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全裑一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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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她三人同身受，皆蹙額不耐，底盡溼。香菱最受不得蚌珠磨動，不勝，忽忍不住，舌尖顫出檀口，啊哦地連聲叫，白素素和李夢如聞了這蕩人心扉的叫，便如服了一劑藥，催得情慾突盛，隨之失呻。

李秋水始終一靈未泯，玉女心經卻再也凝聚不起，內力亂成麻團，氣牆忽脹忽縮，眼中忽而驚辱，忽而濛。

漸漸出絕望，陡地止了呼和顫抖，停了片刻，高叫一聲浩南，護體氣牆倏地消失不見，卻有一層白濛濛的水霧從她底鑽出，噴著溼漉漉的的奇香，稍稍收攏便快速膨脹，將虛竹也包容在內，仍越脹越大，砰地爆響，霧氣炸裂，衝得眾人四散。

虛竹定下神，只覺手裡的李秋水骨骼如綿縮成一團，放開一瞧，見她頭臉滿是深深皺紋，脖頸和身上肌膚也是層層的褶皮，好像被擰乾的溼巾，一下變得形容枯槁，蒼老無比。

李夢如靠在石壁上捂著口，而白素素臥在地上不知死活。虛竹眼睛忙著去尋香菱，見她人已飛出十幾丈外，正向她爬過去，見李秋水用一隻胳膊勉強支起上身，蒼老得連眼皮也張不開，口中喃喃叫著:“浩南，浩南，不要走…”白素素趴在地上仰起頭，也是滿臉皺紋，蒼老之極，哼哼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當他心裡…是你麼？”李秋水深深嘆氣，出兩顆濁淚，泣道:“浩南寧死也不忍傷害我，當年若不是你，他早就原諒我了。”白素素費力坐起，笑道:“你看看你右面…他親手雕成的。”說著出怪異表情，大幾口，接道:“他整望著玉像出神，我跟他說話，他往往是答非所問，甚至聽而不聞，只顧痴痴地瞧著玉像，目光愛戀不勝。

呵呵…可笑我喝這玉像的醋，跟他吵了許多次，直到我去孟家…才有些明白了，你仔細瞧瞧這玉像…她活生生像誰？”李秋水轉頭尋過去，定定瞧著那顆玉頭，眼中出越來越吃驚的神。

虛竹聽了白素素的話，也在惑，這個玉像分明像極了可卿，不過林浩南隱居這裡時，可卿還未出世，林浩南怎會認得她？

忽然想起，可卿的相貌宛如小周後再生，難道…難道林浩南真正喜歡的…是當年的小周後？虛竹想到這裡，忽地明白，為何當在玉香樓總看見白影子。

原來是白素素去解她心中疑惑。李秋水突然竭力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應是她，怎麼會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聲中，眼淚滾滾而下，頭頸一軟，腦袋沉沉垂在地上，就此無聲無息。虛竹俯身去看，見她五竅出血，一動也不動了。隨即響起白素素的大笑:“小賤人氣死了，哈哈，我大仇報了，賤人終於先我而死，哈哈，哈哈…”白素素動之下，氣息難繼，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虛竹這時平舒了內息，起身走去扶起香菱，心立時怦怦亂跳，見她僵硬著面如金紙，緊緊閉目，伸手去探她鼻息，已沒了絲毫呼，驚喚著將她扶起，香菱額前一大綹黑髮飄落下來，頭上出一大片白晃晃的頭皮。

虛竹嚇得冷汗頻頻，又是捏人中，又是輸送內力，好生忙乎一陣，香菱毫無生氣，頭髮眉全部脫光，絕美的臉蛋現下瞧來說不出的駭異。虛竹絕望地坐到地上，想起香菱的一吻，還有她那句:“求公子再不要捨棄菱兒了。”頓落下淚來，心痛如絞，背後忽有涼風，轉眼一瞧，見李夢如抱著李秋水的屍身正從身後走過。白素素叫了聲:“孩兒！你還不快來認娘。”李夢如渾似未聞，也沒有任何表情，血從鼻孔不斷出，塗滿了口，看去更是詭異，慢慢走了出去。

虛竹抹抹淚，心想香菱如此美麗，埋入土中豈非暴殄天物，不若讓她代替那個被打碎的玉像，安靜長睡在這裡，便抱起香菱放到小石室，整理好衣服，出來後神情慘然，怔怔瞧著白素素，哽咽道:“師母，菱兒死了。”說完忍不住又落了眼淚。

白素素閉目不語，神極其傷心絕望，過了一會兒，抬眼望向角落裡那條斜上的石梯，喃喃道:“你助我報得大仇，死了一個婢女，我送幾百個給你。”虛竹傷心之下，未十分留心白素素說什麼，照舊將她背在身上，白素素功力已散，又失了一條腿，連他脖頸也抱不住。

虛竹用衣服下襬將她綁在上，順著石梯跨步而上，從鑽出去，一眼見到深淵下怒濤洶湧的大江，幾條纏繞的藤蔓隔江連到了對面峭壁。

虛竹抓住藤蔓凌空向前，不料到了懸崖中間，藤蔓突然斷裂，虛竹用力一拽斷藤，借力飛去對岸，一口氣跑下山坡，見白素素神疲力竭要虛脫，問道:“師母，咱們去找個村落歇歇？”白素素張眼瞧瞧四周，便在這時，西南方傳來叮噹、叮噹幾下清脆鑾鈴。白素素臉現喜，神大振，從懷中摸出一個黑短管，說道:“你將這管子彈上天去。”虛竹不明原由，當即將那黑小管扣在中指之上，運力向上彈出，只聽得一陣尖銳哨聲從管中發出，那小管筆直上天去，嗚響個不停，過一會傳來蹄聲急促，夾著叮噹、叮噹的鈴聲，數十匹馬急馳而至，宛如一片青雲，幾個女子聲音叫道:“尊主，屬下追隨來遲，罪該萬死！”乘者全是披了淡青斗篷的女子，口都繡著一頭猙獰黑鷲，當先一人是一個老婦，已有五六十歲年紀，其餘的或長或少，人人對白素素極是敬畏，望見白素素，便即躍下馬，快步奔近，拜伏不敢仰視。

白素素哼了一聲，怒道:“我早各處留了記號，可你們誰也沒把我這老太婆放在心上，只盼我死了，大夥兒逍遙自在，無法無天了，是不是？”她說一句，那老婦便在地下重重磕一個頭，道聲:“不敢。”白素素怒氣稍減，再道:“什麼不敢？你們要是當真還想到姥姥，為什麼只來了這一點兒人手？”老婦道:“是！

接到尊主記號後，屬下九天九部當時立即下山，分路前來伺候尊主。但山下…已被三十六島七十二的叛賊緊緊圍住，鈞天部只得退回把守本宮。屬下率領本部衝出重圍，追隨來遲，該死，該死！”老婦說著臉上下淚，不敢叫白素素看見，只得連連磕頭。白素素驚怒:“你部就剩你們幾個了？”老婦哽咽道:“是！尊主，其餘各部都被衝散，生死未知。”眾女子隨她的話不住嗚哭出聲。白素素身子顫抖，過了片刻，嘆道:“我給賊賤人削去了一條腿，險些兒命不保，幸得此人相救，這中間的艱危，實一言難盡。”一眾青衫女子聞言，一齊轉過身來，向虛竹叩謝道:“大恩大德，小女子縱然粉身碎骨，亦難報於萬一。”虛竹手足無措，連說:“不敢當，不敢當！”白素素厲聲喝道:“她們都是我的奴婢，你怎可自失身分？”虛竹見她突然大惱，駭了一跳。白素素接著道:“你是天山派掌門，我又已將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等一干功夫傳你，今起，你便是縹緲峰靈鷲宮的主人，靈鷲宮…

靈鷲宮所有奴婢，生死一任你意。這些奴婢辦事不力，沒能及早駕，累得我受賊賤人待侮辱…”那些女子都嚇得全身發抖，磕頭求道:“奴婢該死，尊主開恩。”虛竹也驚道:“師母，師母，這個…這個怎成？”白素素怒道:“怎麼不可？我的仇是報了，但那老鬼待的遺命，你還沒有完成，這些是昊天部諸婢，總算找到了我，她們的刑罰可以輕些，其餘的，若是活著，斷手斷腿，由你去處置罷。”那些女子磕頭道:“多謝尊主。”白素素喝道:“怎不向新主人叩謝？”眾女忙又向虛竹磕頭。

虛竹雙手亂搖，說不出話來，心裡猶豫:“如何是好？難不成我堂堂二品大臣居然要落草為寇！”白素素哈哈一笑:“我親眼見到賊賤人先我而死，可說死也瞑目。”說完突然緊緊捉住了虛竹手腕，眼光，道:“那孩兒命苦，你去…去找她，照顧她一生一世，你答不答允？”虛竹畏懼於她，只得點頭。

白素素臉上現出欣喜，隨即面無血，咳嗽著尖聲叫道:“師姐，你我兩個都是可憐蟲，都…都…教這沒良心的給騙了，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三聲，全身一癱，閉目垂頭。