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劫數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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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貧道自己種的茶葉，兩位嚐嚐味道如何！”問天道長沏衝出二杯茶，推到楚華驕跟姬風的面前。

“這就是道長上回跟我提的大羅神仙葉？”姬風端了杯子在手，放在鼻前聞了聞，“卻是沒有茶香味！”又嚐了口，挑眉道，“大羅神仙葉！不錯！”楚華驕看看姬風，再看看問天道長，顯然，他們兩人也是之前就認識了。

“近七年未見，楚姑娘變化了不少！”問天道長的目光，從姬風處收回，看向楚華驕。

楚華驕微微一笑，看著問天道長道，“道長的變化，也是不小的！”楚華驕這話，卻是不假。問天道長還是瘦臉長鬚，細眼白眉，也依舊是那一身不新不舊的青道袍，渾身上下，散發著出塵的仙人之姿。然，問天道長的右手，整個臂膀卻是不見了，只空空的衣袖，隨風飄蕩。原本渾厚的嗓子，也似出了問題，如今說話，變的沙啞難聽。

而始終是未見那狐狸眼的小道士，按年紀算，他應也大了。

楚華驕猜問天道長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這些事情，她卻是不好主動問的。

問天道長渾似不覺楚華驕話裡的話，只用左手摸著鬍子，張嘴啞啞一笑，然後目光看看楚華驕，又看看姬風，心裡一聲嘆息。

“姬公子，貧道可否單獨跟楚姑娘一談？”姬風看了看楚華驕，然後看問天道長，“她若願意就可。這事，卻不是我決定的！”問天道長心裡又是一嘆，目光逐看向楚華驕。楚華驕自是曉得這問天道長的不凡，自是點了頭。

“楚姑娘請跟貧道來！”問天道長站起。對姬風禮後，看了看楚華驕，向屋外走去。姬風看了眼一前一後離開的二人。目光裡，帶著思索意。

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楚華驕回來了，她的臉並不是很好，眉宇間帶了些須離開前不曾有的愁緒，問天道長，卻未見同來。

姬風心裡好奇問天道長跟楚華驕說了什麼。但並未開口問，只道，“時間不早了，不若你先回去吧！至於旁的事情，不需要擔心的。要是真有解決不了的事。你送信到我說的那鋪子去就好！”

“恩！”楚華驕點了點頭，努力壓住心裡的情緒，對著姬風一笑。

等送楚華驕到不能送的地兒，看著她跟丫鬟雪盞離開走後，姬風則是去了問天道長的房間。

“貧道就是在等公子你！”原本閉著眼打坐的問天道長睜開眼來，看看眼前的姬風，微微昂起頭，道，“公子對貧道有救命之恩。貧道自當回報！公子，這位楚姑娘，您最好避而遠之，她，會是您的劫！”姬風眉頭一皺，在邊上的椅子上袍坐下。好半會才看著問天道長問了一句，“如果，我度的過這個劫呢？”問天道長神一凝，雙手合十，“那就是公子的福氣！也是那楚姑娘的福氣！但公子，此劫，卻不是那麼容易度的！若是有半分把握，貧道也不會對您說這般話了，貧道看的出來，您對這位楚姑娘，是有情的。但…”

“什麼？”姬風冷然的道。

問天道長一嘆，“但您跟這位楚姑娘，本是沒有姻緣之份的！楚姑娘的姻緣，卻是一段冥婚！”

“一派胡言！”姬風霍然站起身來，神裡，已然有了些惱意，他向前急走二步，卻又突然轉身，冷眼看著問天道長，“剛你跟她，可是說了這些話？”

“事關天機，貧道未曾經說起。只對公子如實說。至於對楚姑娘說的話，卻恕貧道不能相告！”問天道長說著，一禮，合起了眼。

姬風冷哼一聲，抬步向外頭，走到門檻處，卻是回頭道了一句，“這神佛之事，我姬風卻是從不信的！即便真有，我也不信。無信則無畏！剛才那些話，我不希望你對阿驕說起半分，若不然…！”姬風說到這裡，轉身大步的離開了。一直到姬風的腳步聲遠去，問天道長才睜開眼，他的目光看向天際，搖著頭，嘆息一聲，“不應該有的命啊…錯的太多，變的太多…也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罪孽！”再說楚華驕這邊。

從問天道觀下來到回到楚府，下得馬車，楚華驕就一直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樣。也無怪她要這般如此，只因為問天道長對她說:她的命運，每改變一次軌跡，就有人，要因她命運軌跡的改變而死亡。

楚華驕則是將死的那些人，都跟自己聯繫了起來。比如上一世應該出世的赫連雲的孩子楚麟，比如上一世在這時候應該還活的好好祖母，赫連雲，姨娘，楚玉誠等人。他們的死，是不是就是血祭了她命運的一次又一次的改變。

“小姐！”在過臺階的時候，楚華驕差點摔倒，雪盞趕緊的將之攙扶住。

楚華驕穩定心神，對雪盞笑了笑，繼續向裡進。但在半道，卻是被楚玉盈給叫住了。

“長姐，啊，剛去紫竹院找過你，書說你出去了！長姐去哪裡了？”楚玉盈笑著，親切的又伸手攀上楚華驕的臂膀。她的身後，跟著內管事張嬤嬤和劉雲天的媳婦許秀。其中，這張嬤嬤，就是玉喜的婆婆。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麼？”楚華驕掃了眼張嬤嬤和許秀，避過她的問題沒回答，只淡淡的問道。

“不是我有事，是祖父找我們有事，因為你不在，後來就我跟二姐過去了！”楚玉盈笑著道，“祖父說，長姐的紫竹院最大，讓我跟二姐也搬過去住。我和二姐如今住的院子，則是要空出來，說是我們本家那邊的幾位姐姐妹妹要過來住！”什麼？這麼快！楚華驕心下一驚。原本，楚家本家的人到來，是要在明天四月，也就是楚家完全得到了郭家的信任後。可眼下，又是一件事情提前了。

“長姐，你怎麼了！你不高興麼？”楚玉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依舊道，“我和二姐自不會住在紫竹院的主院的，也打攪不到長姐您的！”

“亂想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楚華驕也不會讓楚玉盈在大家面前明白的給大夥上眼藥，臉上出幾分笑，伸手在楚玉盈的臉上不客氣的、親暱的扯了一把，“紫竹院原本就我一人住著，實在是空的很，你們來了，我求之不得！”然後她不動身的推開楚玉盈的手，向著那張嬤嬤和許秀走去，“許姑姑！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是不知！這位嬤嬤，應該是玉喜的家婆吧！”

“老奴給大小姐請安！”那張嬤嬤說著就是一禮。許秀也是禮過才道，“今天到的，原本是過去給大小姐請安的，奈何大小姐出去了！”

“我是去上個香，給祖父還有咱們家求個平安順氣！”楚華驕道，然後看看粘過來楚玉盈，“看你是要帶著她們去哪裡吧，那就去吧，等有時間了，我們再說話！”這最後一句，卻是對許秀說的。

楚玉盈很甜的恩了聲，“我是依了祖父的吩咐，求把西院打掃一下，本家的爺爺伯伯們過來，也得有個地方住不是！”

“去吧！”楚華驕笑推了她一把！

一直到楚玉盈領著人去後，楚華驕想了想，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祖父那邊，可到那後卻被告知，老太爺出去了，不在屋中。

楚華驕這才又去了龍龍處。劍竹院瀰漫著濃濃的藥味，一進月亮門，楚華驕就看到龍龍沒有在看書，而是在院子裡箭，一箭一箭，準頭非常的好。郭師傅和十八就站在旁邊，風姨娘按著祖琪的肩膀，也在。四人的臉上，都帶著擔憂。

聽到腳步聲，四人都轉過頭來看，風姨娘更是急急的上前來，她對楚華驕道，“你來就好了，龍龍他病了，可卻不許我們一個人碰他！”

“眉兒呢？”楚華驕沒有發現眉兒。眉兒成親後，就過來照顧龍龍，畢竟龍龍腿疾事，是離不得她的。

“熬藥去了，剛剛端來的藥，全部給龍龍打翻去了，眉兒的手也燙傷了！”風姨娘在邊上道。

楚華驕抿了抿嘴，看看風姨娘，道，“有勞風姨娘了，風姨娘你先帶了四弟回去吧！”風姨娘點了點頭，叫過祖琪。

“長姐，大哥的身體滾燙滾燙的！”祖琪昂起頭，看看楚華驕道，目光裡，也滿是真切的擔憂。

楚華驕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恩，姐姐知道了！不要擔心，哥哥會聽姐姐的話的！”說著，楚華驕向前走去，並眼神示意十八和郭師傅先行離開。

等這些人一走，楚華驕才走近龍龍，伸出手，她的手，原是向著龍龍的額頭探去的。但手掌還沒有越過龍龍的肩膀，就見龍龍放下來原本拉滿的弓，並聽他嘆息一聲，聲音雖輕，卻堅定而決然。龍龍道，“姐，要麼讓我飛！要麼，讓我死！如今這般，我是，生不如死！”楚華驕的手一抖，在龍龍的肩膀上停住，眸子的眼淚，骨碌一下，就滾落了下來。

生不如死麼？！楚華驕嘆息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