捏造,對嗎?”林仲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的。”

“那麼你是在指控他們兩個中有一個是兇手嗎,或是兩個都是?不然他們為什麼要說謊?”

“那倒不見得,說謊也可能是為了掩飾他們曾經到過案發現場的事實。換句話說,如果他們那天到過現場,當然會這麼說。很明顯,那不是打鬥造成的凌亂,如果他們說那個房間本來很乾淨,現在卻很亂,那就會牽出一大堆的問題,是誰把房間亂的?為什麼這麼做?他們又是怎麼會知道那個房間和以往的不同呢?他們不是都發誓說沒有到過現場嗎?所以他們覺得還是乾脆給陳劍河抹黑來得容易,反正也是死無對證。”林仲傑瞪大眼睛,高聲道:“如果他們聰明的話,就應該選擇說實話!”

“而且又有誰說,陳劍河賣掉的酒瓶是他自己喝的?也可能是另外兩個人丟在客廳裡的,而陳劍河不過是擔當了清除垃圾的角,有沒有人可以證明陳劍河自己喝完了酒把酒瓶堆在房間裡呢,沒有,只有他們兩個。陳劍河的姐姐告訴我,他弟弟本就很少喝酒,只是在逢年過節才喝很少的一點啤酒。”

“在這種事情上,很少有人會百分之百說實話。畢竟說實話會把事情搞得很複雜,對誰都沒好處,誰不為自己打算?所以我敢肯定這他們個個都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正所謂各懷鬼胎。”簡其明一邊說一邊悠悠然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

“好吧,你們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兇手?”簡東平和林仲傑對望了一眼。

“誰都有可能。”簡東平說“他們個個都有動機。”

“你說說看。”林仲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首先是王盛佳,她曾經公開表示自己討厭李今。”簡東平的腦海裡浮現出王盛佳那憤憤不平的眼神,以及她跟吳立帆之間有意無意的親暱動作,他們之間八成有關係“其次是鬱潔,她跟李今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在案發前,兩人曾經鬧得很不愉快,而且鬱潔脾氣火爆,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然後是袁橋,很明顯,他被李今甩了,他的憤怒連鄰居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張兆勇,他是三個男人中跟李今的關係最親近,他們不像是戀人,但我想他們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聯繫。”

“你還漏了一個人。”簡其明把菸灰磕在菸缸裡。

“誰?”

“吳立帆。”簡其明提醒道。

不錯,應該把他也算上。但如果是他的話,事情就變得不再那麼有趣了,簡東平實在不願意看到吳立帆被送上斷頭臺。

“他那時候在澳洲。”簡東平提醒道“這一點只要去機場查一下就知道了。”

“那倒不錯。但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他表面上一派陽光,但實際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想他肯定瞞了你不少東西,如果他連這點肚皮功夫都沒有,他怎麼可能成為成功的商人?別告訴我,如今的生意場上誠實的人才吃香。”簡其明眯著眼睛出狡猾的微笑。

簡東平沒有回答。他不想為此而爭辯。但他相信,父親的懷疑很快就會有答案。

“老林,你怎麼看?”

“那兩個曾經被目擊到過現場的人,張兆勇和鬱潔嫌疑最大。至少現在看起來,這兩個人很明顯都說了謊。至於吳立帆,他究竟在這裡充當什麼角,我想我很快就會查出來。”林仲傑自信地說。

“這個案子比我想像得要複雜得多。”簡其明說。

“所以你的兒子才樂在其中呢,我看他現在連報社的事都顧不了了,小心,別為了當偵探,把工作都丟了。”林仲傑語帶嘲諷地提醒。

“這不勞你心,這小子有的是本事,這家不做做那家。”簡其明得意地說。

又要開始鬥嘴了,簡東平趕忙進去轉換了話題。

“林叔叔,我聽老爸說,你前幾天去搜查了陳劍河最後呆過的那棟公寓,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嗎?”簡其明搶在林仲傑前面回答:“你來之前,我們就在談這個,他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跟在黃秀麗家找到的是同一個號碼,不過現在已經停機了。”林仲傑惱火地瞪了簡其明一眼。

“我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當初什麼都不說,如果她那時候就告訴我們一切,可能事情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林仲傑氣啾啾地說。

這看法簡東平並不同意,他有種覺,一切都是早已註定的。即便她當初真的說了實話,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